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半,家里的门铃声被按响,要是以前,我一定觉得没什么,偏偏近段时间一直面对诡异的事情,门铃声就显得特别奇怪,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
我不想去理会,但是门铃声一直在响,一声接一声的传进来,将我的注意力全部都吸引过去,说什么也睡不着了。
最后,明明觉得有古怪,可我压制不住强烈的吸引,打开卧房的灯,掀开被子穿上鞋走了出去。
电灯被打开,白炽灯的光芒让黑暗的屋内犹如白昼,许是因为视觉上有了光,心中的胆怯减少了一些。
我一步步走向门,靠近时双手贴上门板,用一只眼睛透过猫眼朝着外面看,就是这时候,我看到一只死鱼眼睛一样的眼睛正好出现在猫眼处,那种感觉就像是我站在门外被打量一样。
“啊”我吓得惊叫了一声,身体猛地朝着后面跳开,两只手捂着胸口,扑通扑通,心脏跳动的声音仿佛在扩音器边上,整个屋子都是扑通声。
“来啊,来啊……”
这时候,陌生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像是带着魔力,钻进耳朵里便麻醉了我的大脑神经,身体不受控制的自己动了起来。
我重新回到了门口,想都没想便打开了门,楼道没有光亮,可我却瞧见了一道模糊的身影朝着楼下走去,我就跟着这道身影出了家门。
来到了一楼,眼看我就要踏出去,忽地,眼前刮起了一阵阴风,正面袭来,犹如一盆冰水猛地泼在了我脸上,瞬间抖了下身子。
意识一下子清醒过来,我发现姬伯卿立在我身边,大手紧抓着我的胳膊,而我看了下自己所处的环境,瞬间冒了一身的冷汗,两腿发软跌进了姬伯卿的怀里。
刚刚记得自己是在下楼,可事实是我一直在朝着上面走,此时正站在这栋楼的楼顶,自己还站在楼顶的护墙上,要不是姬伯卿及时出现拉住了我,我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姬伯卿扶着我回到了安全的地方,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将我紧紧抱在怀里,而我只因为这个没有任何温暖,却带给我安全感的怀抱就慢慢地抚平了心惊。
“谢谢”不是虚伪,是对他真心表达谢意,同时也明白了一件事,在没有去买平安符和护身法器之前,我想要在以后的日子里平平安安,那就少不了姬伯卿。
姬伯卿拦腰将我打横抱起来,眨眼间的功夫,我们出现在租的房子的卧房内,姬伯卿小心翼翼的将我放到床上。
放下了我,姬伯卿没有像以前一样粘在我身边,死皮赖脸或强行搂抱着我入眠,瞧他面无表情,话很少的样子,明显就是准备离开。
我一把攥住姬伯卿的手,这是很大的进步,偏偏姬伯卿并不在意,他两只眼睛里平淡无波,垂眸看来时让我有一种甩开他的冲动。
然而,我的理智战胜了冲动,在小命随时受到威胁面前,我很无耻的抛开了曾经的顾虑,仰头望着他的深眸,“我……我怕,你别走。”
姬伯卿没有因此就为难我,反掌握紧了我的手,身形一转便出现在床上,揽着我慢慢地躺了下去,让我枕上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放于我的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
他这样的举动将我当成了小孩子,大概是之前他这样的小举动在我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一点都不觉得幼稚,倒是闭上眼睛很快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下来,没有让我从内心深处觉得高兴的美梦,可睡得尤其的踏实,第二天被闹钟吵醒都觉得精神很好,睡得很饱,很舒服。
唯一让我好心情蒙上了青雾的是,我的眼睛依旧很红,也更加严重了,就连眼珠都变了颜色。
看来眼睛发红并不是因为休息不好,一开始我的想法就错了。
如此琢磨,我马上拿出手机联系同班教学的另一位老师,让他去上早自习,尽量将我的课调到最后一节,或者挪到下午,都安排好了,我上午请了假,化完妆戴上墨镜出了家门。
姬伯卿跟着我走出了幸福家园,我吃早饭的时候特意还多叫了一份摆在自己边上,我这个时候的举动其实可以用献殷勤三个字来形容,但又不是很贴切,因为我始终没有用言语告诉他。
“给我的?”姬伯卿指着桌子上的东西明知故问。
我咬着油条,见他等不到我的回答就不准备吃的模样,别扭着性子点了下头,可借着咀嚼油条就是没开口承认,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在强撑什么。
姬伯卿低头冲着一根油条猛地吸气,油条的香气以一缕肉眼可见的白雾源源不断朝着他微张的口飘去,白雾由浓变淡,彻底见不到了,那就说明姬伯卿将这根油条吃完了,被他吃过得油条也失去了油亮金黄的色彩,看着让我都失去了食欲。
早饭解决了,走到国道边时我拦了一辆出租车,经过二十多分钟车子停在了县医院门口。
我从出租车上下来,没想到正好撞见一大早就出院的何博文,也因为昨天下午和尤红伟陈永锋见面聊过的话题,我对何博文下意识的防备起来。
“妙波,你怎么来医院了?”何博文非常惊讶在医院门口见到我。
“我眼睛有点不舒服,来医院看看,恭喜何副校长出院。”我推了下墨镜,嘴角勾着恰到好处的礼貌性微笑。
何博文关心了我眼睛的问题,接着就离开了医院,我倒是盯着他坐的那辆出租车开出了医院的大门,这才收回了视线。
“波波,他印堂发黑,头顶着黑色光晕,命数快走到头了,并且入了地府会承受罪过。”姬伯卿对我说着何博文的情况,“如果近段时间他还没有事,那就说明有问题。”
我听姬伯卿这样讲,进了医院朝着眼科走的脚步停下来,见身边没有人经过,说道:“你和他是第一次见面,观察他没超过十分钟,你确定吗?”
“当然”姬伯卿很笃定,坚信他自己不会出错,“看完眼睛有时间就去买随身携带的平安符或者护身法器,摆放家里的法器,你有了安全保证,我才能去一探究竟。”
知晓我和招娣的通话内容,摆明了就是没有走,那么,我独自一个人因为逼走他而懊恼的表情是不是也被他瞧见了?
想到有这个可能,我脸上的温度顿时升起来,红的像个小苹果似得,不知道是因为悔的,还是因为被他知晓了小心思不好意思了。
避开姬伯卿的视线,我扭身奔上了二楼,来到眼科门诊,因为来得早,在我前边并没有病人,所以没有排队。
我的眼睛做了检查,确诊不是得了红眼病,但查不出眼睛发红的原因,医生按照情况分析我的病情,开了药单,也是着实心塞。
拿着医生开的药单,我站在走廊中纠结着要不要去药房取药,偏偏这时候,我的两只眼睛忽然痛了几秒钟,那种感觉就像是被牙签钻着戳,痛的我抓心挠肝。
我双手捂着眼睛,几秒钟的痛都让我哭了,立在我身前的姬伯卿及时抓住了我的双肩,这才没让我在痛苦的情况下脚步不稳而撞上墙壁。
痛感过去,我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被抽走了一半,“扶我回门诊室。”
回去和医生说明情况,又重新做了一次检查,可结果并没有改变,这让我心里悬着的大石头说什么也放不下来。
休息了片刻,我离开了县医院,又去了其他医院,检查结果都一样,开的药单也差不多,偏偏都不能解开我的心结。
我觉得眼睛出现这种情况不正常,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可是冥思苦想,近段时间的发生的事情都不涉及到我的眼睛,怎么就红了呢?
揣着这个问题,潜意识里觉得这些药都不能治好我的‘眼疾’,所以我将药单全部都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打车直接去了阴街,找到了自己当初买桃木剑和招魂符的那家店。
店没有改变,在整条街上依然显得特别,里面的东西也挂上了价格牌,贼贵。
我走向柜台,看着站在柜台里侧不停拨弄着算盘的男人,说道:“老板,你这里有保命平安符,八卦镜吗?”
男人手上动作停下,把册子的一角折起来,这才抬头看过来,见着是我,他说道:“原来是你啊。”
“你要的东西这里都有,请稍等。”说着话,男人转身就进了里屋,让我意外的是,他重新出来时将两个方形盒子放下后,忽然朝着我边上冲来,手中还握着一把金钱剑。
动作太过于突然,等我想去阻止的时候,男人已经和姬伯卿交上手,一人一鬼的速度都是极快,渐渐地我根本瞧不见他们的身影,只感觉到店里有着两股不同气势的劲风。
“你倒是胆大,我的店也敢进。”男人独特好听的声音响起,“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
姬伯卿冷哼,不知道是使用什么招式,成功从打斗中抽身。
他站到我身边,长臂一伸将我带进了他怀里,防备着殡葬店的年轻老板,“没想到连家小辈中,除了连皓然资质不差,还有一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