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着嘴哐哐的咳嗽,呛进气管里的米粒一直出不来,整的我特别难受,脸憋得通红,眼泪也跟着跑出来凑热闹。
申耀阳放下手中的杂志,拧开矿泉水瓶子的盖,然后递给我,接着就抬起手在我的后背上拍打,“犯的着这么大反应吗?”
从他手中接过瓶子,递到嘴边咕咚咕咚喝了半瓶下去,过了会儿缓解下来,终于是感觉说服了。
还犯得着吗?
当然犯得着。
红烛泪,红,泪,这摆明点出了我流下血泪。
感觉怎么样?这不就是在问我感受嚒。
问话都能转弯弯,我脑子怎么就不笨一点呢,不明白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自恋的想着,我靠着椅背呼气,“不好,太难受了。”
“嗯”申耀阳很赞同我的说法,“我也这么觉得。”
我扭头看向他,“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申耀阳注视着我的眼睛,盯着看了一会儿,他的眼睛微眯,神色有些飘渺,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好半晌,他才说:“你已经想到办法了,不是吗?”
得,被人知道自己的密事,还没套出个法子出来。
我忍着要翻白眼的冲动,继续说:“我是说现在。”
“忍”申耀阳吐出一个字,让我恨不得一拳头打在他脸上,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就在我扭过头独自生闷气时,申耀阳又开口了,“我的肩膀,随时让你靠。”
“不……”
“你需要”申耀阳打断我的话,拿出纸巾擦了下我的嘴角,“大咧咧没心没肺的,脸脏时我能帮你。”
原来不是很幸运没有流下血泪,而是申耀阳帮着我清洗过了。
在事实面前,我低下了头,只能在一次表达着自己的谢意。
就这样,我每一次都会吃安眠药睡觉,然后把脸用衣服遮起来,而申耀阳成为了我的‘保姆’,尽心尽力的照顾着我,直到火车到站。
我和申耀阳一起下了火车,我得尽快赶去钱南县,申耀阳有事情要处理,我们俩应该是分开走,然而考虑到我的情况,申耀阳建议我先和他去处理事情,然后他再和我一起去钱南县。
听他这么一讲,我单独离开的想法出现了动摇,但是一打听从火车站前往钱南县只需要三个小时,我还是拒绝了申耀阳的好意。
“谢谢你,不过今天就能赶到钱南县,到时候找家旅店住下,我自己能处理好。”
申耀阳无所谓的耸耸肩,“既然这样,那你就先走吧,接我的人还没出现,我再等等。”
和他说了再见,背着包的我朝着站外走,出了火车站,一个姑娘下了车就风风火火的往里面冲。
女孩子从我身边跑过,玫瑰花香飘进我的鼻子里,害我打了个喷嚏。
我略有嫌弃的回头去打量跑过去的女孩子,不想这时一道女性慈爱不失温柔的声音传来,“乔娜,你跑慢点,形象,注意形象。”
寻声看过去,我见到一位烫着发,穿着宽松毛衫和黑色打底裤的中年女人,匆匆一眼,我当时就傻住了。
迅速转过身,两只眼睛紧紧盯着那个女人,迈开脚步朝着她走了过去。
她们站住了脚步,与之交谈的人正好是申耀阳。
申耀阳见我回来,他对我说了话,可具体说了什么,我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我伸出手抓住那个女人的胳膊,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她的一言一笑都刺激着我的泪腺,眼里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颤抖着唇说道:“妈,妈,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你瞎喊什么呢,这是我妈妈。”忽然间,我的手被人扒拉开,“大庭广众下,你不要乱认亲,会让人误会的。”
“乔娜,这位小姐许是认错人了。”女人拽过名叫乔娜的女孩,然后冲着神耀眼抱歉一笑,“申先生,对不起了,让你见到……车就在外面等着呢,咱们走吧。”
彼时,我已经清醒过来,抹掉眼泪细细打量起眼前的两个女人。
年轻的姑娘看上去和我年龄差不多,一直被叫乔娜,那她的名字应该就是这两个字了。
至于那位中年妇人,她的确是神似我的妈妈,可是仔细打量就会发现,她们两个人的相貌是不一样的。
不过,现在我不想独自一个人前往钱南县了,我改变了主意。
申耀阳是一名道士,而她接的人又是申耀阳,那肯定是遇到邪性事了。
妈妈的死我无能为力,只能忍着心痛送她离开这个世界,但是这位相似妈妈的女人,下意识里我不希望她出事。
或许,我想看着她的平安无事,以此来让我得到那么一点点的安慰。
抬手抹掉眼泪,我看向申耀阳,“我接受你的建议,你还让我一起去吗?”
申耀阳全部都看在眼里,不难猜出我答应下来有私心,所以问完我心里有点打鼓,他要是说不同意,我该怎么办?
就在申耀阳盯着我不吭声的时候,中年女人和善的目光落到了我身上,那目光让我心里发酸,却不舍得她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我想要多享受一会儿。
“原来这位小姐是申先生的朋友啊。”妇人的声音好温柔,虽然和妈妈的声音不一样,但是讲话柔和的程度却那么相似。
我吸了吸鼻子,低下头忙擦着眼泪,回答道:“是,我是申先生的朋友,刚才我……很对不起,希望您别放在心上。”
申耀阳没让我打脸,说:“这么大的人还哭哭啼啼,也不怕别人笑话。”他同意了,可看向我的眼神却很复杂,我完全看不懂。
我搞不清楚他为什么神色复杂的打量自己,而申耀阳也没有给我继续探索的机会,眼里的目光恢复如常,看着妇人说道:“关太太,我们可以走了。”
一起走出了车站,行李箱被司机放到了车后备箱,我的背包也不例外,坐上车,司机发动车子离开。
大约过去了二十几分钟,车子停在了一处高档小区内,到了关太太家里,我们还见到了关太太的婆婆公公,至于她的丈夫出差了,还让申耀阳见谅呢。
“林嫂,你再去收拾一间客房。”关太太吩咐着家里的保姆,随即就对我说道:“开始没有想到申先生会带着朋友过来,所以……不过不要紧,林嫂做事很利索。”
明明是对我讲得话,然而我还没来得及回应关太太,申耀阳便说:“您客气了,我和妙波去住旅店就行。”
“什么?”相对于我一时接受无能,乔娜的反应更大,惊呼一句后,拽着申耀阳的胳膊,不敢置信的问:“申先生和妙小姐一起住旅店开房?”
“我和妙波一人开一间房。”申耀阳不经意间拿开乔娜的手,“住旅店有什么问题?”
乔娜被申耀阳的解释弄得语塞,一张脸红扑扑的,扭过身坐到了奶奶身边。
“乔娜这孩子是想请申先生和妙小姐在家里住下来,一时情急没表达清楚。”关家老夫人握住乔娜的手,算是在安慰乔娜,也找话给了她台阶下。
年纪轻轻想法污可以,但别表现出来呀,这可好,尴尬的不只是她,我也跟着觉得脸热,不过幸而有个好奶奶,能及时将话给兜回来。
申耀阳呵呵轻笑,“真不用客气了,住旅店就好。”言罢,他横臂看了眼腕表,“距离中午还有两个小时,足够我们整理妆容。”
“既然申先生坚持,那好吧,我让司机送你们去附近的酒店。”关太太做出请的手势,送我和申耀阳出了门。
坐在车上,我几次想要询问申耀阳过来到底是处理什么事情,可他闭上眼的举动,让我硬生生的将话憋在了肚子里。
到了酒店门口,我们下了车,司机为我们开好了房间,将房卡交到了我和申耀阳手中,“申先生,妙小姐,中午我会过来接你们,现在我先走了。”
司机这么坚持,看来是关太太交代过了,我们点点头,没再拒绝。
拿着房卡和行李箱去各自的房间,在电梯里的时候,我没忍住,把一直想知道答案的问题说了出来。
“申先生,关太太找你是因为什么事?事情很严重吗?”
“不严重,但是很重要。”申耀阳回答,电梯这时叮得一声,门开了。
我们一前一后的走出去,他继续道:“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看到关太太眼泪掉得那么凶,还叫她妈妈?难道关太太和你妈妈长的很像?”
自己的异常表现都被他看在眼里,这个时候也没必要去撒谎,就算是撒谎,申耀阳也不一定信啊!
我点点头,“嗯,挺像的,不过……还是有差别。”
“双胞胎也未必一模一样,不过关太太和你妈妈是失散的姐妹也说不定。”申耀阳回眸看着我说道,话听着像是调侃,但是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却非常的认真。
失散的姐妹,可能吗?
我摇了摇头,“你别胡说了,我妈妈说自己是独生女,没有姐妹,要是真有的话,她怎么会不找呢?”
“失散这两字的意思懂吗?也许小时候失散了,你妈妈不记得呢。”申耀阳站在他的房间门口,“你妈妈姓什么叫什么,你若是不好意思说,我可以帮你讲。”
瞧着他非要将我妈和关太太扯到一起,我噗嗤笑出了声,“申先生,这个玩笑不好玩,别闹了,那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