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接下来的话更让我觉得不寒而栗……
“可我不喜欢白白送人，要等价交换呢。你选一张你喜欢的脸，然后你把你的脸给我。”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最让我觉得可怕的地方在于，它的声音已经变成了我的声音。我不可能连我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凌萱，好么？”
那张脸直接离着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到最后离着我只有一个巴掌的距离。我想要动，但整个身子都已经瘫软，没有丝毫的力气。
“凌萱……凌萱……”
它开始不断呼唤我的名字，这声音像是有一种无形的魔力，让我的意识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我含含糊糊之中，似乎要开口……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肚子里传来了鬼娃娃的冷喝声：“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敢要我娘亲的脸。”
他果然跟邢商有关系，这说话的语气都是一模一样。
鬼娃娃的这句话于我而言，犹如当头棒喝。我直接整个人清醒了过来，而那张最开始还离着特别近的鬼脸竟直接整张脸贴在了天花板上。
“你……你到底是谁？你肚子里……”
它的声音急速变化，一句话而已，用了好几种不同的方言和语调，显然是因为惶恐不已。
我心中隐约有些难受，但更多的却是愤怒。
“你们这些鬼跟人有什么区别？都是欺软怕硬！你不是想要我的脸么？来啊，我现在就送给你！”我一边开口大骂，一边尝试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能动了。
紧接着我直接反手拿起了自己身后的枕头朝着那只千面鬼给砸了过去，“都TMD的给我滚。马不停蹄的滚！是不是都觉得我是软柿子？专门挑了我来捏？人这样，鬼也这样。”
我实在太愤怒了，愤怒早就已经占据了我的理智，我也已经忘记了千面鬼的可怕。
“换什么换？我这如花似玉的脸，千金不换！”我吼完之后，这才发现那千面鬼直接变成了一张呈现大大囧字的脸，它听到我说完之后，只用非常为难的声音说道，“咳咳……我只是觉得你长得很有特色！”
“特色？特色你妹啊！”
我自从遇到邢商之后就没有安稳得睡过一觉了，先是邢商找事儿，现在又有了王悦的事情没有解决。如今倒好，这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小鬼也来欺负我。
“你们是不是只欺负能看到你们的人啊？有本事去找道士啊。他们应该也能看到你们把？”
我越说越觉得心虚，愤怒慢慢消散的时候，就只剩下对这只鬼的恐惧感了。身子越来越来软，随后只能蜷缩在床上，紧紧拽着被子。
让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在于，即便我都这样吼它了，它依然是只敢贴在天花板上。
但我能感觉到，它害怕的不是我，而是我肚子里的鬼娃娃。
“娘亲，我帮你将它赶走了。你现在喜欢我了么？”
那鬼娃娃突然对着我说了一句，声音满是小心翼翼，甚至还带着一点儿讨好。我只感觉心中一痛，却已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只能假装没有听到他的这句话。
我心里害怕极了，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赶走那只鬼。
我正在思考着这件事情的时候，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放在了我的脖颈上，那只手慢慢得缠上了我的脖子，下一刻，我就被那只手掐住了脖子。
“啊……饶命啊，我刚刚只是……只是开玩笑。”我身子颤抖得厉害，但我还是慢慢得说出了这句话来。
但那只手并没有拿开，反而是越来越紧紧。
“我的脸不能给你，求你放过我吧。我长得这么丑，这张脸，你拿去又有什么用呢？”我赶紧补充了一句。
我感觉到那只冰冷的手掐在我的脖子上，但它所覆盖的地方，皮肤下面却隐约有一阵灼热感，这灼热感顺着我的脖子一路往下，最后包裹着我的心脏。
我只感觉到心脏犹如被一只手紧紧得抓住。
偏偏这个时候的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随着那只手的动作，从我的心脏上慢慢得浮了起来。我越看越清楚，从我平稳跳动的心脏上浮动起来的是一阵蓝色的青烟。
还未曾有其他动作的时候，那青烟就直接消失了。
“娘子，你刚刚说得是真的么？如此看来，你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啊。”当这个黯哑而又低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的时候，掐在我脖子上的手就直接松开了。
我也瞬间婚恢复了力气。
我直接转身反手就推开了邢商。
“这样很好玩么？”我感觉特别委屈，觉得这一切都是邢商带给我的。若不是他的话，我根本就不用遭遇这一切。
鬼手也好，千面鬼也罢……这些东西原本就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他强加给我一双鬼眼，却还要我感激涕零得收下。
“娘子，何苦这么生气？难不成是因为知道了自己这般容颜，除了我，无人再看上你？”邢商说话的时候，笑意盈盈得将手伸到了我的面前，他似乎要伸手来触碰我的脸。
我直接下意识的打在了他的手臂上。
“够了！我受够了！”我朝着邢商吼了一句，“既然我在你心中这么不中用，你去找别人好了。别再继续在我身边了，我受不了了。”
邢商只冷冷的瞥了我一眼，那张脸黑沉得厉害，从鼻息间发出一声冷笑，“凌萱，你认为自己还有的选么？”
我霍然一下更为愤怒。
“凭什么？你将所有的东西都强加到我的身上？我有说过我要接受么？我拒绝！”我朝着邢商大喊，“是不是只要我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昨夜在校医院发生的一切再一次浮现在我脑海里，加之不断回响得是王悦变成了粉末的消息。
我只觉得委屈极了，昨夜一直没睡好，今天一起来就看到那只无脸鬼。
就算是泥塑的，都还有几分气性。更何况，我自己被压抑了这么久了。
“可娘子，你忘记了么？为夫是鬼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