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料定了我就算从捆妖绳里逃脱也一定会被绑回去么?!
只是他柳砚真再算无遗策也绝想不到我会有捏泥成人的神通!我阴阴一笑,快速地从小香囊里抓了一把土一捏,另一个我在千钧一发之时替我迎上了迎面飞来的捆妖绳,一个照面就被缠绕而上的绳索绑得结实!
假人被捆妖绳绑得倒在地上动弹不得,我也顾不上别的,加紧时间再捏出一个去破房门的禁制,只是假人的袖带刚刚擦上房门,一道闪雷突兀地贯穿了它的胸口。连我都受了反噬。
我捂着胸口看向房门,房门的四周隐隐浮现出几个金光闪闪的道文字符。我正咬牙死不甘心地想要再试一次。然而我惊讶的感觉到有另一个力量将门上的道文字符给吞噬了。
这股气息……是魔?!
我根本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一只魔会来救我这个毫不相干的人?’我此时的第一想法就是逃出这里,就是死也要回到师父的身边!
门口的道文字符一消散,禁制自然也不存在。我立即推开房门,连看也未看周围,直接跑向通往一线生机的走廊。但,下一刻,我就知道自己不该这么不谨慎,劫后余生再怎么激动,再未回到师父的身边,确定安全之前,最少也应该保持最起码的警戒心。不应该像一个活靶子那样,连一个隐身术都没施一个,明目张胆地跑出来。
一柄锋利的剑刺穿了我的胸膛,给我来了一剑真真正正的透心凉。
迟钝的我终于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
惊讶的视线从染血的剑锋移到剑主人的脸上。郭宝珍一脸扭曲的阴毒,彷佛从幽冥深处爬出来的厉鬼,她笑着——嘶嘶低语:“你去死吧!”
像郭宝珍这样的眼神我见过不少,但只有她才能让我莫名其妙地心惊肉跳得不敢直视她的双眸。
在极度的不安中,我猛然想起,师父在我的五彩石上附了一缕神识!
谁能明白——这种恨不得狠狠给自己几巴掌的懊恼?我明明只要一通知师父就能从柳砚真的手里轻松逃生的,却偏偏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绕了个大圈子,使自己吃了不少苦头!
我没有去看郭宝珍的神色,而是双手握上五彩石,在灌输灵力时,不禁用最眷恋,最柔软的语气唤‘师父。’
如果这次我没死的话,我一定会听你的话,好好刻苦的修炼。
如果这次还能回到你身边,我一定会好好的陪在你身边。
胸口的五彩石发出温柔的白光,我知道,师父感觉到了。一想到等会就能回到师父的身边,就算胸口尚被锋利的剑刺穿,我的心还是安然的。我甚至遗憾的想起了那个未曾如愿的亲亲。
郭宝珍的脸色一变,恶狠狠地抽出了剑,我的胸腔因为她的动作更加剧痛。她一手向我脖子上的五彩石抓来,而我却已经没有,也无需有反手之力。
郭宝珍瞪着自己乌黑的手心,五官因为不可置信,阴毒的愤怒而扭曲如恶鬼,她盯向我厉声尖叫:“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妖畜!贱人!死到临头竟然还敢算计我!”
纵然我已经见识过这些臭修士是有多不要脸的,但还是被郭宝珍这番话刷新了下限。我被气笑了,她自己心存不良,先是害我性命,接着因为惧怕我呼唤师父,自己朝我的五彩石抓来,被朱明明的毒丝毒到,却怨我,冤我设计她?!她是有多无耻才能说出这句话?
难不成在她的眼里,只要她想杀妖精,那只妖精就必须洗干净脖子乖乖等着,不然就是卑鄙无耻下贱?!这些臭修士的脑回路果然与众不同。狡兔临死还要向敌人蹬蹬腿呢,更何况智慧生物?
到底是她低估了妖精的智商,还是我高估了她的智商和下限?
郭宝珍一双厉目死死地盯向我,她捏紧了手心,阴狠地咬牙切齿:“你既然敢对我下毒,那就别指望我宽宏大量,留你投胎转世!”
郭宝珍的剑势一换,雪白锋利的长剑上隐现道符,我知道,她这是要让我魂飞魄散。然而她的打算注定要落空。因为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自我的身后温柔地拥住我,我向后看,师父的黑发因为彭勃怒发的妖威而凌厉飞舞,一双碧眸凝着淬淬寒光。我看向他,露出最安心的笑容。
“师父……”
师父的怀抱就是我最安心的所在,我听见他的妖威卷起呼啸的风,四周巍峨的宫殿似乎都因此簌簌抖动。
郭宝珍站在我们的面前,脸色寸寸惨白。指向我的剑,在顷刻之间,被师父的妖威绞成粉粒。她大惊失色地松手,光秃的剑柄砸到地上弄出悲鸣的一声响。
师父温柔而爱怜地抚摸我的脸颊,看向郭宝珍:“我该说,多谢你们‘照顾’我的爱徒吗?”
照顾两字让郭宝珍浑身僵硬微微发抖,我拉起师父的手捂在胸间,哭着向他撒娇:“师父,疼。”
师父低垂下眼眸看了我一眼,精纯的灵力从他的掌心渡到了我的身体中,大大缓解了我剧烈的疼痛。经此一番劫难,原本就粘他粘得很紧的我更是恨不得从头到脚都埋进他的怀抱深处。
师父抱紧了我,寒意森森道:“这几日是岛主的寿辰,我不想在老人家的好日子里刺你十七八剑做回礼。此番暂且记下。”
我一听,连忙揪揪师父的衣襟,万分不乐意地高高撅起嘴巴,师父一笑:“今日先毁你仙根,权当定礼!”
咦,我疑惑地抬头,郭宝珍的脸色让我觉得,比起捅她十七八剑,毁她的仙根显然是更残酷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