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凤莲自始自终都是泪如雨下,看到陈伊祁流了那么多的血,听到这话,立刻激动的上前坐在床边,扶起他不顾形象搂在怀里大哭出声,“祁儿,这十天里,娘就在这间屋子住下,专门守着你。”
旁边一名着便装的贴身中年宫女小声提醒道:“太贵妃娘娘,您出宫只向太后娘娘请了二十天假,至今已过了十二天……”
诸葛凤莲倏地抬头,秀眉紧蹙,怒道:“本宫出行,给她知会一声,那是给她面子!”
诸葛青兰怕隔墙有耳,正欲开口劝说,诸葛凤莲咬牙切齿说出一句话,“当初就是她向本宫推荐的刘太医……”
这一句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震憾不已,原来其中竟有这样的内幕。那么可不可以猜测当年董皇后为了阻止皇帝立陈伊祁为太子,利用陈伊祁摔伤,设下这样一个奸计,使她自己的亲子陈伊默顺利成为太子?这么多年来,诸葛凤莲一直未说出这件事,是不是顾忌董太后是当今皇帝陈伊彬的亲母?
屋内弥漫浓浓的血腥味,便是檀香也遮掩不了。气氛紧张的吓人……
陈子珊心中暗叹道:我在江岸说出实情,只为取得陈伊祁信服,让他配合治疗。岂料竟扯出害他跛脚的幕后黑手董太后。如此听来,当年董玉兰为了能让自己刚出生的儿子陈伊彬当上太子,保住她的后位,竟指使刘太医借机向只有一岁多的大皇子陈伊祁下毒手,害的陈伊祁由正常人变成跛子,从而失去竞争太子的资格。董玉兰这女人真是阴毒……不知道陈伊祁脚病痊愈之后,会不会以此为由,夺回本该属于他的皇位?
陈伊祁脸色惨白,攥住诸葛凤莲的手,苦笑道:“母妃,董太后岂是那种人!事情过去那么久,您肯定记错了。”
诸葛凤莲骂董太后的话到嘴边硬是憋回去,目光黯淡,摇头道:“皇儿,你说的对。是娘糊涂了,记错了。”难以抑制悲怆,哭道:“祁儿,你受苦了。娘真的对不起你,都是娘害了你……”
纵使陈伊祁再冷情孤寂,在这一刻,也控制不住热泪盈眶,失声道:“母妃,这不怪您……莫再自责。”
陈子珊前世是孤儿,这世的肉身一出生便被母亲舍弃,内心十分羡慕陈伊祁,不忍打断她们,挥手示意众人离开。她坐在房间里的床上打坐修炼,耳边能清楚听到隔壁母子俩的对话。
“母妃,儿臣没事,您一路去歇息。”
“陈小姐早给娘嘱咐过,今天是第一天,麻药药性过后,你的伤口会奇痒奇痛无比。祁儿,你要是难受就叫出声来,别憋在心里。娘不累,就想守着你。”
“……”
“祁儿,娘知道你吃了许多苦。你小时候为了不受人歧视,夜里常常一个人偷偷起床去练跑步、练武。”
“……”
“娘还知道,五年前你奉你父皇的旨意驻守西军前三天,曾在郊外连着和国教的五名一级弟子比试打赢了。”
“原来您……都知道?”
“知子莫若母。娘一直都以你为荣。”
“娘……对不起。这五年您往军营派去的几百名大夫,我都把他们赶走。”
听到儿子叫自己“娘”,诸葛凤莲欣慰不已,试探道:“这次若不是娘谎称陛下要给你赐婚吓唬你,你还不会回来见娘吧?”
“……”
“等你脚治好了,娘要给你选日国最美的女子当王妃!”
“要女人干什么?烦!我不想有那么多牵挂,我一个人过很好。”
“每次宫里宴会,看到那么多小娃娃围着董太后叫皇奶奶,心里就想,祁儿什么时候能成亲育子,让我当上奶奶。祁儿,你都十八岁了,亲事不能再拖。”
“娘……”
“祁儿,是不是很痛?娘恨不得代替你痛。你好好躺着,别动。娘去给你倒水喝。”
陈子珊本不想跟皇族的人关系过于密切,却被诸葛凤莲舐犊情深感动,叫林童给陈伊祁送去九颗可以止疼镇定的芙蓉天麻丸,嘱咐他每天付下一粒。又派大雪、小雪去蛇谷湖里抓一条银鱼,叫阿飒给他炖银鱼汤补血。
当日,诸葛兄妹、诸葛凤莲、陈伊祁在小院住下。诸葛家带来的官兵全部留守在官船里,只留两名宫女伺候诸葛凤莲。
陈子珊见陈伊祁千里奔袭至此,身边竟连个亲兵都没带,不知道他是艺高人胆大,还是习惯一个人孤独上路。为保护他和诸葛凤莲的安全,防止阴阳教徒和风国密探夜袭,她和阿飒暂停去蛇谷,日夜呆在小院。大雪、小雪晚上在院子里站岗,白天轮流给在蛇谷修炼的赵轩送一次饭。
每日早、中、晚三次,她花上半个时辰给陈伊祁换纱布,施银针刺激他的右腿穴道。
本来碎骨之伤要愈合,必须要七七四十九天,但月前赵轩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一条四百多年可以月月吐丝的奇灵兽冰蚕。七星续骨膏里加入冰蚕丝,功效倍增,大大缩短碎骨重生时间。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只冰蚕,阿飒才勉强同意赵轩能在蛇谷外围修炼。陈子珊对赵轩由怜悯转变成些许感动,但始终未会给他付食七彩龙果。
经过精心护理治疗,加上食补药补,到了第三日,陈伊祁摘掉纱布,拆掉伤口上的线,到了第五日,他伤口上的皮肤恢复如初,没有一点疤痕,里面的踝骨也长好,可以在院子里缓慢行走。
这下子众人狂喜不已,诸葛凤莲激动无比,不知道要如何重谢陈子珊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