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佳佳的实体变得越来越透明,可她并没觉得如何,还冲着我眨巴了几下泪眼。
“姐姐,我的执念就是寻找到张东升,已经找到了他,执念就散了,我现在要去投胎转世了。”姚佳佳勾着嘴角,笑说着。
这会儿,我心里有些难受,姚佳佳是我见到的第一只没有去害过人的鬼,也许这一切都是因为安眠药,她没有感觉到临近死亡的苦痛,没有感受到被背叛的滋味是多么的戳心窝子。
终于感觉到的时候,她身上的戾气已然被净化了,一切苦事真的都在死后尘归尘,土归土。
但愿她的来生可以幸福有一点,不要像今生这么悲惨。
我抹掉脸上的泪水,“你,一路走好。”
姚佳佳的魂魄消散了,没有痛苦却也是无尽的悲伤和绝望。
这时,申耀阳出现在门口,“妙波,你没事吧?”
“姚佳佳去投胎转世了。”我呆滞的眼神望着出现的申耀阳说着,接着又问道:“你知道姬伯卿去哪了吗?”
“他说有事出去了,凌晨三点左右会回来。”申耀阳看了一眼腕表,“现在是十一点,还得等几个小时,你要是有事就和我说。”
我压根都没有想到申耀阳会答得出来,问一嘴不过是想要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碰着了。
“姚佳佳找到了张东升,而且张东升还被另一只女鬼缠着,那只女鬼说是要回来找我算账。”那女鬼说话时咬牙切齿,恨不得咬死我的样子,指定不是跟我说着玩。
申耀阳被我简要的语句弄得有些糊涂,“等下,你把事情从头说清楚,什么张东升,女鬼的,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申耀阳听完神色一怔,过了会儿呼出了一口气,大有一种庆幸的意思,说道:“幸亏我听姬伯卿的话在你的房门口设下的阵法,不然我怎么能依据八卦盘来看你的凶吉。”
“你什么意思?”我没听太明白,阵法?我怎么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我在你门前设了阵法,这个阵法遇强则防御强,所以怨气戾气重的的鬼祟都进不到屋里,不过几次开门之后就会消弱。”申耀阳一板一眼的解释,又说:“我以为姬伯卿神经兮兮,没想到真派上用场,行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我恍然大悟的‘噢’了一声,难怪敲门几次见不到鬼影子,大概是被阵法给反弹走了,难怪事情发生到最后,申耀阳会突然出现,原来是他打坐结束发现和阵法相连接的八卦盘出现了异样。
申耀阳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门边将房门打开,我们俩正好瞧见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经过了门口。
我和申耀阳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走了出去,发现他们俩走进了402号房间,我们俩心里都有了数,九成九是张东升出事了。
妈呀,下一个不会就是我了吧?
我求助式的眼神扫在申耀阳身上,而他速度冲进了他的房间,出来时背着个斜挎包。
回到了房间,申耀阳左手中指和食指从斜挎包中夹出了一道灵符,右手竖起的食指中指在半空中比比划划,口中还念念有词,声音和比划的动作停下来,他将灵符交到了我手中,“拿着符什么都不用做,也不要发出声音,一会儿鬼祟出现,我来收拾她。”
“……”我要说声好,可是想到申耀阳的话,我又重新闭上嘴,很用力的点了点头。
午夜时分,房间顶棚上挂着的灯开始接触不良似的一闪一闪,还发出了滋滋的响声,接着就是屋内的温度在急速降低,原本开着空调的暖屋变成几度一样,阵阵阴风吹得拉着的窗帘哗啦啦作响。
“哈哈哈”女鬼的笑声在房间内回荡,音还没有落下消失,就听她说:“没想到你还找了个道士来抓我,看来你是决心和我做对到底了。”
要不要这样不讲道理,冤枉我帮助张东升,还要解决掉张东升之后来找我算账,我又不是脑残傻缺,明知道自己有危险,怎么可能不找人来保命呢?
我心里没有休止的吐糟,见到女鬼暴露衣着外的手臂大腿,小腹上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疤,我吓得朝着沙发里缩了缩。
叮铃铃~~脆生的铃铛声在房间里响起,接着就听到申耀阳说:“凡尘往事就让它尘归尘,土归土,尔已逝去,不防走阴路,过阴关,奈何桥上孟婆汤,速去归魂,归魂……”
申耀阳口年咒语,脚下迈着的步子一会儿前一会儿后,一会儿左一会儿右,转的我有点发晕,索性收回了视线。
“害死我的人还好端端的活在这个世上,你让我速去归魂?哈哈哈哈”女鬼的笑声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讽刺,“我今日就偏偏不按你指引的路来走,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女鬼怒声吼叫,只见她身上的伤口开始崩开,鲜红的血液流出来时还伴随着黄浓,甚至是有的伤口上还爬着黑色的小蚂蚁,以及白色胖胖的蛆虫。
“他们害我成这副样子,你说,我惨不惨?”女鬼歇斯底里的质问,那一刻,我被恶心到了,但也对她产生了极大的同情,换位思考下,如果我是她,我也不会死后安心去投胎转世。
我是这般想的,但是身为道长的申耀阳却不是,他有自己的一套理论,他说:“被害死的确很惨,但是杀了恶人给自己增加罪过去地府受罪,承受着苦难折磨是不值得的,更何况善因善果,恶因恶果,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细细思量申耀阳的话,我又觉得有那么一点点道理,不是有这么一句话么,放下了心中的执念,执念也就放过了你。
咳咳,我的立场真的很不坚定。
申耀阳的话说服了我,但是女鬼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女鬼咧开嘴嘶叫了一声,双手呈现出鹰爪状就奔着我冲来,“这些人害我有父母不能团聚,没有了自由,没有了尊严,我要他们死,帮着他们的人也得死。”
我清楚记得申耀阳说得话,什么也不用做,更不要发出声音,然而事发突然,我就算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面对面带血色,表情狰狞的女鬼冲过来也不能够淡然处之了。
“啊”我吓得大声叫,捏着符纸的手忽然张开,然后起身跳下沙发,连摔带滚的躲。
申耀阳手持金钱剑冲过来阻挡女鬼伤害我,女鬼锋利而长的指甲触碰到金钱剑冒出一股烟,那烧焦的味道散出来还特别的刺鼻。
申耀阳纵身跃到了我身边,剑指灵符,“别再执拗下去了,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将你的得魂飞魄散。”
女鬼血腥的红眼睛微眯,尖锐的目光盯着申耀阳手中的金钱剑没有冲上来,龇牙咧嘴的发狠,“臭道士,你只知道斩妖除邪驱鬼,为什么不理解理解鬼的心酸和无奈。”
“我不是不理解,而是人亡阴阳散,凡世间任何事都成了往事,怨也好,恨也罢,那些不过是这一世的避不开的劫数。”申耀阳还没有放弃度化女鬼。
“哼”女鬼冥顽不灵,“带着你这些大道理去死吧。”
说时迟那时快,女鬼冲来与申耀阳斗法,我则猫着腰朝着门外走,伸出手就要摸到门把手时,我的衣服被谁给揪住了,阵阵寒气从翘起的衣襟下面袭上后背,凉飕飕的。
不是吧,申耀阳失败了?
也不对啊,失败了怎么还有打斗的声音呢?
难道说女鬼有同伙!
想到这个可能,我两条腿开始哆嗦,一口唾沫用力咽了下去,我说:“其实一切都是误会,是张东升闯进我屋里,不是我特意开门让他进来躲难的。”
“波波”我还在想着接下来要说什么来证实自己的清白,然后让女鬼的同伙相信,可是从身后忽然传来了熟悉而醉人的嗓音。
我猛地回过头去,见到姬伯卿正笑着看我,让我不安的心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停下离开的脚步,我特意看了眼挂在墙壁上的万年历,“你不是说凌晨三点左右回来吗?怎么提前了一个多小时?”
“发现没什么事情了就早点回来了。”姬伯卿拉着我的手,我们俩背靠着墙壁谈话,看着申耀阳一个人对付女鬼打得热火朝天,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我瞄了瞄姬伯卿,却不想正好和他看过来的眼神撞到了一起。
“身为波波的丈夫,波波若是想看,哪里还需要偷瞄。”姬伯卿完全处于我俩单独相处的模式中,直接抬起手端起我的下巴。
这厮嘴巴学坏了,动不动就用话来调侃我。
我打开姬伯卿的手,朝着申耀阳看去,“别在这里呆着了,你过去帮帮忙啊。”
姬伯卿看都没看申耀阳,直言道:“如果一只鬼史都解决不了,申耀阳拿什么和连哲涛连皓然比?还是趁早收了心思,隐性埋姓躲起来过安生日子去吧。”
不帮忙就不帮忙,要不要说话这么刺儿啊!
我觉得姬伯卿这个时候有点没有合伙意识,大家同路照应下其实没什么嘛,哪曾想自己一门心思觉得姬伯卿不帮忙是不正确的,人家申耀阳直接整出个大反转,从攻守转换成了只功不守,逼得女鬼连连败下来。
这,这是啪啪啪的打我的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