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星南完全是凭着一股韧气和赌劲跪着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膝盖下渐渐火燎样地疼起来。他想挪挪身子,减轻点疼痛。
可是,腿麻得像是无数蚂蚁在爬。
他“哎哟”一声,跌坐到地上。
大黄立刻抬起头,警惕地瞪着他。
小黄却“汪汪汪”地叫起来。
“别叫,别叫。”
大半夜的,把爹吵醒了,他不是要跪得更久。腿好麻,他用力捏,加上捶,还是麻。
忽然,一个软软的舌子在舔他的手。
小黄!荆星南感激地伸出手。
大黄冲过来,低低地咆哮着。
荆星南反冲它龇龇牙,大黄害怕了,夹着尾巴往后退了几步。
它立刻勇敢地再扑过来。
荆星南这时已经解开小黄脖子上的绳套,“走吧,去暖和的地方睡觉去吧。”
荆鹏飞隔着老远看见,心里无限感概——明着罚了这个儿子,可是老子一样没觉睡,荆夫人说了,荆星南跪多久,他这老子就得在外面呆多久。
他这不是自找罪受吗?
算了,算了。
他悄悄地溜过去,点倒荆星南,赶开一直狂摇尾巴的大黄和小黄,把荆星南扛回房间了事。
嘿嘿,他不说,谁会知道是他把荆星南运回去的?
荆鹏飞得意地拍拍手,大摇大摆地回房间睡觉去了。
荆夫人不开门,他可以睡大厅。但是荆夫人的唠叨神功太可怕了,还是办完事,耳根清净,睡个安稳觉。
一夜好梦。
偏偏有那扰人清梦的。
沈玉怜用力磕了两下铜环,往后退了几步。
天下第一镖局从外围看,勉勉强强,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爹的那个豪华。
她静静地等了会,又去旁边溜达了小半圈,门还是没有开。
都死了吗?她一脚踹向门——
门“吱哑”开了,探出张在扯呵欠的脸,“小姐找谁?”
沈玉怜尴尬地弹了弹裤脚,装出羞怯的模样,“请问荆总住这吗?我是他的师侄。”
开门的又扯了个呵欠,昨晚狗半夜乱叫,他们全被吵醒了,但是,必须装作没听见。“我们这没金总,你去别家问问吧。”
沈玉怜急了,一掌抵住即将被关上的门。“荆鹏飞,荆总,他是我师伯。”
“早说啊。”开门的人稍微拉开了点门,他又扯了个呵欠。“请进。”
沈玉怜斯文地走进去。
这时天还没有完全亮,她被引到大厅,就没人理了。
荆鹏飞还没有起来,大家都还在睡觉。
一直到太阳高高挂起,镖局里顿时热闹起来。
沈玉怜气得咬牙,她被凉在大厅已经足足一个时辰。
然后,又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谁找我?”
沈玉怜激动地站起来,荆鹏飞?搞定他,就是搞定了荆星南,哼,那个死小七,看以后还怎么在她面前拽?
“师伯,”
她泪眼涟涟地迎出去,立刻对上了一对充满敌意的眼睛。
荆星南的娘,荆夫人?
沈玉怜赶紧站住身子,款款地施了一礼,“师伯,师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