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遵从了心里的那个声音,下床的动作停下来,静静地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决定倒是有了收获,姬伯卿笑过之后真的继续说话了。
“申耀阳,不要用你的阴谋论来给我定位,我对妙波怎么样,她自己会判断,从今天开始,不,从现在开始,我会直接无视你的挑衅,挤兑和猜测,但愿你日后会有所收敛,免得你师妹会慢慢地厌恶了你。”
我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心态坐在床上没有出去,可不得不承认,听到姬伯卿这么掷地有声的一番言语,心里有着掩盖不住的激动。
也许,我在担心吧!担心自己昏迷不醒的时候,姬伯卿会展露出我不知道的那一面,可是我为什么要去担心呢?
在我纠结着这个问题,答案在脑海中就要呼之欲出,或许是轻不可闻的声响,又或者是女人的直觉使然,下意识的我朝着房门那看去,就见门的把手慢慢的向下压。
房门被轻轻地推开,姬伯卿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他见到我正坐在床上看着,眼睛里流露出欣喜。
姬伯卿速度飘到了床边,下一刻拽住我的双手,“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怎么不喊我呢?”
“才醒一会儿。”
我善于说谎话,且脸不红心不虚,可自从与姬伯卿相处久了,这个毛病竟然在他面前有了朝着正能量方向扭转的趋势。
为了不让姬伯卿看出什么端倪,我歪头看着被纱布包裹的伤口,“还是很疼,不过幸亏是左边的胳膊。”
“你这是不准备休养了?”姬伯卿将我耳边的碎发捋到耳后,“我记得你的假期还没有结束。”
工作的事情就要保不住了,我哪里还有心思休养,明天一定要回学校去。
笃定了主意,我立刻下床要回家,这时候申耀阳从外面走了进来,一手端着个瓷碗。
他将瓷碗递到了我面前,“去余毒的药,趁热喝了吧!”
瞧着白色瓷碗中灰黑灰黑的药汁,我不禁蹙紧了眉头,可是为了自己日后的健康情况,我咬咬牙,接过来放到了嘴边,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
用卫生纸擦嘴的时候,我感觉胃里翻滚了下,恶心的感觉用到了嗓子眼,我背过身去捂住了嘴,努力给憋了回去。
没有了呕吐感,我长舒了一口气,在姬伯卿的搀扶下,我将自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姬伯卿身上。
姬伯卿心疼的目光定在我苍白的脸上,“害你的人,我一定要抓住他。”
“抓?你知道是谁了吗?”姬伯卿话音未落,申耀阳紧忙接了下一句,瞧着他眼里的愤恨,倒不是和姬伯卿呛声,只是单纯的问问。
姬伯卿真按照他自己说得话做到了,不说有多么客气,至少没有对申耀阳投去狂傲的白眼。
“尸毒常人不会有,要么道家之人,要么养尸人,所以查起来并不难。”姬伯卿牵起嘴角,幽深的黑眸闪过一抹狡黠,“申耀阳,我要护着妙波,这找人的事情就劳烦你了。”
申耀阳点点头,接着就转身走出去,再进来的时候将六个方方正正用绳子系起来的纸包,还有一个保温瓶交到我手中,“一天服药两次,煎药方法第一个纸包中有,记住,用陶罐或者砂锅,不锈钢器皿煎药。”
灰黑的药汁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特别的难喝,居然要喝那么多次,想一想我都觉得恶心。
我拎着那些东西,蔫蔫的低下了脑袋,姬伯卿直接将我打横抱起来,然后离开了申耀阳的家。
回到家中我才想起来,申耀阳没给我伤口需要换的药诶。
“姬伯卿,你再去一趟申道长家吧,他没把换用的药给我。”我右手食指指着伤口,说道。
“割掉肉的伤口需要上纱布条,最好是泡过药杀了菌的真空纱布,我直接去医院拿就行了。”姬伯卿说得理所当然,就好像医院是他开的一样。
咱心里虚点行不行?
“你那个不是拿,是偷。”我点出姬伯卿行为的真正解释,“要不你利用鬼术像人一样去医院买。”
姬伯卿默了会儿,“知道了”应完声,他将我放在茶几上的药包拿到了厨房。
时间匆匆走过,太阳西下,夜色将整个城市包裹起来,月色朦胧的光镀了一层清冷。
吃过晚饭,我在大厅里来回走着消食,然后脱掉外套和长裤上床,姬伯卿一直陪在我身边,睡前我们还聊聊天,说着说着,我声音越来越小……
第二天醒过来,我有些二的竟然将自己手臂有伤口的事情给忘记了,双臂撑着床,用力的时候伤口崩了一下,疼得我冒了一身的汗。
重新躺在床上,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还不停的发颤。
静躺了数分钟,我翻身单臂撑床起来,趿拉上鞋子走出卧房去了洗浴室,由于单手不是很方便,匆匆洗漱就完事了。
披散着头发素颜去了厨房,一边吃着姬伯卿准备的早饭,一边说:“我今天要去学校,中午不回来吃。”
“我跟你一起去。”姬伯卿说完朝着面前的一碗米饭猛劲儿的吸了一口。
见惯了姬伯卿吃饭的方式,我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并不觉得有多么奇怪,而他说和我一起去,这个决定我不排斥。
天知道那个隐藏在背后害我的王八蛋会不会在学校出现,防着一点准是没错哒。
我按照往常去学校的时间出门,也分秒不差的走进了高一的教学楼,然而踏进办公室的那一刻,我立在门口整个人都愣住了。
放在办公桌上属于我的私人物品都被收进了一个方形的收纳纸盒中,现在桌子上的摆放的是另外一个老师的东西。
太欺负人了吧!通知都没有就将我的位置给了别人,哪有这样办事的呀?
我气不打一出来,其他同事有的投来同情的眼神,但并不曾有谁站出来替我说句话。
“妙波”刘敏芳的声音从我身边响起,她一把就抓住我的胳膊,好巧不巧的碰到我的伤口。
“嘶”我吸了一口凉气,察觉到我的异样,刘敏芳紧忙松了手。
她皱眉打量着我,问道:“妙波,你脸色不太好,刚才还……我是不是碰疼你了?诶,你到底办的是什么事儿啊?”
我摇摇脑袋没回答她,走进去敲着自己的办公桌,“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刘敏芳昨天打电话跟我说工作快要保不住了,怎么才过去了一天,就已经失去了呢。
刘敏芳伸出手在我后背帮我顺气儿,“别气别气,此处不留,那就换个地方。”
换?现在已经十月底了,半个学期都过去了,哪个学校还招聘啊?不招聘的情况下没有人脉根本进不去的好吗?
不行,我得去找校长,他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么想着,我也这么做了,让刘敏芳去上早自习不要耽误学生们的时间,自己则冲出办公室去找校长。
气呼呼的冲到了校长办事门口,我右手扶着墙壁喘息,这个时候我耳边想响起了姬伯卿的声音。
“夫人,工作没了就没了,为夫养得起你。”他没有为我丢掉工作而觉得可信,反倒是有一种自喜似得。
我剜了一眼姬伯卿,抬手敲响了办公室的门,听到一声回应从门里传来,我下意识怔了一下。
这声音……
我猛地将办公室的门推开,看着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顿时明白了,难怪觉得声音很熟悉,却又不是之前那位校长的声音,原来袁海通回来了。
“妙波啊,你来的正好,这是你的工资。”袁海通从抽屉中拿出装钱的信封放到办公桌上。
我蹬蹬几步走进去,低眸瞄了眼那个信封,说道:“袁校长,在您没回来的时候,上任校长批准了我的假期,我没有犯下无故旷课的错误,您不能再次回来接手就把我辞掉,。”
“你是没有犯错,但是……但是你的师德品行有待提高,咱们学校是育人的地方,不仅仅让学生学到知识,还要教他们怎么样做人,所以……行了,拿着工资走吧!”
一个算计结发妻子,扶正小三的渣男居然和我谈教学生做人,呵呵,他都不觉得这样很讽刺吗?而且他说我师德品行不好,我做事光明磊落,哪里不好了?
“袁校长,您要辞掉我也不用寻找这么不靠谱的理由吧?”我尽可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没将内心中对袁海通的鄙视表达出来。
“妙波,你这是什么态度?”袁海通挑了挑眉尾,“难道我还能冤枉了你?”
可不就是冤枉嘛,我心里嘀咕,双唇却紧抿着,此时无声胜有声。
袁海通抬手指了指我,“非要让我把证据拿出来,行,你不觉得难堪就行。”说着话,袁海通将几张相片从他的西装里兜中拿出来甩在了办公桌上。
我将相片拿起来一张一张地看,还没看完顿时火冒三丈,“我与何博文一点关系都没有,更没有和学生有不正当的关系,袁校长,你不能因为几张相片就给我贴上师德品行败坏的标签。”
“我没有公布于众就是给你面子了,妙波啊,你不要让我难做,也不要让自己难堪。”袁校长将相片从我手中夺了回去,放回里兜之后,他坐在椅子上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