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安安就当没看见,而是兴匆匆的和那三袋长老搭话。一副把他当大恩人的样子。“这剑好漂亮,能给我看看么,我长这么大,还没拿过剑呢。”绝对的天真无邪。
那人见她的确没什么威胁性的样子,不过十几岁的丫头片子。“只要你乖乖听话,一把剑有什么问题。”
风安安接过剑,眼里神色幽深。那记得眉山上,岚剑泣血……楚辞的剑,为何在这里……“真是好剑,这是你的么。”
“不是,别人施舍的。”那人神色瞬间变了变,说话有所保留。甚至有丝后怕的感觉。
风安安把剑还给他。又看了看四周那些不怀好意的乞丐,一副很怕样子的躲在那三袋长老身后。“走……走吧……”
乞丐也并不是都住在破庙那样的地方滴……
出了城,郊外一片好山好水,那宅子方圆一里有大,周边树木花草葱翠,宅子前还有盈盈一条长河,河水碧绿清透,这时节,两旁垂柳扶风,当真美不胜收。与其说这是乞丐窝,还不是说是某大户人家的超级豪华别院。
远远的,可看见宅子前草地上有无数男男女女大大小小的乞丐,一片乌烟瘴气。
见风安安吃惊的样子,旁边的乞丐也没隐瞒,很是骄傲的说道,这是某外地一茶商在此偷偷养小老婆的院子,几个月前那茶商遇到自家帮主,便‘送’给帮主了。
这个送字,实在很值得推敲……
风安安好似很兴奋没见过的样子,到处都转着看。“哇,这里有一口井呢,井水好凉的感觉。”她探进脑袋去井口看。三袋长老狠狠瞪了一眼四周对风安安望眼欲穿的乞丐。
皱眉道,“别到处跑!出了事我可不管!跟我走!”
三袋长老把风安安安置到一个相对封闭的房间里,外面叫了两个小乞丐看守。
天色不知不觉黑下来,有人来送饭,是先前那个瘦弱的男孩。那男孩放下饭,看了看风安安,欲言又止。终是在经过她旁边时,悄悄说了一句,“快逃!”
逃?她暂时没这个打算。她伸手拉小男孩,小男孩吃了一惊,像只恐惧的刺猬一下子跳开。风安安无奈,这只左手真的是废了,连一个孩子的力气也不如了。
门口,‘砰砰’两声,那两个看守的乞丐莫名倒了下去。骇得那小男孩又是一跳。风安安出去,把那两人扶到左右门框处靠着,远远看来,就像两人坐在门口打盹的样子。
这才进来,关上门。
小男孩半步都挪动不了,一直惊惧的看着她完成这一切。正要开口叫出来,风安安已经把他嘴捂住了。“你不是让我逃么?不把他们弄晕,我怎么逃?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放开手,你别叫。”
那男孩僵硬的身子慢慢软和下来,风安安放开手,笑眯眯的说道,“他们没事,不过吃了点蒙汗药而已。明天早上就醒了。”她去看井时,顺便下了点蒙汗药。毕竟,这些乞丐不是什么善茬,硬碰硬,她半点胜算都没有。下点蒙汗药,不算卑鄙吧,她只是为了确保自己能全身而退而已。
小男孩怯怯的看着她。风安安摸摸他乱糟糟的脑袋,“怕了?”
男孩摇了摇头。“你快走吧!”
“为什么?”
小男孩眼底又有了惊恐。脸色一阵青白。“要是帮主发现你,要是帮主发现你……你会被他吃掉的。”
吃掉?吃人?看他们业务不算坏,不至于饿到吃人吧?风安安歪头笑,“那你告诉我,你们三袋长老那剑是哪儿来的呀。”那男孩抿了抿唇,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身子颤抖起来。似是怕到了极致。
风安安无奈,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好了,我不问你。没事啊。”
那男孩却咬着唇哭了起来。害怕得哭。“地牢里有个人……长老从他身上拿的……”
夜,漆黑如墨。偌大的别院里,寂静得可怕,连鸡鸣犬吠之声都听不见。只隐约能见四周树影横斜,阴惨惨骇人异常。过于寂静的别院,午夜寒气逼人。
小男孩瑟瑟发抖的走在倒满同伴的院子里为风安安带路。那条道绵长悠远,好似永远都不到头,又好似不过一瞬间。所谓地牢,最初是酒窖,分成一间一间。不过刚刚打开通道入口的门,一股恶臭扑鼻而来,熏得人直欲作呕。
那小男孩的腿肚子开始哆嗦起来。死人味,血腥味,腐肉味,霉潮味……小男孩颤颤巍巍的说,下面那些铁房屋里,都是帮里那些不听话的人。如果不听话就会被帮主关起来。
难怪他这样害怕这个地方。越往下走,恶臭越是不可挡。
这地方也安静得可怕,想必那些人吃了有蒙汗药的水煮的饭菜,都昏睡过去了。
当又转过一个弯时,一眼望去,风安安心头一阵痉挛,恶心得差点吐出来。只见那方口大锅里,残肢断臂,正被煮得白翻翻滴冒着泡……尽管知道那小男孩可能早已见过这场景,风安安还是条件反射去蒙住他眼睛。忍了忍,好不容易才压下心底翻江倒海的不适。
正欲开口问,一股危险的气息从背后迅速席卷而来,她闪得快,对方的动作更快。轻而易举点了她的穴。为了以防万一,她特地半夜才动作。没想到,还是有人没吃饭。
风安安怀里的小男孩见风安安不动了,察觉不对,从她怀里钻出来,正巧看到来人。吓得一下子跪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帮……主……”那人绕到风安安面前,一瞬间,风安安在想,这世上的事当真莫测却又带着诡异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