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停下来,姬伯卿向前走便受到了影响。
他牵着我手的那只大手忽然用力将我拽进了怀里,“别担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撞进姬伯卿怀里,虽然说听不到他的心跳声,感受不到他怀抱的温暖,可不得不去承认,他这句话就像是一颗定心丸,让我紧张的情绪得以放松下来。
姬伯卿搂着我继续朝着前面走,我抓着姬伯卿的衣襟,让自己紧靠在他身上,有那一瞬,他身上好像散着浓黑的雾气。我眨巴眨巴眼睛,再仔细去看又没有了。
我晃了晃头,大概是自己眼花了。
一路走来,在强光手电筒的照射下,一直没有瞧见进去的那几个人,而血腥的味道反倒是淡了很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凶手连人都不放过,吃的骨头渣子都没剩下?
越这么琢磨,那种恐惧的寒意从心底深处向外散的越是凶猛,吓得我朝着姬伯卿的怀里又蹭了蹭,就差把自己挂在他身上了。
我承认自己很没有出息,在连家学习了道术还是这么胆子小。
姬伯卿脚步一顿,接着揽住我腰的劲道加了许多,想要把我勒进他寒凉的鬼实体里似得。
渐渐地,我们的前方出现了亮光,也听到了人的对话声。
“哥,我们根本过不去,要不返回去走别的门吧。”
“咱们刚才是怎么走过来的,你忘记了?”
“回不去,这边又过不去,总不能一直站在这里等眼前的水干吧!”
从他们的对话中不难听出来,前边出现了水,且没有能过水的桥或者船。
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有个男人说忘记是怎么走过来的吗?
我好姬伯卿走过来啥也没有瞧见啊,难不成因为他们先遭了罪,所以我们捡了个大便宜?
来到了亮光处,我和姬伯卿见到了眼前的情况。
这里与对面少说也有四米远的距离,而这段距离中是镜面的水,水清澈见底,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看不到从哪里流入,也看不到从哪里流出,像是死水。
可如果是人为储存的死水,没有流动,就算是在岩洞中也会散发出有点难闻的味道,怎么会这般清澈呢?
就在我盯着水面看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声音。
“这位小姐,大家都选择了这道门,说到底也是有缘,如今都被困在这里不能继续前行,不如大家交流下想法,寻一个得当的法子过去。”说话这人年纪和我差不多,眉目倒是清秀。
我打量了下他,又看看其他人,如果我没有记错,进来的人是六个,如今居然就剩下了四个。
收回目光,我说:“我的法子是飞过去,不知道各位的想法是什么?”
“飞过去?”一人惊讶之余重复了一句,随之嗤笑了一声,对跟我讲话的男人说道:“哥,他一个女人敢独自进来,我佩服她的勇气,不过你说她有本事,我就俩字,呵呵。”
显然,我说得飞过去得到了其他人的嗤笑,但我不在意,因为我真的可以飞过去。
不搭理他们的嗤笑,不理会清秀男的打量,我定睛看着对面那个洞口,“走喽。”
话音未落,姬伯卿揽着我的腰猛地腾空,随之带着我飞了过去,当我双脚踩在了地面上,还不忘回头看看那四个人的吃惊脸。
“她……她居然真的飞过去了?”
“你没有看错,是飞的。”
“怎么可能?”
不理会他们,我和姬伯卿继续向前,大概走了两米多远,噗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显然,他们飞不过来便直接跳水,这是准备游过来了。
岩洞里潮湿阴凉,从水里再上来,非整出病不可。
想到在水里游,我下意识的抖了抖,好像自己也接触了水一般,凉的哟。
“冷?”姬伯卿感受到我身抖,他攥着我的手搓了搓,“这样搓搓,暖点了吗?”
“其实我没有那么冷,只是他们跳水游过来,想想那水的温度,就没忍住打了个哆嗦。”我笑嘻嘻的说着,不过没有拒绝姬伯卿给我搓手。
“姬伯卿,我一直想不明白,你能不能给我解解惑?”
他抬眸看过来,“嗯,什么事,你说吧。”
“刚才那几个人的对话你也听到了,咱们过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遇到,我很好奇,他们遇到了什么,另外两个人呢?”
“被鬼吃了。”姬伯卿轻飘飘的说出了四个字,继续道:“那岩壁中有鬼,而且是饿死鬼,饿死鬼闻到了人味儿,哪里还会啃坚硬的石头。”
我呼吸一顿,反应过来使劲儿咽了一口唾沫,后知后觉的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姬伯卿久久没有听到我说话,他松开我的手,捧着我的脸,在我唇上轻轻一吻,“本王在,你担心什么,嗯?”
是哦,姬伯卿是鬼王级别呢,刚才能平安走过来,那就说明饿死鬼怕他,我现在后怕个什么劲儿啊。
我把手举起来晃动,“冷,搓搓。”
等我的手热乎了,姬伯卿搂着我继续向前走,这一次不是越走越宽敞,而是越走越窄,最后只得侧身才可以通过。
侧着身子蹭过窄窄的地方,我庆幸自己是个瘦子,只是……
我动了动双肩,让衣服与自己的身体产生摩擦,想让后背痒痒的感觉消失,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姬伯卿,等一等再走,我后背好痒,你快帮我挠挠。”我背过身去,顺势将棉服的拉链拉开,免得姬伯卿伸不进去手。
隔着保暖内衣,姬伯卿给我挠着背,痒痒的感觉是没有了,可我却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背被针在扎,痛一下,痛一下……
“姬伯卿,痛,后背痛。”姬伯卿是鬼,但他的鬼爪子除了第一次见面时吓唬我显露过,之后几乎没有,所以我确定不是他的鬼爪子刺的。
我这话刚说完,姬伯卿即刻收手,扣住我的肩让我转身,“脱衣服,让我看看。”
瞧他紧张的样子,我连连点头,立刻将上衣一件一件的脱掉。
脱光之后,我拿着小背心遮挡在身前,将后背对着姬伯卿。
他的手在我背上轻触,那般小心翼翼,可是他越小心,我心里越不安。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瞧出没有啊?”没有衣服裹着,我冻的上下牙齿不停打架,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颤音。
姬伯卿捡起地上的衣服,随之使劲儿抖了三抖,“没事,不用害怕,只是岩壁上的小虫子爬进了衣服里,瞧着我的波波肉香,咬了一口。”
他打着趣,眉眼间的笑意那般真,我渐渐放下了不安,即刻将衣服又重新往自己的身上套。
穿好了衣服,姬伯卿搂着我前行,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想到自己被虫子咬了,我就联想到了蛊虫。
“姬伯卿,咬我的虫子会不会是蛊虫?”蛊虫有多厉害我没有亲眼见识过,但是被咬了终归是不好的,我这心里边开始七上八下了。
“不是,别自己吓自己。”
姬伯卿安慰着我,可我却心里发慌,总感觉身体难受,可到底是怎么样的难受法,我又描述不出来。
就这样,揣着不安的我被姬伯卿一路上安慰,最后我都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啰嗦,索性闭上了嘴。
而这时候,我们眼前出现了一个一米宽的沟,得亏有手电筒,不然摸黑走绝逼会掉下去。
照了照,我们在沟中隐隐见到,一个貌似是棺材的东西,我和姬伯卿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禁喜上心头。
“夫人,你在这里等我,我下去看看。”姬伯卿眉眼间掩盖不住的喜悦。
及时抓住了姬伯卿的胳膊,“我也去”
姬伯卿环顾了下周围,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好”
他抱着我,瞬间转移到了沟中,然而这里并不是一个沟那么简单,只是从上面瞧着像是沟而已。
这里倒像是一个特意弄出来的,借助光亮打量,修葺的倒是简单,之前看到的确实是棺材。
这口棺材被黑色的线捆绑,上面还贴着符纸,符纸的颜色明显淡了很多,年头应该是不短了。
“墨斗线,镇尸符,夫人,把这两样揭了。”
“好”
姬伯卿现在是鬼,符纸是碰不得,虽然是张镇尸符。
我掀掉了符纸,墨斗线却说什么也扯不开,瞧见姬伯卿为此紧蹙了眉头,我又试了试。
这次用出了吃奶得劲儿,墨斗线却没断,自己的手倒是被勒得出了口子,血滴落在线上,棺材上。
“对不起,我弄不断。”
我很抱歉的看着姬伯卿,也暗暗后悔,要是把镇魂匕首带来就好了,当然,随身携带个指甲刀也好啊。
姬伯卿拽过我的手,软冷的唇吻上我手上的伤口,流出来的血被他舔进了嘴里,“别浪费”
我一听这话,抬腿就踢了他一脚,“你就担心血浪费吗?”
“当然……不是。”姬伯卿说话大喘气,随即将我揽入怀里,“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让你受伤了。”
我摇了摇头,两只眼睛一直盯着棺材上的黑线,“不如我用石头磨?”
办法一出来,我立刻掰开姬伯卿的手,手电筒照着地面,捡起一块扁的石头便凑到棺材前磨着黑线。
嗤嗤嗤……
声音撞在壁上又形成了回音,一时间除了我的呼吸声,便是石头磨线的嗤嗤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