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煜……城!”顾冉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吐出那个男人的名字,他明明说好,她听他的命令,像个小女仆一样服侍他,他就会答应放了夜少,可是呢,他竟然食言了,她是一个孕妇,委曲求全,低声下气,这个男人到头来,还是没有放过他。
想想也是,他们俩水火难容,尽管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也早已翻脸不认人,她竟然傻傻的听信他的鬼话,她真是天真的蠢的要死。
她抚了抚额,心里有万匹马飞腾而过,重重的踩在她的心房上,堵得她快要不能呼吸的节奏。
她起身,在别墅里踱步来踱步去,大脑一片空白,她却焦急万分。
三天,真是个人心惶惶的数字,到底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不受到法律的制裁,一个“死刑”完全没有让人回转的余地。
就在不知道怎么办的情况下,她决定还是去找祁煜城,因为只有他开口,他才有可能活着,就当是争取最后一次的机会,若实在不行,一切再说。
她拨通了号码,便直接切入了正题,声音尽量使自己稳住,不爆发火山,毕竟还有她的腹中的宝贝要兼顾。
“祁煜城,你食言了。”
他挑眉,嘴角上翘,“谁说我一定会答应你的,我说过的你只是忘了话里的重点,这要看我心情,你半个月的表现不错是不错,带态度差了一些,所以最终的结果,我还是不满意。”
顾冉咽了咽喉咙,抚平自己的心绪,又道:“你只在乎你自己的感受,你从来都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尽管我那么委曲求全在你命令下做事,你只是把我的时间用在你身上,视为理所当然了是不是。”
祁煜城冷哼一声,“你想问我不放过他的原因,好!我明白的告诉你,我可以给你任何想要的东西,但唯独一样我绝不能给你,那就是那个男人,凭什么他可以拥有一切,权势,地位,甚至是你,而我呢,至始至终得到了什么。”
“我这辈子都在跟那个男人搏斗,明里暗里不断纷争,到最后,我只想要一样,那就是你,失去这一样,他也明明可以活得好好的。没有你,他一样可以做高高在上的帝王目空一切,但是为什么,我那么可怜,我只想要你,他都不肯让,兄弟难道也不知道谦让吗,更何况我是他弟弟,尽管我不承认。”
顾冉听至此,心里更是堵,没想到祁煜城也会这么痴情,她以前总是认为,他只是对她图个新鲜感和一时的兴趣罢了,对于没有得到手的女人,男人自然会想挑战,去征服。
可是今日祁煜城的一番话,让她无语凝噎。
“反正,他也必须要为自己的犯过的错,得到应有的惩罚,死也只不过是便宜了他而已。”他冷冷一句,语气里不带任何情感和怜悯。
半晌,她才吐出一句,“祁煜城,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恨他,要是知道的话,或许我会理解你,但是,只有活着,才能为自己所做的事弥补,死了,是无法弥补的,连改过自新的机会都不给他,就算再恨一个人,作为一个受害者,你不觉得这样做等同于杀人犯无异吗,你不觉得这样很过分吗。”
祁煜城沉了一口气,猛吸了一口烟吐出,再道:“说来说去,你还是舍不得他,你还是想让他活着跟你在一起,仅凭这一点,我是不会接受的。”
嘟嘟嘟嘟……
顾冉还没搭上话,手机里响起一片忙音,顾冉无力的垂下手,而此时手机中另一个人的号码接入。
“喂……”她麻木的接起,眼眶中已酸涩不堪。
“小冉,是我。”
“嗯。”那道熟悉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倍感温暖和欣慰。
“我们见一面吧,就在海边。”
“你不是去了美国吗。”
“到时候见面细说。”
挂了线, 顾冉倒抽了一口凉气,拉开衣柜的门,挑了一件红色针织衫外套,里头包裹着黑色长裙,一袭亚麻色长发编织成麻花辫束在后脑勺,整个人看起来甚是温婉,动人。
她拿了皮包匆匆的走了出去,在外面打了一个的士,便走了。
“哗……”海浪拍打着礁石,溅起了几尺高的洁白晶莹的水花,它涌到岸边,轻轻地抚摩着细软的沙滩,又恋恋不舍地退回,一次又一次永远不息地抚摩着,在沙滩下划出一条条的银边,像是给浩浩荡荡的大海镶上了闪闪发光的银框,使大海变得更加迷人美丽。
顾冉已来到了约定地点,瞥了一眼手表,见约定的时间还早出十分钟中,她便踱步走到海边的礁石旁伫立着,望着海浪翻滚的声音,她的心都在翻腾,还是不能平复心境。
顾冉拾起礁石旁的小石头,朝海里投去,倏地海面上溅起一小点水花,于是她又拾起一颗大的石子再次朝大海投了过去。
一个接着一个,越投越起劲,她的愤怒融入了石子里用力的朝更远的海面上投去。
眼角里却渗出了一滴晶莹的泪珠,模糊了视线,泪滴顺着脸颊滑过脖颈没入胸膛,无声无息的凝噎着。
她就要这样失去他了,那她的宝宝怎么办,她还想一出生给他一个完美的家庭,不想让她一出生就没有爸爸,这样残缺的家庭会给孩子带来多大的影响,不想而知。
“宝宝,你知道吗,你爸爸变成这样不是他一个人的错,是因为家庭不幸福,我不想让这种悲剧发生在你身上,可是……好像无法避免了,怎么办,宝宝,原谅我。”她垂下了眸,心都像是在流血着。
“小冉。”一道清朗的男声在头顶响起,她来不及抹掉眼泪,只得别过头,垂下头不吱一声。
“小冉,不要这样。你这样我也会难受。”封睿走到她的一侧,手搭在她的肩上,强行将她转了过来,面对着自己。
“封爷,不要看我,我这个样子,无法见人。”她这流泪满面的模样,那么软弱的模样,她不想给他看到。在他面前她必须以坚强的样子面对他才行。
封睿深褐色的眸微微一沉,压低声音道:“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不要在伪装坚强了,三年后回来的那一刻,你遇上他,你的坚强都在一点点垮塌,所以……面对我还有什么愧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