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伯卿的身体慢慢向着我压过来,手机也交给了我。
在接通电话之前,我拍拍姬伯卿的肩膀,“你起来呀!”
姬伯卿将头埋在我的颈肩,嘟着唇亲吻着我的脖子,偶尔伸出舌头轻舔,让我身上就像是过了电流一样。
忍不住呻吟出声,我摸上姬伯卿的腰使劲儿拧了一把,“别闹”
姬伯卿抬起头,冲我笑着点头,幽深黑亮的眼睛对我承诺不会在乱来,可他依旧坚持压在我身上不离开。
僵持下去,手机铃声嘎然而止,孔招娣挂掉了。
“都怨你,我没有接到招娣的电话。”我愤愤的说着,瞪眼睛朝着姬伯卿发火。
姬伯卿倒是心情很好,挺了下腰,“这回安静了,我们继续。”
“不要”
我当即拒绝,可结果并不是我说了算。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感觉浑身都难受,每一个关节都被重新拆卸重组一样,被姬伯卿抱起来放进了满是温水的澡盆中泡着都没有缓解多少。
我无精打采的从房间走出去,这时,申耀阳正背靠着走廊的墙壁,百无聊赖的左右打量,听到声音,他朝着我看来。
“师哥,早”我扯出笑容,尽量让自己在一大早看上去不那么疲惫。
申耀阳瞥了一眼跟在我身边的姬伯卿,说道:“师妹,我有话和姬伯卿说,你先下去。”
他们俩不会打起来吧?
揣着这个疑问,我讷讷地‘哦’了一声,脚步慢慢的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
等到我磨蹭着来到了旅店一楼,姬伯卿和申耀阳一鬼一人也下来了,申耀阳冷眼冽着姬伯卿,姬伯卿倒是勾着嘴角笑的明媚灿烂。
“师妹,走,咱们去对面那家早餐馆。”申耀阳走到我身边,拽着我的手朝着旅店外面走。
从走出旅店开始,我是被申耀阳拽着走,可一直朝着边上看,不停的对姬伯卿使眼色,我想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什么。
来到了马路对面,申耀阳忽然停下了脚步,察觉到这一点,我即刻将视线从姬伯卿身上收回来,看向申耀阳的时候,我问道:“师哥,怎……怎么停下来了?”
“从我们出来你就一直看着姬伯卿,他对你就那么重要吗?”申耀阳好莫名其妙,他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我和姬伯卿的关系,干嘛一副怨男质问我的姿态。
见我呆呆的不回应,申耀阳松开了我的手,径直走向了早餐馆,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我一脸懵逼有没有?
姬伯卿揽上我的肩,“多管闲事还不自知,夫人,不用理会他。”
“你们到底说了什么?”早上人虽然少,不过我还是挺注意的,身边没人的情况下没有盯着姬伯卿瞧,只是开口问了一嘴。
“没什么”姬伯卿笑笑,故意像申耀阳挑衅一般,揽着我走向早餐馆。
嘀嗒~~
坐到了申耀阳的对面,我见到他将手机装进了上衣口袋,而我的手机这个时候传来了进短信的声音。
我将手机从包里拿出来,点开短信,看着上面几行字,脸顿时发烫,噌的一下站起来,盯着申耀阳看了数秒钟,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下来又有些尴尬。
信息:不管你有多在意姬伯卿,他是鬼这件事你改变不了,而你体质特殊不假,可终究是人,身上的阴气占的比例多过阳气,对你不是好事儿,所以……有些事情,你——要懂的拒绝。
收回视线,我捏着手机,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打破尴尬,在这时,服务员将清粥小菜端了上来,就听申耀阳说:“别站了,坐下吃饭。”
咕噜噜~~
我摸了摸肚子,蔫蔫的坐了下来,为了让这一篇赶紧掀过去,我很生硬的岔开了话题,“师哥,酒店的事情你们是怎么解决的?”
一边吃着粥,我还挑眉,睁大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申耀阳,其实这也不是假装出来,我的确想要知道详细情况。
“姬伯卿破解了第一个阵法,第二个阵法其实就已经启动了,廖婆婆先将我引走,你追上来时才会和姬伯卿分开,其实那就是一个障眼法,你没有等到姬伯卿破除便被廖婆婆和女鬼莎莎抓走了。后来你被藏在那间屋子里,是我太谨慎反倒是把事情想的复杂化,这才出现的迟了些。”
我听得有点稀里糊涂,“什么意思?还有阵法,既然第二个已经开启,那么在屋子里廖婆婆抽鞭子,姬伯卿告诉我是在开启阵法,这又是怎么回事?”
“道家渊源深远,又分正邪两道,不管是正也好邪也罢,所布的阵法都可以给人带来一种假象,比如你第一次打开机关,位置在第二次打开时也许会不对,可是机关真的换了位置吗?其实并没有,只是扰乱了你的视觉,让你以为机关不见了,实际上机关就在那里。
我就是没有看透这一点,所以找你的时候才会耽误了时间,至于廖婆婆抽鞭子的确在启动阵法,这就是所谓的阵中阵,师妹,阵中阵的解释不是非要定性的说只存在着两个阵法,也许是三个,四个,我们都会称之为阵中阵。”
我恍然大悟的点了点下巴,“那……你是怎么处置的廖婆婆和莎莎?”
申耀阳吃了一口小菜,不答反问,“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置她们?”
“廖婆婆罔顾人命,给活人配阴婚,这种老太婆就应该让灵异调查科的人抓起来,对了,抓起来之前还要毁掉她的修行,至于女鬼,哼,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应该让她魂飞……”
我说得颇有劲头,可是最后‘湮灭’两个字在我注意到申耀阳黑下脸来,紧忙憋回去收了声,拿起调羹一口接一口的吃粥。
“申耀阳,别在这里摆说教的样子,妙波说得有错吗?我觉得挺对,害了人被打得魂飞湮灭,那是活该。”姬伯卿是站在我这边的,换句话说,只要我认为是对的,就算是错,他也会支持。
申耀阳哼了一声,“那你更应该从三界六道消失。”
姬伯卿笑笑,“在这世上没有谁能让我从三界六道消失,申耀阳,劝你别有这个念头,因为你努力一生都不会实现,只会浪费时间罢了。”
申耀阳闻言没有和姬伯卿争辩,反倒是注视了姬伯卿数分钟,转开视线后对我继续说:“师妹,廖婆婆的事情你说得很正确,我的确毁了她的修行交给了警方,至于莎莎,我没有让她魂飞湮灭,是度化了她。”
我咬住了调羹,心里有点不服,善就是善,恶就是恶,既然是恶,身为除魔卫道的道士,不就是应该将其铲除吗?
更何况那只鬼要害我的性命,反过来还要度化鬼,这不就是万本小说中善良女主角经常做的事情嘛,以德报怨,可是何以报德啊?
申耀阳仿佛看穿了我的内心,无奈的牵起嘴角,语重心长的开导,“师妹,有些事我们不能只看和自己有关的这一面,还要设身处地的站在对方的立场去想一想。
比如莎莎和周东豪这门阴婚,你知道吗?周东豪是这家酒店老板的长子,在外人眼中他为人谦和有礼,可私下他喜欢参加各种猎艳宴会寻求刺激,当然了,这种场合最不缺少的就是为了富贵生活而投资自己的女人,莎莎就是其中之一。
周东豪寻上了莎莎,莎莎以为自己距离豪门近了一步,最后却是死在了周东豪的床上,而周东豪有灵玉护体,莎莎伤害不了他。这时周东豪的弟弟派人调查出这件事,特意找到了廖婆婆,用配阴婚的方式让周东豪死去,这里又牵扯出豪门财产争夺。
这整件事不管原因是什么,人或者鬼,没有谁就应该去死,我们不是执法者,不能用自己内心的标准去判断谁是对的,谁是错的,但是有一种是除外的,那就是已经害死了很多人的恶鬼和厉鬼,超度和镇压对它们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了,我们才会选择灭杀。
师妹,说了这么多就是人心要向善,能善就不要恶,否则被揭穿的那一天,结果就是无尽深渊,而且这些也都是冥冥之中的因果牵连,我们虽是得天道之助能修炼能力的人,在你没去了解之前,又怎么会看透呢?”
听闻申耀阳一席话,我好像懂了,可又好像没有懂,我摇摇头,“师哥,我还是不太明白。”
“先吃饭吧,一会儿饭菜都凉了。”姬伯卿夹起小菜放到我的盘子里,“东西吃凉的,对胃不好。”
申耀阳没有反对姬伯卿的话,待我吃完了早饭,申耀阳付款,我们一起离开了早餐馆。
走在马路上,申耀阳用一种我可以理解的方式讲解了一遍,“刚刚说得太过于笼统了,其实就修道这一点,说得再简单一点就是要减少杀孽,减少与鬼祟纠缠的因果,解决邪性事有很多种方式,不只是杀和灭,有时候超度和镇压,也是对修道之人一种阴德的累积,师妹,你记住了吗?”
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让我学了道术之后不要只想着灭杀鬼祟。
“记住了”我嘟囔着,完全没放在心上,直到后来我亲自尝到了苦果,这才深深的体会到申耀阳这番话是多么重要。
申耀阳停下来,“你们去学校,我就不跟着了,要是宴会一定要去参加,到时候通知我,我想办法也混进去。”
“好的”我痛快的应下来。
和申耀阳分开,我和姬伯卿一路走到了海淀区高阳私立高中,过去的途中我给招娣打了一通电话,这回她接通了,知道我来找她,从她的笑声就能听得出来,她很高兴。
等我来到了高阳私立高中大门口,孔招娣已经伸长脖子张望了,见到了我,大步跑过来一把将我抱住。
高兴了一阵,孔招娣蹙眉看着我,道:“今天不是周六或者周末,你不用教书吗?”
“我被辞掉了。”想到自己丢掉工作的理由,我已经淡然多了,至少不像开始那么气愤了。
孔招娣特别惊讶,等到从这个带着冲击的事情中缓过神来,她拉着我朝学校里走去,边走边说:“你先去我的宿舍,等我上完了课,你在详细跟我说叨说叨。”
将我带到了宿舍,孔招娣匆匆去了教学楼,我对她的宿舍不陌生,但那个晚上也是粗略看了一眼。
这会儿,我正大光明的打量,竟然发现孔招娣的枕头下面压着什么东西。
我捏住露在外的红绳,抬起被褥后将红绳的另一端拿出来。
拎着红绳,红绳的下端是黄色符纸叠成的三角形,上面还有红色的字符,只是我看不懂。
粗心的丫头,护身符忘了戴都不知道。
我暗自想着,准备将护身符放回原处。
却不想……
姬伯卿居然让我将护身符收进我自己的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