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顾冉心情沉重的垂下头,抿唇道:“封爷,有一件事我想回来告诉你。”
“什么事,不能现在说吗。”封睿接话道。
“这件事,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所以我想回来告诉你。”顾冉正色道。
“好,我就当这是个惊喜,好了,你早些睡,我挂了。”封睿温文尔雅的挽起一抹笑来,便依依不舍的挂了线。
顾冉的手机还贴在耳边迟迟未放下,只怕它不是惊喜,而是他的噩梦。
在明天回国之前,她必须要好好整理思绪,收拾自己的心情,才能面对明天的一战。
思及此,她不想再去烦恼任何,将手机扔在一边,阖上眼,直到迷迷糊糊的到了半夜才入了梦乡。
翌日。
噔噔噔!
门外敲门的声音响彻在安谧的房间里分外嘈杂。
“来了。”顾冉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手如梳子顺着额前的散落的几缕凌乱的发绕到后脑勺后,露出光洁的高额头,她走到门边,转动了门把手。
刚一打开门,那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他不再是一身西装,而是长袖修身圆领羊毛衫,内搭格子衬衫营造出一种男士英伦复古风情的一面,***是卷边牛仔裤和复古休闲鞋的结合。
没想到他也可以有这么清新时尚的一面,绝对是标准的型男。
只要往街边一站,绝对是千万少女瞩目的焦点,只要人长得俊,怎么穿都是帅气十足。
“我行李准备好了,你再等我一下。”顾冉扯唇扬起一抹笑,想起昨晚那惊心动魄在海边的一夜,她不自觉的心情澎湃,目光里充盈着璀璨的星光。
这是她第一次真心的朝他漾开笑容,这一笑,好像瓦解了两个人的距离。
他深邃的眼珠里有一瞬的诧异和失神,唇角漾开迷人而温暖的笑意。
“我们晚上才回去,现在我想带你去玩。”夜凌墨一只手酷酷的抄在兜里,靠着墙壁,深凝着她凌乱的头发下那张美得无懈可击的脸。
“你不是,带我去游览过这里著名的景点了吗?”顾冉挑眉睨着他俊美如斯如天神一般的脸庞,只是少了那种俯瞰众生,目空一切的高傲,似乎多了一些宠溺的味道。
这样的他别有味道。
“那是和莫总一起,我要的……是莫林和冉儿。”夜凌墨缓缓吐出一句话,深不可测的眼睛里蓝眸熠熠闪光分外动人。
倏地,顾冉垂下眼睑,嫣然一笑,继而抬起首,朱唇掀起,“在门外等着,我要换衣服了。”
他点点头,她顺势关上门。
她穿了一身深灰色厚披肩,配着暗红色复古长裙,露出挺俏的大肚子,一头长发被束起放在后脑勺处,刘海四六分,在画上暗红色口红色。
顿时长方形的镜子里显露出的身影是一种优雅而高贵的气质,尽管是孕妇,却还是那么美艳。
她满意的走了出来,优雅迈着步子走向酒店门口停着的一辆白色宾利,驾驶座上的男人见到来人便下了车,走到副驾驶座门前停了下来,绅士儒雅的打开了车门。
顾冉坐进了副驾驶内,他庞大的身躯探入,继而将她的安全带小心的系好,然后轻轻的关上了门。
车已启动,他摆着方向盘,换挡,向前驶去。
车迅速的到达目的地,他将车挺好,顾冉朝窗外一望,那不是巴黎迪斯尼乐园吗,他竟然带她去游乐园。
一下车,她转头困惑的看着他,“别告诉我,我们是来这里玩的。”
“答对了。”夜凌墨朝她一笑,容颜上点缀着晨光的清澈和明亮,他说话间挽起了她的小手,她都不自知。
“我是孕妇,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想要让我的孩子受到危险吗。”顾冉不悦的睨着他,十分严肃的看待这个问题,现在孩子是第一。
夜凌墨的双眼深蓝碧青,他抿唇笑着,分外闪耀,忽的他凑近她,低低一声道:“我绝不会让我们的孩子受到任何危险,我保证。”
顾冉脑袋不自觉的向后一仰,瞪了他一眼,一副不相信他的模样,但唇角却漾开一抹恰似幸福的笑容。
两人牵着手,步入了游乐园,除了围观那些玩的很嗨的法国游客,他在途中买了棉花糖给她,你撕一片,我撕一片,简直不亦乐乎。
直到两人上了观光缆车后,两人才消停下来,望着窗外的繁花似锦,是满满的惬意与舒心。
这么一刻,时间要是能静止下来就好了,让这最美好的瞬间停留至此。
“夜少,你还没告诉我,你第二次在手术室里的事。”顾冉托着下颌,深究的眼神望着他,眉眼弯弯。
夜凌墨身体前倾,静静的睨着她,仿佛她如一件艺术品般,他在欣赏着。
“进手术室的那天,心脏突然停止跳动,抢救后的三分钟,心脏不再跳动,当医生护士所有人都叹了一口气的同时,当医生摇摇头就要走出手术室的同时,而我又再度的恢复了生命迹象。”
“医生对我说,“你醒了,现在我就去告诉你的家属,让他们放心。”,但我却在想,他既然活了过来,也只是得到你们的同情罢了,我这种人不就该死吗,所以我当场就做了一个决定,让医生宣布我已死亡。只有这样,我才可以重生,才可以改变自己。”
他修长的睫毛微微下垂,眼底有一瞬的黯然失落,嘴角却带着干涩的笑容,她望着他,眼眸里划过一种疼惜,他不是一向高高在上,目空一切,高傲如他这般的男人,竟然也会失落,也会挫败,就犹如打了一个败仗的男人。
“你知不知道这样,比恨你还要难过。”她能感觉到那一瞬心被掏空的错觉。
“所以,我一个人走出了医院,并发誓绝对不再回到过去的自己,所以回到城堡的第一件事,便是召集各国的黑鹰帮派的成员聚集在城堡,宣布解散,金盆洗手是他重新开始的第一步。之后,便成立了一家婚纱公司,绝对做正经工作,戴着口罩,是因为怕员工看见我的样子,以为我是那可怖的夜帝,动不动就会杀人。”
“……”
“但是今天,除了杰森,我是第一个摘下面罩给你看的人。”夜凌墨抬眸沉静如水的看着她,声音沉沉的有磁性。
“是不是若我没有提出那样的要求,你永远都要做我的莫总。”顾冉眼眸一沉。
“是,我只是想远远的看着你就好,只要你幸福,我就满足。”夜凌墨托着脑袋靠在窗边,视线却波澜不起的望着她。
从前的他永远得不到满足,但是现在他学会了要知足,要适时的放手。
“那么,现在呢。”顾冉扯了扯唇,心里有些微微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