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倾城庶女太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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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奔丧

本来病情已经有所好转,可是不知为何到了第二天早上,我全身又使不上半点力气。我执意要去太行山,不顾陆云楼的阻拦。可是我翻身上了马,却直接从另一边倒了下来。好在陆云楼早有准备,冲过来接住了我。

陆云楼二话不说,直接将我抱着进了屋子,他将我放在软草上,用几乎命令式的口气说道“你这样是要自己半路摔死吗?瑾儿,我不会允许你这副样子去太行山的。”

我自知自己没法再逞强,便只好乖乖躺下。但我无法放心我娘,便拉住陆云楼说道“师父,瑾儿不便前往,能不能请师父代我去一趟。瑾儿在这里可以照顾自己。”

陆云楼看着我,道“你这样,怎么让我放心?谁帮你煎药,谁给你做饭?不行,你这样我不能走。明日吧,明日你身体有些好转,我便带你去。”

陆云楼不愿,我也没法勉强,只好作罢。

我躺在草上,虽然无力,但每每想起娘的病情,便让我不自觉的流下眼泪。

陆云楼推门进来,我又闻到一股很浓重的药味。

我皱了皱眉,实在是不想再喝下去了。

陆云楼走过来,见我皱了眉,说道“瑾儿,你若不喝,这病如何好?赶紧喝了吧,明早可以的话,我们就去太行山。”

为了娘,我也只能强忍,便只能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陆云楼将碗拿走,看着我,宠溺的一笑“瑾儿这样子真是可爱。”

我不由道“那还不是师父你熬的药太苦,师父你成心的吧?”

陆云楼伸手抚着我的脸,我欲避开,却被他直接揽住肩膀,无奈我身体无力,却没法挣开。

陆云楼温柔的道“我就是在惩罚你,罚你当日对我说出这般决绝的话来。”

我垂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早已料到,这一路过来,我心底一定不会好受。

我抬头道“师父,终是我负了你,以后你就当没有遇到过瑾儿这么一个无情的人吧!”

陆云楼突然就凑了过来,狠狠的咬住我的唇,要的我很疼。

他移开,看着我道“你以后再说这样的话,我就拿这招来治你。”

“师父……”

陆云楼还要凑过来,我赶紧伸手挡住,我求饶道“师父,瑾儿再也不说了。”

陆云楼这才满意的点头,朝我温和的一笑,随即将我扶着平躺下来,道“你早些休息。这里环境简陋,委屈瑾儿你了。”

“不碍事,这两日,也辛苦师父你了。”

“好,我去收拾一下,你赶紧歇息吧。”

“嗯。”

陆云楼起身离开了屋子,我觉得疲软,便渐渐的睡了。也不知睡了多久,竟被一个噩梦惊醒。我睁开眼,屋内亮着一盏油灯,却没瞧见陆云楼的声音。

我躺着实在是太久了,想着出去走一走,顺道看看陆云楼在做些什么。

我走了出去,见到这茅屋不大,旁边却还有个独立的房间。我想着陆云楼兴许是在里面,我便走过去看了看。陆云楼不在里面,但我却看到了里面有蔬菜,还有一袋米,我走过去握起了一把看了看,竟是新米。

一时间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全身骤然冰冷。

“瑾儿。”陆云楼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的背一僵,转身看向他。

陆云楼的手里还有些草药,我道“师父辛苦,这么晚了还出去给我寻药?”

陆云楼站在门口,却不发一言。

我又道“我倒是不知道师父竟还专门买了米过来,整整一袋呢,是怕瑾儿吃的不够饱吗?”

我嘲讽的一笑,举步走了出去,走到陆云楼身侧的时候,却被陆云楼用手抓住手臂“瑾儿……”

我站在原地,道“师父,我不曾想,你竟用这么卑鄙的手段让我留下。师父,你就准备一直对我用药,靠这个办法将我留在这里吗?师父,你这是要陷我于不忠不孝的境地啊?”

我缓慢的抽出自己的手,一寸一寸变得冰凉。

我走出去几步,寒风呼啸,吹得我面颊生疼。

陆云楼在我身后低沉开口“瑾儿,我在你心中竟是这么不堪么?用这种伤害你身体的法子将你留下?”

我停步,不语。

陆云楼扬长而笑,声音落寞。

“这几日多谢你的照顾,从现在起我一人去太行山取药。”我说罢,趁着星月尚在,准备连夜赶路。

身后陆云楼突然追了上来,一把将我拉住,紧紧将我拽入怀里“瑾儿,你不要去……”

我要推开陆云楼,却被他圈的更紧“你不要去,瑾儿,不要去。”

我冷冷的说道“师父,那人是我的娘,你为何不让我去?那可是我娘啊,这世上我最亲之人啊!”

陆云楼不语。

我终于觉得不对,仰头看着他,问道“师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陆云楼避开我的视线,看向别处。

他这样我就更确定他有事瞒着我,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我拉着他的衣袖再次问道“师父,到底什么事,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

陆云楼终于看向我,眼中有些悲恸“瑾儿,我有一事要告诉你。我去看她时,你的娘亲已经药石无用,恐怕现在已经去了。”

我仿佛受了电击,整个人软倒下去,陆云楼慌忙将我的身形扶住。我却直接一把推开他,自己踉跄的退后几步,勉强站稳。

我看着陆云楼,狠狠道“陆云楼,你好狠的心啊,你怎么能……”

我已经说不出话来,顾不上脸上的泪痕,只心底念着我娘,提着裙裾只顾往前奔跑。

“瑾儿……”陆云楼在背后喊我,追着过来。

我却顾不上他,只想着早一日见到我娘。

也不知跑了多久,山路崎岖,我的裙子已经被撕扯下好几块,我也跌过两个跟头,手背和脸上都被划伤。可我只顾往前奔跑,其他什么也顾不上。

突然听到后面传来马蹄声,又有人在背后叫我“瑾儿,瑾儿。”

是陆云楼的声音,不一会儿他已经骑着马到了我跟前。他伸出手道“瑾儿,上马!”

我不理会,径自往前走。

陆云楼骑着马走前几步,道“瑾儿,上马,这样你也能更快到达京城,早日见到你的母亲。你若是怪我,也在这之后再怪。”

我稍稍思量,便伸出手,让陆云楼拉着我上了马。

一路马不停蹄,我一刻也不想休息。若不是陆云楼说这样马也会受不了,我断是不会停下的。让马吃了一会儿草,休息了片刻,我们便又出发。

赶了两天一夜的路之后,终于到了京城。到了驸马府门口,我差点从马上滚了下来。

“瑾儿,你当心。”陆云楼扶住我。

我刚要进驸马府,却被陆云楼拉住。我冷冷道“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拦着我吗?若我见不到我娘最后一面,我此生都不会原谅你。”

说着我就要甩开他,陆云楼在我耳边低声道“瑾儿,就算你再担心难过,你可知你已经不是南宫瑾,你是苏瑾,是个和你娘没有任何关系的人。现在驸马府的人若是都在,你这样要如何?”

陆云楼比我自然要冷静的多,我此时也知道他说的对,但我又那里顾得上那么多,直接冲了进去。

守门的认识我,也认识陆云楼这个大理寺卿,倒也没有拦着。我直接走到了我娘坐在的偏院,见院子里只有绿萝在,没有旁人。

我欲进屋,却被陆云楼拦住。我正要抽手,却见南宫瑾匆匆走了进去,无意间瞥了我们一眼。南宫瑾的这一出现,我却愣住了,也让我意识到,我真的是苏瑾,而她现在才是南宫瑾。

“我们先等等消息。你娘应该还活着。”陆云楼轻声对我说。

绿萝在一旁抹着眼泪,陆云楼过去问道“二夫人如何了?”

“时而醒着,时而又睡着,已经认不出人来了。方才老爷来了,竟也不认得了。不过二夫人一直喊着二小姐的名字,这不,二小姐来了,想必二夫人也能瞑目了。”绿萝说着哭得更加伤心了,我的鼻子酸涩,赶紧转过身子抹了抹眼泪。

娘啊,你的瑾儿就在门外站着呢!

“驸马爷还在里面吗?”陆云楼又问。

绿萝点点头。

陆云楼很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的意思是如果我那时候贸贸然闯进去,也不过是容易暴露我的身份。我爹和南宫瑾都在里面,我进去之后又将以怎样的情绪去面对。

可是我的娘……我不敢往下想,只想着我娘能够撑下去。

陆云楼走到我身边,我只是哀求的看着他,我知道他能看得懂,我希望他再尽力救我娘一次。可是陆云楼只是看着,满脸的怜悯,朝我无奈的摇头。

我默默的垂下头,两行泪簌簌的流下。

已经是初冬,日子越来越凉。

不知过去多久,久到我已经冻得失去了直觉,忽然,屋内传出一声凄惨的哭声,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是南宫瑾的声音。

我下意识地要冲进屋内,飞奔了几步后,还是停在了门口。我微微抬头,苍穹高远,大雪纷飞,遮天蔽月。

初冬的第一场雪,竟然这么大……

我知道这哭声意味着什么,但我没有流泪。现在我为自己的母亲流下眼泪的权利都没有。

凛冬将至,长夜无边。

我的母亲永远的离开了我。

我还什么都没有做,陆云楼突然就背对着屋子将我抱住,让我的脸埋在他的胸口。我知道他怕我情绪失控,他怕我冲到里面去,怕我哭喊。

可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慢慢的推开他,眼神空洞的看了他一眼。我知道,那眼神里有了多少绝望。

南宫瑾和我爹突然走了出来,我知道,他们是要宣布我娘的死讯。

“爹。”走到院子里,南宫瑾突然就扑倒在我爹的怀里,失声痛哭“我不要嫁人,我要我娘,爹,我要我娘。”

她哭得凄惨,我的脸色却愈发难看。

我的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压迫着,闷闷地疼,努力张开嘴,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瑾儿,你的婚事早已定下,人家的聘礼我们也早就收了,从事不容更改。你不要闹,我现在要去料理你娘的后事。”

南宫瑾哭道“爹,我不能嫁给那个人,我,我怀了睿王爷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