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菲只觉得自己无法呼吸,眼前似乎出现了齐天被欺负的场景。
眼泪模糊了视线,如鲠在喉,微张着嘴,无法呼吸。
手在胸口难受的抓来抓去,胸腔处像是被千百只蚁虫啃噬着。
看到程菲这幅样子,伊万诺夫娃病态的露出狰狞的笑:“如何,这样的滋味,如何?”
“啪——!”他挥起犀牛皮鞭,狠狠一鞭子甩在了程菲的身上。
程菲被一鞭子甩倒在地上,有鲜血沿着她的唇角淌在了地板上。
“难道你没发现齐天的脚被刺穿了?少了一根脚趾?”
“啪啪!!”又是几鞭子落下,伊万诺夫娃的声音缠绕着鞭声,在狂风呼啸的夜里格外刺耳。
“他的肝和肾都被切掉了一个,你没发现么?”
伊万诺夫娃的声音如鬼魅的魔音,阴冷至极:“齐天倒是痴情,怕被你看到伤口,自愿提出拿器官来换,啧啧……倒真是个痴情种,可惜了。”
程菲缩着身子,在地上瑟瑟发抖。
她害怕,心疼,可这一切,却在齐天死了之后,她才知道。
这几年间,齐天到底受了怎么样的折磨,她竟然不知道!!她以为,只要自己不靠近齐天,他就可以好好地活着……不曾想,他竟然活的这么辛苦。
“程菲。”伊万诺夫娃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蹲在程菲的面前,眸中绽放着魔鬼的光芒:“那种剖开他肚子,取器官的感觉有多美妙,你知道吗……程菲。”
伊万诺夫娃湛蓝的眸子里闪耀着异样的喜悦,他像是回忆曾经美好的事物一般,整个脸上都挂着笑。
“记得有一次,他彻底的惹恼了我,那一次没有打麻药,他就那样看着自己的肚子被剖开,疼到差点死去……啧啧。”伊万诺夫娃的脸上有过一丝狰狞的担忧:“还好我心眼儿好,找顶级医生救回了他的命。如果不是我一直让医生照顾着他,你觉得齐天被我这么玩,他能活这么多年吗?”
程菲倒在地上,遍体鳞伤,根本没有力气在反抗。
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脸,眼泪不断从眼角滑落,沿着她精致的五官滴落在地板上。
她的身子不停地发抖,脑海中不断出现那些齐天被折磨的画面。
七年间,她每一次远远地看他一眼,从未察觉到他的异样,他每一次都会伪装自己,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整整七年,整整七年……她竟然愚蠢到从来没有发现过一次痕迹!
她从来不知道,齐天爱她这样深,她以为……以为,齐天早已经伤了心,不在爱她,以为,齐天的爱远远没有她对他的多,却不想,付出最多的是他,爱的最深,对她最好的都是他——齐天。
……
坐上飞机后,唐季珊把头靠在了周生尧的肩上,面色苍白,无神的望着前方:“周生尧。”
她声音顿住,须臾,才再次开了口:“程菲……”
“程菲和伊万诺夫娃是法律认证的夫妻,即使我们上告伊万诺夫娃,胜算也不大,他完全有能力掩盖掉一切罪证,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弱肉强食,我们只能等自己更强大时,才能救出程菲,现在做这些只是徒劳无功,而且还会害了程菲。”
唐季珊不过是提了程菲的名字,周生尧便将人事的险恶与丑陋讲给她听。
这些社会的生存法则她都懂,可她怎么能放得下心,让程菲待在伊万诺夫娃的身边。
那样极致变态的一个人……程菲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可她除了担心,别无他法。
周生尧和唐季珊坐在一起,周生胤则一个人坐在另一侧靠窗的位置,侧头望着窗外,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陆陆续续有普通机舱的乘客上了飞机,整个飞机上各国的人都有。
在唐季珊眼里,这些白皮肤大高个的外国人,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她分不太出是哪个国家的人,也根本没注意到提着公文包,走进机舱的一名中年男人。
男人是俄罗斯国籍,身材高大,体型宽厚,皮肤很白,眼睛是褐黄色如猫眼石一般亮眼。
唐季珊根本没察觉到这个人,但他却在走进机舱后便发现了唐季珊,眼睛从始至终都停留在唐季珊的身上。
周生尧在他走进机舱后,便发现了他异样的目光。
嘴角含笑,就连那双猫眼石般的眼睛里也含着笑意。
察觉到周生尧带有警惕性的目光,唐季珊回头朝着过道看去。
等她回头时,那名俄罗斯男人已经在他们身边站定。
唐季珊在看到男人的那张脸时,惊讶的站了起来:“是你!”
那个医院里的医生!那个中年男人,给伊万诺夫娃打电话的男人!
“你好,我是圣得医院的主治医生——弗尔彼。”男人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自我介绍。
听着蹩脚的中文,响起男人在医院时逗她的场景,唐季珊笑容扩大:“你好,弗尔彼,我是唐季珊。”
唐季珊的俄语格外流利,声音也非常的好听。
弗尔彼笑了笑,赞许的伸出了大拇指,用俄语回复:“甜甜珊的俄语说的很好,身为俄罗斯人民的我都自愧不如了。”
两人相谈甚欢,完全忽略了夹坐在中间的周生尧。
“甜甜珊?”待弗尔彼离开,去往后机舱时,周生尧才单手撑在椅子上,侧头望着唐季珊。
他眸中盛满了戏谑的笑,调侃道:“看不出来,你的交际能力倒是挺强,这么快就认识了朋友?而且还喊得这么亲密,看来关系不浅?”
“不浅你个头,一面之缘。”唐季珊白了周生尧一眼,说道:“他是圣得医院的医生,我去找程菲时认识的,这个人很有趣的,人很好,虽然看起来不太正经,但他确实是个好人。”
“哦,是吗——”周生尧拉长了音,唇角勾着邪肆的笑,望着她。
唐季珊丢给了他一记大白眼,撇过头望着窗外,不再理他。
十几个小时候,飞机降落在了全州城机场。
现在是早上五点钟,陆陆续续有乘客下机,唐季珊却还未睡醒。
周生尧打开手机后,便看到了好几条短信,看了一眼唐季珊后,祝福了周生胤几句,便拿着电话往后机舱走去。
等唐季珊醒来时,发现周生尧的座位上放着一张纸条。
她一眼看到纸条的落款是——F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