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与李立比试,他提要求说要见你。”一女子矗立在群山之巅,对着一扇零丁石门轻声道。
“你三十年不现,人们皆说,星河闭关,唯我可见星河一面。”
“可是星河,我却不曾见你。”她面容婉约,眼角已经有了淡淡的皱纹,年岁不小却未人老珠黄。她伸手抚摸着面前的石门,这扇石门已经覆满了泥土,一模便掉落一地的尘埃。
女子失落的摇摇头,这门三十年都不曾开启。
“江湖事江湖了,我自然是不能让他见你。”女子将手放在身后的巨大镰刀上。那刀长七尺,柄长五寸,通身雪白。这是一柄比她人还高的镰刀。
她拔出刀随手做了一个起手式,然后在石门前的空地上一招一式的武动起来。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毫不间断。
“这么些年来,我还是喜欢你教我的这套刀法。”一个时辰之后,女子收起自己的武器自语道。她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手中的镰刀,似乎是在对待最心爱的人。
“你看啊,下面那些人都在等着看热闹。他们等着你让出着天下第一的名号。”她站在山顶,感受着伴随她三十年的风雪,面前是险峻的山崖,她将手平放在面前,遮住了山下密密麻麻的人影。
她初遇星河,是在三十五年前的青云山,那时的星河以散妖之身份,却成名了五载。对天下最拔尖的妖魔鬼怪来说,星河始终是一座不得不去面对的高山,以至于他闭关三十年期间,皆慑于他的名号,不敢来战,足见当年星河的强悍。
成名时是他初次入世,那时他一道剑气横劈十米,自此是人们皆叹的妖界奇才,他年青气盛,五年内战遍天下豪杰,成为当之无愧的第一。
她外出试炼,第一次见着他,瞬息之间横渡青云江,她心中暗自惊叹,不过却没有太过感慨,他们所学并不一样。
不过她还是心中记住了他,这就是她试炼之途经历的所见所闻。
她没有想到,再见那人是在一江舟船上,江上舟船无数,不过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所在的舟船,相隔十来米,他抱着剑稳稳的站在船头,闭着眼吹着江风,一副大侠气派。
“他是谁?”她下巴朝那个方向轻轻点了点。
身后的小厮只是抬目一瞥便答道,“他是星河,是如今公认的第一高手。”小厮眼里满是艳羡,无论是任何领域,达到第一着实不易。
她默默念道,“星河...”双唇轻轻一抿,眼带笑意。 该说妖的感知是很灵敏的,似是察觉到有人窥视,星河原本闭上骤然睁开,他看见一个女子,不是极美,却带着一种旁人没有的天地灵气,双眸目光相交,星河一怔。
后来,不知是不是巧合,她总是在身边不远处看见星河,她本就是极为优秀,寻常男子自然不入她的目光,如今,却有了一个星河。
星河是神秘的,大多数时间都不见人影,可是每当她抚琴,读书,写字时,星河总是在不远处。
身边的人调笑道“一个天下第一,一个空间法术最好,当真绝配。”起初她还呵斥那些人莫要胡说,可后来有人这样说她也就娇笑两声,也不制止。
她是族里空间使用最厉害也是最熟练的那个人,无人能够超越。
两人似乎相当默契,她习惯清晨抚琴,之后便吃饭读书写字,下午便外出游历。每次她学习时,星河总是站在不远处的树顶。
翌日清晨,她如往常一样早起,走出屋门便发现地上放着一柄通体透白的镰刀,镰刀上面放着一个纸条,镰刀下面压着一本泛黄的典籍。
她突生怒气,那人只这样放下东西便不见人影,只在地上放着的镰刀与典籍。
而且冥灵儿自认为自己长得还算秀美,这镰刀对她来说,是在是有些不堪,不适合自己,她是这样想的。
可是那日,她第一次放弃了晨练的古琴,拿起了手中的镰刀。她本就聪明,只看了一遍便能将刀舞的有模有样,她练了几遍,有些疲累的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休息。
香汗顺着她的脸庞滑落,她才发觉练武是这样累人的一件事。
她善用空间法术,所以从来没有像这样使用武器与人硬碰硬的战斗,练上一段时间,就有些疲惫。
她看了看放在一旁的镰刀,这镰刀果真不适合女子所用,虽然刀身极轻。她轻蹙秀眉,这刀,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清晨庭院里偶尔刮起清风,吹去一身燥热,此时有一些树叶随风落下,她不经意抬头,便看见星河矗立在树间,风吹起他咧咧长袍。
被发现了,星河也没有隐去身形,他徐徐从树上落下,捡起她放在地上的镰刀,一招一式的练起来。
镰刀弯秀,使在她手上虽无杀敌之意,但是招式看起来赏心悦目,再加上她目中所蕴含的天地灵气,当是极美!
星河此时练得就是她之前练得那一套刀法,不过星河手中的镰刀,清冷,肆意,带着一种惊心动魄,随刀划过的风也让人感觉肌肤生疼。
“你的刀无形也无意,只适合轻歌曼舞,当是极差。”星河一套刀法完毕,缓缓说出一段评语。
这是她和星河的第一次对话,可是星河所说却让她感到羞愤异常却无力反驳。她双手不断的搅着衣裙不知所措,她在空间术法上堪称卓绝,从没有这样被人批评。
“你叫什么名字?”星河问道。
可一被问及名字,之前的羞愤与尴尬骤然消失,她昂首挺胸,眼中射出一道精芒,神情骄傲。
她有一个族里都羡慕的名字,这个名字代表了骄傲和荣誉。
姓取自上古祖姓,族里也只有她自己有资格继承祖姓,姓冥。
“冥灵儿。”风声和着她清灵的嗓音。
没有等来惊叹,只有意料之外的平淡。
“你们这族我听过,能得这名号的也只有那么一个人。”星河细心的擦拭着手中的镰刀,拭去上面的尘土,如同对待心爱的姑娘,冥灵儿想,这便是武痴吧。
可是她却没有注意到,星河眼底一闪而过的寒意。
那寒意冰冷,无神,如刺骨的寒风,使得星河擦拭镰刀的手指一顿,在上面轻轻的划了一长条口子,鲜血不断的流出,滴落在地上。
“你怎么了,自己的刀,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冥灵儿说着,就将他受伤的手指拿过来,放在嘴里轻轻的吮吸。
星河的眼睛有些恍惚,他眼底升起一抹迷茫,随后就被坚毅与仇恨所替代,他呆呆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子,“我不喜欢冥灵儿,以后我便叫你青鸟,传闻青鸟象征幸福与快乐。”星河沉默片刻后,微笑着看着她,她觉得恍惚。
这个名字很普通,但是听见幸福和快乐,让她觉得很欢喜,她心中默念了几句青鸟,便从此无法自拔。
她练武的时日越来越多,她对武学不排斥,却也不是大爱。她还是喜欢与摸索自己的空间术法,可是星河却喜欢练武。
他每次与人比斗回来,都会带有一身的伤痕,每次冥灵儿都会心疼许久,久而久之,她开始学习一些简单的医术。
她本就是天才,领悟起典籍来说也是极快,包括各种晦涩的医书。
这么多日,她越发的忽略了自己是冥灵儿,每次星河叫上两句青鸟,过得久了,她自己便答应了。
今日和往常一样,她背负着巨大的镰刀来到庭院里,一遍又一遍的练着那套刀法,赫赫生风。一刀划过,一片自然掉落的树叶被切为两片,她越来越像一个武者了。
一只乳白色的小鸟自远处飞来,扑腾两下翅膀后停在她面前。她看着面前的小鸟,微微一怔,似有些熟悉。紧接着她急忙放下手中的镰刀跑到小鸟面前,从它腿上取下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数来字的蝇头小楷。“族内危机,速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