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爷爷那辈的时候正是红卫兵盛行的阶段,挨家挨户都在宣传反对封建迷信,坚决拥无产阶级社会主义。
那个时候我爷爷正在供销社里谋了一份还算不错的差事儿,在那个年代来说每天能挣上一毛钱就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跟他一起的还有另一位男同事,两个人本来并没有什么焦急,可是有一天他却突然跟我爷爷借钱。”老人推了推眼镜叹了一口气,“我爷爷属于村子里老实巴交的人,那个时候我奶奶正怀着我父亲家里根本没有钱。”
“可是谁知道那个男人却一直不死心,最后在爷爷的坚决下终于说出实话,原来跟他好的一个女人怀孕了,可是他们当时都是二十出头的愣头青,谁都没有结婚。”
听到这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怀孕了?这件事情要是隔现在来说就跟吃饭一样简单,但是在那个思想封建的旧社会,男女没有结婚就在一起的话简直就是一种大罪过,也怪不得那个男人那么执着。
“之前说了我爷爷是个老好人,最后瞒着我奶奶给了他一些钱,让他先救救急,怎么也得把一大一小的两个性命保住才对。”
“后来也不知道过了什么多久,这些还是我的母亲小时候给我讲的,现在也记不大清了。”
见到这个爷爷讲到一半有些磕巴了,一旁急性子的红衣服奶奶看了他一眼接话道,“反正就是后来被供销社给辞退了。”
“对对对!”爷爷点点头附和,“那个时候离我爷爷借给他钱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辞退之后他消失了很久,我爷爷一直以为是那个女人要临盆了所以两个人回老家去照顾他们了。”
“那个女人我爷爷也见过两次面,长的很眉清目秀,在那个年代里算是漂亮的了,所以爷爷说他的印象很深。”
“直到又过了几个月我爷爷才再次看到那个男人,对了那个男的好像姓孙,女的姓陈,具我父亲当时的描述爷爷说那个男人短短几个月竟然瘦的不成人形,只有他一个人回来,同行的那个陈女却没有了踪迹。”
“爷爷好奇的去问了问,结果这才知道那个陈女早在他走的几个月前就因为一次意外死了。”
“这个姓孙的男人就是这里的本地人,这几个月只不过是接受不了现实而背井离乡了而已。”
讲到这里爷爷叹了口气,一直平平淡淡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起伏,“可是后来的事情却没有那么简单了咯。”
红衣服奶奶也跟着点点头,“自作虐不可活啊。”
闻言我和寒巴对视一眼,我压制住内心的兴奋,终于,感兴趣的一部分要来了。
“后来短短的一个月里,不知道什么原因凡是跟那个姓陈的人有些交情的几个人通通都死了,而且死相特别恐怖全部都是双眼睁大七窍流血而死,这件事情当时闹的特别大,还有人专门下来查,可是根本查不到原因。”
而那个姓陈的男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就疯了,见人就说对不起。
而且对女人,尤其是怀孕的女人避之不及,成天的拉着窗帘呆在家里谁都不见。
那个时候跟他有联系的只有我爷爷一个人还健在,爷爷见他可怜就经常带着点吃的去看他,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几天,等爷爷再过去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死了。”
“而且死的特别惨,肚子被整个撕开了一个大洞肠子流了一地不说,表情更是吓的爷爷险些没昏过去。”
“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么?”见此寒巴轻声开口询问。
红衣服奶奶摆了摆手,“哪里是人干的,根本就不是人干的,不过他也是活该!”
“原来之前的那个陈女根本就不是那个姓孙的男的相好,是他看中了人家姑娘的模样,仗着人家家穷硬把那个姑娘给糟蹋了。”
“那个姑娘也是个命苦的主儿,被糟蹋了身子后只能迫不得已跟着这个姓孙的男人,结果这个畜生根本没想着给她一个名分就算了,在知道她怀孕之后竟然下了黑手!”
“你是说他把那个怀孕的陈女给杀了?”我倒吸一口凉气,这还是人吗!
红衣服奶奶点点头,“我也是后来听老一辈儿讲的,他把人用石头活活敲死之后卷了草席就给扔到了山上,之后因为害怕就跑了。”
“过了几个月发现没有什么事情才回来,可接近着怪事就一个接着一个发生了。”
“当时零零总总加起来,算上那个姓孙的家人一共死了二十多个人,都是被那个阴魂不散回来报仇的陈女给杀了的。”
爷爷符合的点点头,“当时那些人或多或少都起了一定的帮凶作用,尽管有的是无意的,但是依旧没能幸免。也多亏我爷爷心善老实,虽然只见了几次面但是却帮了陈女不少,所以才侥幸逃脱了一劫。”
“所以这人啊,一定要多行善。”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办了?”我焦急的问道,“真的是那个陈女么?”
红衣奶奶点点头,“后来村子里请了许多的法师过来,但是那个陈女的怨气太大了根本降不住他,最后还是你们家的老一辈制服的。”说完看着寒巴。
寒巴楞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里还能牵扯到他,“你们寒家的老一辈儿果真是厉害,也不晓得他用了什么办法,总之从此之后这里就再也没发生过什么怪事,直到最近。”
“所以这次你们来了,我们也是十分信任的。”
想到之前发生的事寒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确定那个陈女已经被降服了么?”
两个老人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老一辈儿是这么跟我们说的,应该错不了,怎么?你们认为这次也是他们搞的鬼?”
也未尝不可能,按照这么说的话,不过哪里好像还是有些奇怪。
见我们没有回答,红衣奶奶却摇摇头语气坚定,“不可能,不会是她的,先不说她已经让人给收服了,就是没有她也不会做这些事情的,因为当年如果不是她的一袭感恩之心我们的长辈早就也已经死了。”
“虽然手段吓人,但是她害的都是些罪有应得的人。”言下之意就是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去攻击村子里的小孩子。
闻言我和寒巴不可置否,那既然这样,事情就越来越离奇了。
和两位老人道别回来的路上我转头问寒巴,“这件事情跟现在的事件你认为有关系么?”
“有因必有果。”寒巴沉吟,“不过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我好像问可是已经到家了,我们前脚刚进门,十一后脚就紧跟着回来了,表情凝重。
我简单的把听到的事情告诉了他,听的他眉头皱的更深,“我今天去了那四个小孩家里,发现他们的年龄都在四岁以上,而且都是男孩。”
“加上葛丹,几乎每个小孩死之前都是毫无征兆,但是统一一点的话身上都会出现一个黑手印,因为很小,所以他们之前根本就不能确定那是什么,还是葛丹这次的事情让他们会想起来了。”
这么一说我脑子里瞬间想到之前在后山上看见大牛尸体的时候,“大牛身上也有这种小黑手印,但是当时我一直以为是黄鼠狼精儿弄的,现在想想的很奇怪。
“说不定黄鼠狼精儿根本就知道我们弄错了,所以再临死之前才会是那样嘲弄的表情。”竟然被一个妖怪给耍了,我一时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我们的对手是一个还没有成年的灵,而至于为什么他的对象是小孩子,或许有一个说法可以解释的通。”
十七抿唇,“道理和之前的黄鼠狼精儿啃食尸体吸收阴气一样,它如果想要长大,那就需要一些干净的精魂吸食,而放眼整个村里,拥有最干净的精魂的人非这些孩子莫属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脑中精光一闪而过,“没错!”
“我们都忽略了一件事情!”见他们看我,我连忙定了定神儿开始分析,“从大牛开始手印还是婴儿般大小,可是到了葛丹这却变成了两三岁孩子的大小,这说明了什么?!”
“他正在长大!”
“没错,而且还是吸收一个精魄就飞快的长大一两岁的速度!”
听见我这么说寒巴的眼睛里飞速的闪过一丝光,“我好像知道他是什么东西了。”
一句话屋子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寒巴的身上。
“你们忘记了一件事情。”寒巴眯起眼睛缓缓勾起唇角,“还记得那个故事的结局么?”
“结局?”我重复了一遍,“结局不就是那个陈女怨灵被你们老一辈儿给收了…等等!”
看见我惊恐的表情十七接着替我说出了那句话,“没错,可是当时那个女人已经怀孕了。”
“她被制服了,可是肚子里的孩子去哪了呢?你们要知道,一个死胎集收了怨气与死气为一体尚未成熟就从母体的肚子里爬出来,需要的是什么?”
被十七诡异的语调说的浑身冰凉,可那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