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样特意强调了说话,我就心头一凛一凛的,觉着话意里头带了狠意,不过他不就是这种张狂性格吗?这个幻阵已经把我们困了这么久,还几度分开,若不是受了此阵挟制没法解这奇门之术,依他性子早就爆发了。
“那你是已经有了破解之法了吗?”
他轻睇了一眼过来,回我:“没有。”
那......你还说得那么又酷又狠?真想这么把话丢给他。可看他话虽如此说,却在轻踱着步,目光锐利地观察着四周。我也不由跟着看起来,可不知是否我错觉,怎么觉得空间好像暗了些,无意识的低头看了眼很快目光就抬起,可突的我顿住,缓缓落视回到脖颈间。
那串光珠是古羲特意找了最亮的珠子串起来的,带上后一直都能在余光里看到它的光亮,而这时却发现它的光感度变得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甚至可以说光在慢慢减弱。
如果不是有鲜明对比的话,这个差异是很难被看出来的。
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就是觉得心里有异样,倒并不是怕它没有光了就失去了原来的美丽,而是我怕它的突然变黯淡是因为这周遭的环境,可别不是光被这黑给吸了吧。
光被吸?
“古羲?”我轻唤,待他回过头来时拉起项链,“你看它暗了。”
他的视线落在我颈间,问来一句:“然后呢?”
然后,本身混沌大狗就是用光与颗粒组成的,所以之前我感觉到的吸力和推力并不是真的那只大狗的力量,实际上是这光的作用。
到这时我算真正明白这混沌作为守阵者的真正涵义何在了,它就算注入了生灵其实也并非就真成了上古凶兽,而是洞主人用奇门之术让它拥有了那凶兽的“习性”,说到底这“习性”其实就是光。当我们按下那北斗七星图的七个光点时,等于是按下了它的命脉,或者说按下了这个幻境层的阵眼。我和古羲都被推进了这里,等同于已经破解了外面那层,所以我们现在所在的空间,与其说是在混沌的身体里,不如说是在光聚的中心点。
听我讲完这些,古羲略有不耐地催促:“讲重点。”
我抿唇而笑,眼神中有了自信:“重点就是这个阵中阵以光为本,当这光不在之后那么它也就成了空有灵的虚无。”
古羲的脑子向来就活,我说到这了他不可能还理解不了。
果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她脖颈的珠串项链上,并没有急着走近我来细看,而是抬眼看了看外面的珠光,突然问:“还记得那几个方位吗?”
“什么方位?”我一时间没跟上他的思维节奏。
“七星图。”
我眼睛一亮,所有的慧思都涌入脑中来,立即茅塞顿开!
空想原理却没脑解决说得就是我,已经分析出来灭了光这阵就破解了,可我们都在阵中没法去灭外面钟乳石上的光。现在可好,这个空间里外面的光是射不进来的,那么只要我这串珠链的光也灭了,那么这个阵岂不是就破了。
既然之前我们一同按下七星空间就发生了变化,光珠也变暗了,无论于外还是于内,七星连珠都是这个阵的关键,那么这时再找到这七个光点或能将珠光完全变暗。
我仰起头看了看,脑中模化图案,手指某处,“第七星!”他立即趋身而至,快速将手指按下,只见他的手落在无形屏障上时就再推不出去了,隐约间似见那一点有光亮闪过。
我正要再指下一处,可看他身形疾掠,如飞腾在空中的猎鹰,根本不用我再指已经准确打在了其余的六星位置,整个过程可谓一气呵成,流畅之极。
我倒是忘了北斗七星图都是一个模式,以他那本事在知道了其中一点的具体位置后,中间的尺度自有丈量,哪里还会需要我去再指位。当头颅上的关键点被按下后古羲一个回跃稳稳落在我身旁,目光搜掠于四下静观其变。
但我没去留意其它,只低着头牢牢紧盯着珠链。可等了片刻也不见光泽有丝毫黯淡,反而好像又亮了一些,一抬头见古羲的目光也正落在此处。“怎么回事?”我讷讷而问。
“方法有误。”古羲眯起眼下论断。
我细看了眼他的表情,忍不住劝慰了道:“可能是我们判断错误了吧,在外面有光点提示应该就是外层破解之法,到了这里一点光都没有了,估计这七星之法也就没用了。”
但见古羲摇了摇头,“不是,七星阵法里外相应,这处的阵眼必然还是它。我们的判断没有错误,是方法反了,不是从尾,而是从头开始。”
从头?我抬头看了看理该是混沌头部的位置,古羲的意思是说要将顺序调换过来吗?
他走出两步,凝眸而道:“刚才是外,现在是里,两级之仪,两相则反。”话落他就再次身形掠动,一个纵身腾空飞跃,挥拳而出,又在触及屏障时手指按下某一点。我看得分明,他所点位置正是混沌大狗那被疑为眼睛的两条细缝的中心。
不知道为什么,两次看他疾走在七星之间感觉却不同,前一次他的身姿也是这般俊酷,可这一次却似乎有哪里不一样。对了,是光感视觉!强光之下亮如白昼,人影清晰,而逐渐变弱了光度从而使得身姿变得朦胧。不用低头,余光已经在告诉我这次珠链正在慢慢变暗。
当古羲回首时只顿了一秒,就丢下一句:“还不够暗。”竟然又身形骤移重复刚才的步伐与动作,还当真如他所想,每当他完成一次七星步法的轮转珠链就黯淡一分,一直到第七次时,只剩了微弱的光泽在,而我看古羲的身影也只能模糊看到在变换位置。
终于在他敲下第七星的瞬间,珠光灭了,空间遁入黑暗。
有光时想着它灭,可当真的灭了视觉就没了,自然而然心底生出恐慌来。幸而熟悉的气息靠近,手被古羲抓握于掌,心顿时安然了不少,开口问道:“为什么刚好是七次这珠光会全灭呢?”只听他在黑暗中回:“自古就以七为周期,七星连珠总共七七四十九点,正是一个轮回运转。”
“可是......现在光是灭了,但好像屏障还在啊,否则外面的珠光应该是能照亮这里的。”
“不会有珠光了,我们已经不在钟乳石洞。”
我一怔,不明白他意思,正想要问,突听他语声一沉:“来了。”只觉被拽着往后退,而就在我们站的中心位置缓缓从地面升出了什么,立即反应过来,如果这个阵心是以光为本,那么眼下逐渐升起的一道汽化的光壁也不足为奇了。
反而是那光壁上的八卦图更让人移不开目光,隐隐气流在浮动,古羲以身挡在了我身前。他的这一动作让我感到心暖,还是一直的念头,只要有他在无论会发生什么事,我都不怕。唯一怕的是......他再一次在我眼前消失,所以想也没想就抓住了他的衣服,必要时我愿与他共进退。
当古羲的掌按在八卦上以顺时针运转时,我以为会像之前那般危险的气流再次浮动,可是好像随着他一圈接着一圈转动后,眼前的光壁也变得越来越亮,但由于它其实是汽化的颗粒,越是亮它的形就越模糊,直到......消失,眼前一黑,再度陷入漆黑幽暗。
这......是功败垂成的意思吗?“古羲?”
他轻嗯了声以作回应,我说:“八卦和光壁都没了。”默了下,他道:“我有眼睛,能看得见。”忽略他的话,问了眼下最实际的问题:“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好不容易看到以光为形的八卦出现,以为古羲会像之前那般再次破这奇门遁甲阵,可看他就那么转了几下把八卦转到通亮又好似断电般一下骤灭,顿时就像灭了所有希望一般。
“什么怎么办?阵破了自然是走出去了。”
手上被一拽,脑子沉顿了一秒才反应过来,“阵破了?”
古羲****:“要不然呢?难道你感应不出周遭的空间都变得空旷了吗?”
“我......我没你那么能耐,这里一片黑的完全看不见,你是说真的吗?是我们刚刚在的那个混沌大狗的幻境已经破解了?”
“我是说,”古羲顿停了下,“天罡幻象阵破了。”
然后我就完全呆住了,他意思是我们可以出那个固若金汤的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