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的想法挥之不去,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开始越来越冰凉,心里更是害怕的不得了。
我担心自己有一天被姬伯卿吸光血变成干尸,就算没有那么惨,也要随时在他需要的时候奉献出自己的鲜血来供养他。
前者是死得快,后者是死的慢,可终归是一个死。
可我到底该怎么办才能和姬伯卿在平和的状态下分开呢?
这件事情已经非常难了呀!
就在我纠结来纠结去的时候,我们已经站在了电梯中,申耀阳也在。
“劝你还是尽快收起鬼术吧,不然忽然消失,妙波在半空中悬着,那种场面很惊人的。”申耀阳歪着身子靠过来,在姬伯卿的耳边好心提醒。
姬伯卿横了一眼申耀阳,可对方说得话特别在理,他没有理由让自己将申耀阳的话当成一阵风吹过。
我被姬伯卿放下来,但是我即刻抓住了他的胳膊,踮起脚凑近他,“等一下,这里有摄像头,等离开了酒店你在收。”
姬伯卿垂眸,笑着对我嗯了一声,幽黑深眸中的宠溺像是一片深海,而我是他这片海中唯一的鱼儿,任我游来游去。
我慢慢地落下脚跟,收回手准备站好,可放在他胳膊上的手忽然被他冰冷的手抓住,下一秒我的双脚就腾空了。
“既然还有一会儿,那就再抱抱你。”姬伯卿眸子一转,视线从我的头一直扫到脚,那别有深意的神色整的我特别尴尬。
不过这也是因为我自己心虚,不说出来谁能明白他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呢?
出了电梯,到前台退了房,就在姬伯卿抱着我踏出酒店大门口的时候,一声‘姐姐’从后面传了过来。
我下意识回头去看,喊我的果真是姚佳佳。
她飘到了我身边,上下打量着姬伯卿,“姐姐,他是你男朋友?”
“我是她丈夫。”姬伯卿纠正姚佳佳。
姚佳佳也是个天真的女鬼,欣喜姬伯卿能见到自己的同时,张口就喊了一声‘姐夫’。
这声姐夫在姬伯卿听来非常的悦耳,他看向姚佳佳的眼神放柔和了一些,没有一开始那么冷冽了。
申耀阳拍拍黑雨伞,“你去哪里了?”
姚佳佳咻地一下钻进雨伞里,“我去找人来着,但是没找到。”
“以后别乱走,要是被人抓去了,我们不知道你在哪,没能救你的话,你就永远没有机会寻找那个人了。”申耀阳的话带着警告的意味。
姚佳佳躲在黑色雨伞中没有吱声,不过她一定听到了,不能自由活动去找张东升,她在生闷气吧!
走出酒店,申耀阳招了一辆出租车,姬伯卿将我放到车上后,和我挥手说拜拜,然后离开。不过这只是给众人一个幌子,没有消失两分钟,他就以鬼的身份出现在我身边。
姚佳佳知道姬伯卿是鬼,而且还能向人一样出现在太阳底下,无比的羡慕,开口求着姬伯卿教她怎么做到。
姬伯卿被吵得烦了,呵斥一声闭嘴,鬼王的气势使出来,吓得姚佳佳马上老实了,也不敢靠近他,只能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我。
不过我能说什么呢?总不能让姬伯卿收她为徒,然后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师傅师傅的叫着。
讲实话,脑子里想到那个画面的时候,我心里还有点泛酸,明明不应该,却阻止不了酸意弥漫自己的心房。
经历了三个多小时,出租车终于进了钱南县的范围,车子在一家小型超市门口停下来,申耀阳去买了些压缩饼干和水,待他上了车,我让司机继续朝着赤霞山的方向开。
司机继续开车载着我们前行,在距离赤霞山还有三公里的路程时,他开车的速度减慢,说道:“这个点开到山根下你们就得在山里过夜了,不如我把车子停在这附近的农家院旅店,你们明早再上山。”
我觉得司机的建议可行,点头同意了。
出租车在农家院旅店门口停车,我和申耀阳下来,姬伯卿就跟在我身后,在踏进农家院的时候,院里东墙边笼子里关着的大黑狗冲着我们汪汪叫,亮白尖利的狗牙龇着,不停往外闯。
妈妈的笔记本上记录着狗狗能通灵,一双眼睛可以见到不干净的脏东西,尤其是通体黑色的狗狗,养的年头越长,身上流淌的血液驱邪的作用越强,当然,不杀掉狗狗放血,看家护院养一条黑狗也是可以辟邪的。
狗狗不停的叫,农家院旅店老板大声呵斥,还不停的向我们赔不是。
姬伯卿哼了一声,释放自身强大的鬼气,不急不慌的找着黑狗的方向走去。
这时候,黑狗的叫声越来越小,身子也开始朝着墙那一边退,后来直接趴在了笼子里蔫吧下来。
老板领着我们进了屋,我选择了东屋,申耀阳自然就睡在了西屋。
进屋了,我脱鞋就爬上了烧的热乎乎的火炕,“狗狗叫就叫呗,你和一只狗计较什么?”
姬伯卿飘身坐在了我身边,抿唇笑笑没有答话,只是一直盯着我看,仿佛我会在下一秒不见了似得。
我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抬手推了他一把,“干什么总盯着我看?”
姬伯卿长臂一伸将我拽到他怀里,搂着我的劲道实在是大,勒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可是任凭我怎么说,他都不松手。
“你是我姬伯卿的妻子,永远都是。”
他的声音很低沉,低沉中还透着点害怕,又带着宣示的霸道,这复杂的情绪外露让我一下子老实下来,从他怀里仰起头,可是我只瞧见了他那棱角有型的下巴,至于脸上的表情和眼睛里的神色都没有看到。
就这样被他搂着,直到傍晚老板娘敲门问我吃什么菜,姬伯卿才放开我,而我为了自己不被他继续搂抱,下炕出去之后就听了老板娘的建议去了葡萄采摘园。
走在葡萄架下的我看上去就对采摘葡萄兴致缺缺,而我确实不是来摘葡萄,找到了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我也不嫌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姬伯卿一直说我和他是命中注定的缘分,但是刚刚我从他说话的语调中感受到的是害怕,而他每一次也都在夫妻这件事上非常执着,这让我觉得前后很矛盾。
他身上有好多的秘密让我找不到答案,可是真要问他吧,我又觉得没有那个必要,我不想给他带来一种自己在了解他的错觉,让他认为自己已经对他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
可是这种感觉又真实的存在,我可以矢口否认,却欺骗不了自己的心。
哎……到底该怎么办呢?
突然,在我背靠的葡萄秧的后面传来了脚步声,并且还有说话声,“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了,一定要尽快给我消息。”
听这声音独特中还悦耳动听,说是天籁都不为过,像是申耀阳。
我扭过身,抬手扒开了葡萄秧的叶子,见到来人的样子,还真是他。
瞧申耀阳表情严肃,神色认真的和电话那边的人通话,我没有走出去打招呼,但我绝对不是用这个理由来偷听,只是不想打扰了申耀阳而已。
不过申耀阳对电话那边的人说一定要仔细查,他在查什么呀?
我歪过脑袋思量,不想在一片葡萄叶子上见到了一条通身绿色的肉虫子,它身体一伸一缩的爬行,刺激着我的视觉,浑身忍不住一哆嗦,麻秫秫的。
“啊”我大叫了一声,麻溜起来钻出了葡萄秧,跳着脚不停的蹦跶,也左右扭头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虫子。
“妙波”
听到声音,我脚下跳动的步子停了,看过去时呵呵的笑,“嗨”
眼下的情况,我是死皮赖脸不承认,还是实话实说跟他讲自己只是听到了一点点?
申耀阳侧过身对着手机说了句‘我现在有事,以后再说’就挂断了电话。
瞧着他将视线投过来,我心里一横,说道:“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见你打电话很严肃,自以为是严重的事情,所以没出来打扰你。”
“没事”申耀阳横臂看了眼腕表,“晚饭时间差不多到了,一起回去吧!”
他不计较这事,我松了一口气,跟上他的步伐走出了葡萄采摘园。
回到了院子里,我见到姬伯卿沉着一张脸立在前门口,瞧着我和申耀阳一起回来,他很气,可破天荒的并没有发脾气,转个身直接进去了。
画风突然改了,我一时间还有点接受不了,他发脾气我还能与理据争,可是默默地扭身,给我一个落寞的背影,我反倒是有点无措,随即小跑着进了屋。
我和姬伯卿一前一后进的屋,按道理来讲,我会见到他,可意外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屋子里除了老板家的家具摆设和我这个人,根本没有姬伯卿。
将屋门关上,“姬伯卿!姬伯卿你在吗?”我开始上下左右的打量屋子,就连墙角都不放过。
他去哪里了?
难道是因为……因为我和申耀阳一起回来,他觉得我是那种朝三暮四的女人,所以一气之下离开了?
如此想着,我心里感觉到一阵闷得慌,也特别的委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