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柒站起身，美目瞥向殷红，淡然地说道：“凌霄。”
“凌霄……霄凌……”殷红反复念着巨藤的名字，突然灵光一闪，豁然开朗，“是萧灵！”
把“凌霄”倒过来念，就是“萧灵”的谐音。这棵凌霄巨藤足有五十年以上的生长期，恐怕接近百年也说不定，而萧灵对这个世界来说已是几代以前的老祖宗了，萧灵与这棵凌霄巨藤属于同一时期是完全有可能的。
被叫做凌霄的巨藤对“萧灵”这个名字异常敏感，它扭动着自己柔软的茎，移动至殷红的脚边，呈螺旋状，将殷红松松地包围在自己的中心。它的每片绿叶都在轻快的抖动，像是在述说着什么，又像是在分享属于它的欢乐。
殷红似乎感受到了来自一棵植物的心情，简单而纯粹的心情，仅仅因为听见了自己熟悉的名字而欢乐，也因为很久没有听见那个名字了，于是又有点兴奋，兴奋到每片绿叶都在颤抖。
殷红轻柔地微笑，伸手抚摸凌霄巨藤的绿叶，对初柒说道：“我大概认识养大它的那个人。”
初柒点点头，心中的谜团随之解开，道：“那就对了，它的灵性很强，能从你身上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从而对你产生好感，会像小孩子一样依赖你。就算再过百年，它也还是一棵植物，拥有人类的某种脾气，却不会有人类过于复杂的心思，它喜欢你，就会单纯的听你话。”
殷红凝视着初柒，问：“为什么你对灵巫族的事这么了解？”
“灵巫族的秘密是番国王族几代人的心血，他们不断进山探索秘密，也为此牺牲了许许多多的人，他们追求灵巫族的秘术几乎疯狂，可是灵巫族的秘术必须建立在灵巫族纯正的血脉上，因此几十年上百年过去了，番国也仍是个小国，始终没能因为秘术而强大起来。”初柒看着殷红，美眸淡笑，“你忘了吗？我是男宠，最接近王族，又曾是王后的死士，有幸阅读了番国对灵巫族的全部研究。”
殷红沉默，每次听初柒用一种淡然的语气说起自己的背景，这个话题就会变得很沉重。她知道，在番国，死士不算人，一旦踏上死士这条路，他们就是死人，是鬼。可是，在番国，男宠连鬼都不是，他们只是任王亲贵族们玩弄的宠物，说难听点就是畜生。
见殷红不说话了，初柒也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其实他自己是无所谓的，做男宠也好，做死士也好，反正都不是人，他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当初离开平安城，他问殷红，要不要跟他走，她拒绝了，其实就算她愿意，他也不会带她走，因为他与锦王爷有着天壤之别。
初柒转眸，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仿若空气的隐，这个影子的轻功路数与他很像，恐怕也是从泠夜辰那里传承下来的。同样不算是人，隐可以在锦王爷身边平静度日，泠夜辰可以得到梦瑶公主今生来世的爱，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