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眼的光束穿过阴郁的瘴气,如同利箭般射向前方大树。
而树上的景象,竟然莫名的诡异,惊出我们一身的白毛汗。
我们小心翼翼来到树下,心脏咚咚咚咚跳个不停,举头眺望。
只见在四周的那些大树上面,竟然挂着一个个巨大的人形虫蛹,那些人形虫蛹跟真人差不多比例,如同肿瘤一样,全部倒悬在粗壮的树枝上面,影影绰绰有数十个之多,看上去就像是悬挂在空中的人皮灯笼。
这究竟是不是真的虫蛹?
为何这些虫蛹会是人形呢?
什么怪虫的虫蛹竟会生长的如此巨大?
我们抬头仰望着树枝上的这些肿瘤,心中满是困惑。
最奇特的是,这些虫蛹竟像是活得一样,如同心脏般轻轻跳动着,一张一弛,不停地收缩。
虫蛹是诡异的血红色,看上去仿佛要溢出血来,外面包裹着一层皮,皮上有一圈圈螺旋状的皱纹。我真想知道,当这个虫蛹蜕皮之后,虫蛹里面究竟会冒出什么东西。
那些虫蛹悄无声息地挂在树枝上,就像悬挂在头顶上的炸弹。
我们搞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经验告诉我们,能够长成这副模样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我们也没有准备去招惹这些虫蛹,只打算从这片林子里面,安安全全地穿过去。
我们尽量走得小心翼翼,努力不发出任何声响,生怕惊扰了那些挂在高处的奇怪虫蛹。
啪叽!
突然,一团黏糊糊的东西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我的头上。
感觉就像一块大塑料布,一下子将我当头笼罩。
我心下一惊,赶紧将头上的东西拉扯下来,触手处一片滑滑腻腻的,还带着奇怪的黏液,十分恶心。
我将手里的东西扔在地上,定睛一看,那是一块血红色的薄皮,呈半透明状,皮上有螺旋状的皱纹,这不是树枝上的虫蛹吗?这个虫蛹怎么掉落下来了?
我看见自己的掌心里面,全是血红色的黏液,跟血水似的,放在鼻尖闻了闻,刺鼻的腥臭味,令我闻之欲呕。
我怀揣着浓烈的好奇心,抬头往树上望去,这一抬头,顿时就看见一团恶心的怪物挂在树枝上面。
那个怪物表面已经全部蜕皮,露出血肉模糊的身体,如同一颗挂在树枝上的肉球,看上去像是一只巨大的肉虫子,但它貌似又有人的形体轮廓,就像是一个被剥了皮的人,身上不断流下恶心的血水黏液。
更诡异的是,这个人形怪物的后背上,竟然缓缓张开了一双翅膀,翅膀嗡嗡作响,又宽又大,翅膀拉伸之后,横向可能有三米宽,就像一只巨型苍蝇,停在树枝上面。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怪物,登时大惊失色,情不自禁后退两步。
众人发出低低的惊呼声,在树下分头散开,目不转睛盯着树上的怪物。
我发誓,这绝对是迄今为止,我见到过最奇怪的东西,比之前钟老所说的活人皮子还要奇怪,这怪物似人非虫,背后还生有翅膀,如果用一句贴近的话来形容:“一具被剥了皮却又长出翅膀的血尸!”
这他娘的要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我觉得我还算语言词汇丰富的人,但一时之间竟然都找不到适当的词语来形容和描绘。
这十万大山当真是异常的凶险,没想到在这原始森林里面,竟然藏匿着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稀罕东西,难怪当地有句话叫做:“宁可上天下海,也不入十万大山!”
这句话真真切切反映出,十万大山是个怎样凶险的所在。
“大爷的,这是什么东西?”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问。
齐云说:“我没亲眼见过这东西,但是我听人提起过,这东西我们叫它——血彘!”
血彘?
好奇怪的名字啊!
“这玩意儿是什么来头?”钟乞丐问。
齐云语速飞快地跟我们解释说:“血彘,是一种血虫和人尸的结合体!”
血虫和人尸的结合体?
光听这话,我就觉得后背发冷。
齐云说:“这是一种在南方湿热森林里面独有的血虫,尤其喜欢出现在有瘴气的地方。血虫个头不大,像蚂蟥一样,能够钻进人体,但是这些血虫是以族群的方式存在的,但凡有血虫出没的地方,必定有一只巨大的母虫。当这些血虫进入人体之后,会迅速寄生在人体内部,这个过程中,血虫会和人体合二为一,融为一体,最后变成树上挂着的那些虫蛹模样!虫蛹继续发育变形,就会生成会飞的血虫,也就是现在出现的半人半虫的怪物!”
我们泛起一阵阵恶寒,世上竟有如此歹毒的虫子,以人体为宿主,最后变成半人半虫的怪物,如若不是亲眼所见,简直是匪夷所思,不敢想象,没想到好莱坞科幻片里面的一些桥段,会真实地在我们的眼前上演。
齐云说:“我做考古教授的,大概是在七八年前,有个考古专家,姓李,是我的朋友。有一次,李教授带了一支考古队,深入南疆丛林,在丛林里面,他们就遇到了血彘。当时几乎有一半的考古队员因此丧生,有些还破茧而出,成为半人半虫的怪物来追杀他们。幸亏当时他们有武警战士担当保卫,才艰难地逃了出来。
回来之后,李教授就引咎辞职了,从此告别考古界。在辞职之前,他找我喝了一次酒,在酒席上提及此事,嚎啕大哭。当时他还给我看了笔记本,笔记本里就画着虫蛹一样的怪物,‘血彘’这个名字,也是李教授命名的,出现在他的笔记本上。据说他们当时之所以能够逃出生天,是因为有武警战士成功杀掉了母虫,母虫一死,血虫跟着全部死掉,那些怪物也就失去攻击力!
当时我就觉得这件事情特别稀罕,给我的印象很深,今日见到这些挂在树上的虫蛹,再度激发了我的记忆!”
在齐云说话的时候,四周不断传来啪叽啪叽的声音,那些挂在树上的虫蛹,一个接一个地蜕掉外皮,里面的血彘已经发育成熟,相继破茧而出,发出翅膀震动的嗡嗡声响,就像苍蝇一样难听。
那些破茧而出的血彘,浑身上下还在淌落腥臭的血水,它们悬浮在半空中,恶狠狠地看着我们。我在它们丑陋的脸上,看见了饥饿和贪婪,刚刚出世的血彘迫切地需要寻找可供它们摄取的养分。而我们这些鲜活的人类,无疑是它们最美味的养分。
那些血彘长得真心丑陋,有人形的轮廓,但面容却是虫子,腹部还长满虫类的绒毛,每次呼吸的时候,除了身体不停地收缩以外,那些绒毛也要跟着颤抖,非常恶心。它们的眼睛跟苍蝇眼睛很相似,又圆又大,迸射出血红色的光,顶在脑袋上方。
不过片刻的时间,四周树林里面,已经飞出数十只血彘,每只血彘都跟真人差不多大小,如同巨型毒虫,这样大的毒虫,我们也是头一次见到,没有对付的把握。
翅膀扇动的嗡嗡声不绝于耳,令人头皮发麻。
林子里的瘴气越来越浓,而那些血彘则显得更加兴奋,瘴气出现的环境,是它们最爱的生存环境。
这么多年的血彘,让我想起一件事情,这里有多少只血彘,就说明有多少人曾经死在这里。这些血彘在变成怪物之前,都是活生生的人,但是在血虫寄生之后,它们就变成了半人半虫的怪物,已经完全泯灭了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