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安安怔了怔,秦月夜的脸渐渐淡去,那人变成了一个无面人。无论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可分外揪心的忧伤。像被突然抽干了力气,风安安心口一痛,猛地醒来。
床畔守着的夏雨见风安安醒来,一口气才放下。熟练轻柔的帮她擦额上的冷汗,又递上一杯水,“娘娘,做恶梦了?”
风安安喝了口水,点头,一种莫名的疲惫感深深袭来。又闭目躺下,“让我再睡一会儿。”夏雨又服侍风安安躺下,半点不敢离开。
白莲正巧过来,看见如此面容疲倦的风安安也吓了一跳。也在旁边坐了下来。安静的陪着。
秦炎出现时,白莲很是意外。和夏雨两人准备行礼,被秦炎轻声示意制止了。秦炎用眼神示意两人出去后,这才发现风安安脸色异常。初始以为她不过在睡觉罢了。
伸手一摸,发现她体温也低得吓人。破天荒的,秦炎眼中多了一抹慌张,抱着风安安摇晃起来。
“风安安?风安安醒醒!”“风安安别睡了!朕来看你了!”
风安安勉强睁开眼皮,被人从睡梦中摇醒不是什么好滋味。看见是秦炎,皱眉不满道,“什么急事啊,非得把人吵醒?”
“你醒了!醒了!”
风安安莫名其妙,可看见秦炎微微潮湿的漆黑眼眸时,微微顿住。他在哭?撇开视线淡淡道,“找我做什么?”秦炎毫不在意风安安冷淡的态度,反正他都习惯风安安忽冷忽热了,何况,这人的起床气有多重他是清楚的。
见风安安问立刻拿出一只五彩锦盒打开,扑鼻而来清冽甜香。
“这是齐国三皇子送朕的仙药,能治疗百病,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他们只练成了两枚。若不是其中一枚齐国国君已经吞食治病了,朕也会讨来给你。”那深邃璀璨如星子的眼眸没有说谎,秦炎此刻简单高兴得像个孩子。
风安安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忽而懒洋洋的笑道,“那你还不喂我吃。”说着眯眼张嘴,“啊”
秦炎楞了。又很是高兴起来。她如此毫不怀疑的信任他,吃他给的药,他是不是可以认为,她有那么一点真的对他有好感了?吞下秦炎略微笨拙喂的药,风安安睁开眼,“你怎么了?”
“你吃了。”
“我是吃了啊。怎么?”
“我好高兴。”
“白痴啊,你。”
风安安寝宫的院子里有很多奇花异珍。还有好几株散发淡淡清香四季常绿的嘉树。眼下虽是深秋季节,百花凋零,可那树依旧翠绿欲滴,茂盛非常。
风安安在其中一颗树下仰头望,秋日的阳光很是薄脆,并不慑人。微微眯起眼睛,冲树枝中那人道,“你还真当我这里是后花园了。你们齐国的侍卫就这么自由清闲么。”
“羡慕还是嫉妒?”身处绿荫丛中的诸葛鸿飞笑起来多了几抹清越之气。
“这是我院子里的树。”
“哦。”诸葛鸿飞装模作样的拉长音调,在树上还自命风流的支起下巴,摆了个造型。“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一阵风掠过,风安安就被诸葛鸿飞稳稳的拉上了树。
风安安也不吃惊,凑近眼前细细的枝桠树叶闻。
诸葛鸿飞也凑近风安安,在她脖子处嗅。“嗯……真香……这是‘凝香丸’的香气。”眼中笑意渐浓,“我齐国费十几年力,遍寻奇药,好不容易也才练出那么两颗无比珍贵的药,没想到啊,没想到,其中一颗居然落到你肚子里去了。”
风安安似笑非笑,“如此珍贵的药你们都舍得送人,那进我肚子里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了。”真是个敏锐的女人啊,诸葛鸿飞故意歪曲她的意思,“你放心,这药没毒。”
“这话从一个偷偷摸摸潜他人后宫的人口中说出来,真没有什么可信度。”她也故意歪曲他的意思。
诸葛鸿飞哑然。“你这女人怎么就吃不得一点亏呢。”风安安不置可否。
当然,那药就像说的是好药,自然不会有毒。也多亏了这药,风安安的心疾虽不能治好,但身体和精神都好了很多。
“怎么,想好没?”
风安安笑,“和你私奔那件事?”
诸葛鸿飞大笑,“你要这样理解也可以。”
“没兴趣。”
“为什么?我这么好。”
风安安斜眼看他,“你喜欢勾引有夫之妇?”
诸葛鸿飞笑得嚣张,“分人。”用肩撞了风安安一下,很八卦的样子,“喂,说说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可怜男人娶的你。”
风安安白眼,“别这么看不起人。你凭什么就知道我说的不是秦炎。”
“诺,说说嘛是个什么样的人,叫什么名字?”诸葛鸿飞求知欲很强烈的样子。他可没听说这女人嫁人了啊。真是好……有趣啊。
“比你好千百倍,叫祁寒。死心了?”
祁……寒?诸葛鸿飞脸上的笑渐渐僵住,“樊城……祁月天的独子……那个祁寒?”
风安安立刻察觉不对劲。一股莫名的不安迅速蔓延开来。眼神不知觉间冷冽下来。这无异于告诉诸葛鸿飞,就是这个祁寒。
“来的路上,本王曾经路过樊城。”诸葛鸿飞不愧是身处上位的人,瞬间变脸,连称呼都变了。并未观察风安安的情绪,径直说道,“那天本王进城,遇到祁月天独子祁寒出殡,樊城太守怕本王介意,一直小心翼翼在陪不是,替那祁月天说好话,怕本王告诉大景皇帝,怪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