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怜顾不得样子是不是难看,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忙忙穿过回廊,冲进客房。
行李里的银票在,枕头下的果子在。
她按按胸口,吓死她了,看来是她神经过敏了。
她把果子依旧放进行李里。
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源于她内心不愿意相信人。
“沈小姐,”
荆筱云笑嘻嘻地走进来,手里端着个碗,“我娘说这是特意为你秘制的,可以保你啊,那个。”
难怪刚才量尺寸没见到荆夫人,原来是给她弄这个去了。沈玉怜心里高兴,脸上自然是笑得跟朵花似的,“谢谢师……谢谢娘,谢谢小妹。”
还没成亲呢,就娘啊娘的,不知羞耻。荆筱云心里骂,脸上可是笑得阳光灿烂的。“快点吃,快点吃,娘说冷了就没效果了。”
沈玉怜想拒绝,可是荆筱云一口一个娘亲的,她若是坚决不吃,荆夫人知道了肯定不高兴——她还得仰仗荆夫人把这亲给成了……
“嗯,谢谢小妹。”
荆筱云不耐烦地把碗望桌上一搁,“我正在研究读心术呢,娘偏要我送这来……哼,等我研究透读心术,什么好人坏人一瞧就知道,就不会被那些表面伪善的人给骗了。”
她这是在指桑骂槐。沈玉怜有些不快活,“小妹去忙吧,不敢打搅了。”
荆筱云翻翻眼睛,甩手走了。
她在沈玉怜视力所能见的范围内,穿过走廊,然后,悄悄地从后面摸了回去。
她的轻功一向很好,连荆鹏飞都不得不承认,她在这方面确实有天赋。
沈玉怜正在想心思。
荆筱云提读心术,很明显是在警告她——她让荆筱云研究不成读心术不就万事大吉?真是笨,还巴巴地来提醒她。
她站起身,去门边望了望,没人。
她立刻端起桌上那碗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倒到窗外。
窗外下种着一溜的太阳花,如果碗里有毒,这些花一定会枯萎。
然后,太阳花好好的。
沈玉怜有些后悔——荆夫人抱孙心切是人之常情,她却把药倒掉了……
现在不是惋惜的时候,该去除掉障碍。
她去院子转了一圈,很快找到了目标。
那是一名三四十岁的仆妇,正在浆洗衣服。
沈玉怜摸出一锭银子,故意对着光晃来晃去。
那光晃到仆妇的眼里,仆妇的眼睛立刻瞪得大大的,贪婪之色溢于言表。
“我想知道一些小事,如果你能告诉我,这就是你的了。”
仆妇只恨不能抢过那锭银子,用力擦擦,看是不是真的。
所以,她很老实地回答,回答得很快——
荆筱云喜欢画画,每日午饭后都会去书房画上一个时辰。
荆筱云喜欢练轻功,每日天不亮,就会去后花园踩假山。
荆筱云不喜欢喝茶,总是喝白开水。
……
沈玉怜很满意,想知道的都知道了。
她要仆妇画了荆府的草图给她,在熟记于脑中后,立刻毁掉了。
她从行李里拿出一个果子,想想不够,又加了一个,用掌震碎,装在香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