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冷静点。”司空灏说道。
“你是要跟我作对了？”孟姐带着杀意的眼神看过来，语气森然。
司空灏目光一凝，沉声开口：“这事情不能怪她！还有，等小睿醒了，你应该仔细问问他们曾经究竟发生过什么。”
“什么意思！”
“我只是在警告你不要玩火，这个女人你碰不得！”
司空灏说完，甩开她的手，转身抓过我的手便往鬼市外面走去。
浑浑噩噩的跟在他身后，我有些踉踉跄跄的，有好多话却不知道从何问起。
直到走到一个僻静的小巷，司空灏这才停了下来。
抬头，却见他眼瞳里面一抹异样的情绪闪过。
“出来。”
我一愣，可发现他好像并不是在说我，瞬间回头看去，只见云苍琅站在刚才走过的位置，双手环抱在胸前，挑眉看过来。
“云苍琅？”我有些疑惑。
“呵呵……”他抬步往这边走来，那双桃花眼深邃无比，嘴角微微上扬，温文尔雅，有些致命。
“我一直很好奇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能够让司空睿这样保护。”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两者的眼神在空中交织着，就好像在瞬间他们已经交手了数次。
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我张了张嘴，依旧说不出话来。
“我想，你应该会说？”云苍琅再次笑了笑。“不过看你的样子，好像很想得到她？”
听到这里，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开什么玩笑！
可不待我反应过来，就又听到他说：“让我猜猜，能够让你和司空睿都感兴趣的话。我倒是想到一件事情……”
“最初司空睿上战场，还有一段佳话，据说是与某位女扮男装的军医打的火热，只不过没过多久就没有消息了，我只以为是谣传。但是现在想来，那家人好巧不巧也姓钟离，更巧的是，这个随军而行的女军医似乎还是你司空灏的未婚妻，我说的……可对？”
轰隆隆——
就好像有一道闪电劈在了我的脑海里面，炸的我半天回不过神。
云苍琅是什么意思！
“在地府改一下生死簿的话，司空睿是有这个本事的吧，更不要说知道那个女孩轮回转世在哪里……”
说着，猛然间朝我看过来，厉声喝道：“那个女孩就是她对不对！”
我往后退的脚步突然没绊在石头上，直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我……我跟司空睿和司空灏有这样的渊源？
不可置信的朝司空灏看过去，却见他微微垂眸，好像默认了一般。
云苍琅有些嘲讽的笑了笑：“之前就觉得奇怪，钟离这个姓氏本来就稀少，本来只以为他是为了找同样姓氏的人玩玩，现在看见你的反应。这才想起来当年还有这么一段事儿。”
“不过也难怪，之后她死后他变成那副模样，要不是有孟姐，到现在还……”
“闭嘴！”突然间，司空灏开口了，眼神凌厉无比，“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不知道？”
“随便你，反正我已经知道了事实的真相。不过……你觉得你们两兄弟真的能得到她？”
说着，那双颜色各异的眼瞳笑盈盈的朝我看过来，像是在意味着什么。
我心中咯噔一下，赶紧低下头不让自己去看他。
好在他笑了一声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地上冰凉的触感这才传来，告诉我刚才的事情都是事实。
不知道在多少世前，就已经跟他们认识了，或许曾经相爱，也或许都是朋友。
一直以来以为素月是我的情敌，最终没有想到的是，情敌竟然就是我自己。
要不是云苍琅今天说出来，恐怕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还有这一茬。
心中突然涌上来一股无法言喻的想法，也突然嫉妒起当年在司空睿身边随军出征的那个女孩来，刚才云苍琅没有说完的话大概能猜到一点。
当年那个女孩失去了消息，但是后来司空睿变了，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他来说比较致命的事情。
能够让一个人改变，我突然很想知道，那个时候他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
只可惜，这些司空灏不会说出来。
“蓉儿……”
“我想静静。”
“地上凉，你先起来，我们回去再说？”他柔声说道。
我缓缓抱起自己的膝盖，摇头，“你先回去吧，我先坐一会。”
“我等你。”
看着他并没有挪动的脚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怒意。“你这样能在我身上得到什么！”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的看着。
心中那股莫名的怒意也越发强烈，“就算那个时候是的你未婚妻又怎样，我现在喜欢的是司空睿！你不用跟在我身边，也不用帮我做很多事……”
越说心中越烦躁，好不容易发泄完之后，却见他依旧笑着，“说完了吗，说完了咱们回去吧。”
“滚开！”我伸手便去推，那手却跟铁钳一样死死抓着我。
“蓉儿不闹。”
他说完，也不管我愿不愿意，伸手就把我拦腰抱了起来。
死死挣扎，却完全不能动弹，只好破口大骂，“你放我下来，就算你对我这么好，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渐渐地，他的嘴角有些僵硬，却挺了挺胸膛，继续往回走去。
“小睿的另一半魂魄一旦融合，就该恢复他原来的本性了，这也是为什么当年我跟孟姐拼死也要把他魂魄分开的原因。”
“什么本性！”
我瞬间安静下来，却在问了一句之后，他根本不再开口。
回到房间，他把我缓缓放在双上，伸手在我眼睛上盖着，然后柔声说道：“睡吧，睡醒之后就可以看见小睿了。”
那话语跟催眠曲一样，很快让我陷入了沉睡。
……
又做梦了，这一次是漫天黄沙飞飞扬扬。
血色的残阳在天边照着，森森白骨的尽头，有一支军队驻扎。
而那军队的最中央，是一个偌大的深坑，少说也有五米的样子，里面全都是一些战败的士兵。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梦中就有这种感觉，就好像自然而然的就知道一般。
整整一千人，站在深坑里面，而在它的边缘，一身银白色盔甲的男人满脸是血的骑在一匹战马上面。
“将军，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们真的要把他们给……”
话还没有说完，满是血污的男人打断了身后士兵的话，“我之前就已经说了，不许求情！”
“可是他们已经投降……”
“没有什么可是，填土！”
语气不容置疑，里面夹杂着一股血腥味。
我不禁缩了缩脖子，很快，那些士兵开始往里面填土，而下面的人也开始求饶起来。
“将军，这样传出去不太好……”
满脸血污的男人瞬间一个眼神射了过去，顺手拔出马上的佩剑抵在那士兵的脖子上，“你是在指使本将军做事？”
“末将不敢。”
“当初你也在场，本将军说过，如果她生，我退兵十里，若她死，定当让他们陪葬！决不食言！”
见他没有再说话，男人这才收回了佩剑。
很快，黄土把下面那些士兵掩埋。
惨烈的呼救声响彻于耳，无数士兵为之动容，唯有那人冷冷的看着这一切，面无表情。
“我们已经杀了够多的人了……将军……”
终而，那位脖子上还有一条血线的士兵喃喃自语，苦笑着朝我这边看过来。
梦……
就此消散。
我就此坐起，不仅大口大口的喘气。
那一眼实在悲凉，痛苦不堪。
显然，那位将军在这之前，也已经处罚过不少人了。
有一种忧伤蔓延开来，却听到隔壁传来了动静。
连鞋子都没有顾得上穿，赶紧来到了司空睿的房间。
见他已经坐起了身子，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朝我看过来。
“蓉儿，你没事真好。”
那一瞬间，我忍不住哭了起来，扑倒在他怀里，就好像有数不尽的委屈，“司空睿！”
“蓉儿乖，我在。”
“呜呜……我好害怕。”
“不怕。”
“我怕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
也不知道怎的，最近好像特别的伤感，也喜欢动不动流眼泪。
感觉到怀里面传来的温度，这才觉得心安。
头发上传来的触感，可眼前依稀看到的，却是黄沙漫天的那一幕。
司空睿当年为了那个女孩……杀了不少人！
想到这里，眼泪突然流不出来了。
“怎么了？”他问。
我赶紧吸了吸鼻子，摇头，将那画面赶走，勉强笑了笑，“没事，你能醒来最好。”
“好像为夫受伤一次之后，蓉儿显得更亲近了，如果真的是这样，多受几次伤又何妨？”
我差点气笑，“你是不是脑袋傻掉了，受伤这种事情是闹着玩的吗，每一次都要我担心！”
“是啊，每次只有这样才能让蓉儿担心一下啊，平时可是享受不到的。”他有些无奈的摇头。
看见他眸中的一抹调侃，我当即踹过去一脚：“让你瞎说！”
也就在我两闹腾的时候，一道黑影突然伫立在了门口。
司空睿突然浑身一震，而后定定朝那边看去。
司空……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