类无烟和伍安正说的起劲,马车忽然一个急刹车停下不动弹了,伍安喊道:“师傅,这是怎么啦?”
马车师傅哼哧哼哧跑到后面把二人拉了下来,点头哈腰说道:“姑娘,对不住,前面忽然有条沟,瞧样子是过不去了。”
类无烟看了看那条两米左右宽的深沟,喃喃自语道:“我记得从前没见过这条沟啊……”
马车师傅也附和道:“正是呢!不知道哪个缺德的挖出来,还挖那么一长条,都找不到路能过去了,你看这……”
伍安从包袱里掏出车钱塞给师傅道:“那就送到这儿吧,这事始料不及,也不能怪你。”
车夫拿了钱就把马车退出去了,伍安问类无烟道:“所以呢,我们要怎么过去?”
类无烟白了他一眼道:“明知故问!”说着就拉起伍安的手,轻轻一跃就跳过了那条深沟,她望了望四周,喃喃自语道:“这里原本好像不是森林啊……”
人目所及之处,皆是参天古木,伍安眼尖,忽然发现了一处木屋,就指着那里喊道:“这里竟还有住着呢!”
类无烟笑道:“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走到木屋前,刚想敲门,木门就打开了,出来一个白发老人,他被吓了一跳,捂着心口问道:“诶哟,这是怎么了,一个接一个!”
伍安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打扰你了老人家,我们是想来问问,要怎么走出这片森林。”
那老人手一指说:“往东一直走就是了!”
类无烟道了谢,就要往东走,老人“诶诶诶”的叫住了他们,喊话说:“年轻人,这都要天黑了,你们还要去哪啊!进来坐坐吧,明天再赶路!”
类无烟笑道:“看来他是把我们当普通人了。”
伍安道:“我们进去坐坐也无妨,难为了老人家一片心意。”伍安自小跟着天心道人一起长大,如今天心已死,他也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两人进了那小木屋,竟然觉得还挺宽敞,伍安见后面还有一间小屋子,就问道:“老人家,那屋子是做什么的?”
老人眼中忽然露出了悲戚之色,便说:“那是我女儿,已经睡了三年啦,没醒来过。”
类无烟起了兴致,三年不起身体不腐,其中必有缘故,她问道:“能容我们进去瞧瞧吗?实不相瞒,这位年轻人是个道士。我们刚刚就发现你屋上缠绕着一股鬼气,却不知从何而来。”
伍安莫名其妙地看着类无烟,心想姜还是老的辣,撒谎都不带脸红的。老人家最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便答应让他俩看看。
只见那还是个妙龄少女,脸上颜色正艳,可惜气息全无,类无烟上前看了看,轻声对伍安说:“这姑娘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姑娘了,我们先别打草惊蛇。”
伍安倒是没看出什么来,但类无烟说不打草惊蛇就不打草惊蛇吧。两人从房中退出来,伍安又问道:“你刚刚见到我们,说‘一个接一个’,是何意啊?”
老人走入房中一拉布帘,只见一个年轻人躺在床上,老人便道:“可不是吗,前几天我出去洗东西,发现这个年轻人就浮在沟里,可把我给吓坏了。气息到还在,只是还没醒来。”
类无烟上前看了看,微微一笑,伍安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两人留在木屋中吃晚饭,一时无话。
老人以为类无烟和伍安是夫妻,就准备了一个床铺,伍安看了十分尴尬,类无烟倒没什么,坐到床上说:“反正今天是没得好好休息了,你先闭会眼吧。”
伍安问道:“怎么就没得好好休息了?”
类无烟淡淡一笑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果真,伍安睡下没多久,忽然听到一声声的悠悠呼唤道“张郎……”“张郎……”
伍安立刻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忽然感到一双手把自己轻轻按住了,只见类无烟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声说:“别声张。”
伍安忽然听到一声:“我这是在哪?”
又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原来是白天看到的那个年轻人醒来了。只听他忙要起身,被老人一把按住:“你有伤,还需要养息养息。”
那个年轻人听起来十分疑惑的样子:“老人家,我这是在哪里?我怎么会到这里了?”
老人理了理胡子,说:“别急,你听我说,昨夜我在灯下读书,忽然一阵阴风吹来,我忙用手罩住了灯,昏暗中见一披头散发的少女跪在眼前,求我明天去美丑潭边接一个人,并说这人是她的夫婿,也是我的女婿。说完就不见了。我将信将疑,后来,我还是去了,见你躺在潭边,我就把你背了回来。”
类无烟轻声说:“果然是这样!”
伍安惊道:“这其中还有这样的缘故,他怎么不跟我们说?”
类无烟道:“傻子,我们不过是两个外来的人,怎么可以什么都跟我们讲?”
这时候,那个年轻人忽然问道:“老人家,你有女儿嘛?”
老人答道:“唉,有个女儿,叫风儿,象你这么大岁数,不过三年前突然昏过去了,一直没有醒来。”
那年轻人道:“噢,原来是这样。那美丑潭边上的张坡、杨坡的人们呢?”
老人叹道:“唉,说来话长,伏牛山上的人都逃光了。”
这时,类无烟忽然拿出随身带着的兽烟炉,朝他们的方向吹了一口气,轻声说:“不必害怕,全部说出来吧。”
那老人身子一怔,便开始喃喃说起来:
很久以前,在伏牛山的深处,有一潭清水,据说长年不枯,而且甘美无比,方圆几百里的山民都在这里吃水。
老人们传说,王母娘娘梳头时一不小心,打破了铜镜,一颗碎镜片落到伏牛山中化成了这潭清水。
姑娘们只要心底善良,吃了潭水,·就会越长越美丽,如果是恶女人,吃了潭水会越来越丑的,久而久之,美丑潭这个名字就传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