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陆烨是活死人的事情已经清楚,就没多大反应的点点头说:“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柯林微微一愣,接着他笑了笑说:“你真是让我越来越刮目相看了。”
“这些年,以二哥的资质与家世背景,追求他的人毫不夸张的说能排到B市了。但就因为他是活死人的身份,导致他现在除了我跟阿深外,都没多少人敢接触他,有些事他也不能直接插手,只能借助我跟阿深的手才能办成。二哥的脾气之所以这么暴躁,有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些。”
柯林叹了口气说:“他被人嘲笑、恐惧、欺负过的次数不计其数,久而久之也酿成了这样的脾气。其实,二哥的性格跟小孩子差不多,喜怒哀乐也不善掩饰,就是做事霸道了点。”
听柯林这么一说,我确实觉得陆烨的性格有点像小孩了。
柯林说:“二哥小时候为了摆脱活死人这不伦不类的身份,曾拜过一个女道士为师傅,二哥现在的魂魄就是她给的。陆阿姨曾经答应过那女师傅,只要她能帮二哥脱离这身份,就愿意把手里的全部股份都给她。原以为事情会进展的很顺利,没想到那女师傅在一次出去给人看事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二哥那时候也被迫去了长白山山下的一个活死人的镇子里,在哪里一呆就是五年。。”
我顿了顿,有些犹豫的问:“陆烨为什么会变成活死人?”
柯林脸一僵,半天才说:“家族遗传。”
“家族遗传?”
“表面上是可以这么说,其实就是跟诅咒一样的魔咒,陆家每代的孩子里总要有个人是活死人,一般都活不过二十岁就死了。二哥是个特例,这也是老太爷一直偏爱二哥的原因。”
我倒抽了口气,惊讶的看着柯林。
柯林露出一抹比较苦涩的笑容说:“你大概想不到,上次那两个警察说二哥是私生子其实是真的。在陆家,陆阿姨跟二哥只是一个保陆家子孙平安的工具而已。二哥在外面嚣张跋扈,在家里横,明面上是老太爷给他扛着,暗地里,只是因为他是一个工具而已,为了陆阿姨和他自己不得不呆在陆家委屈求全。”
“二哥不喜欢求人,做事也完全按照自己的性格来,但是他人真的不坏。现在老师父也失踪了,二哥比谁都难过,但我更担心的是他活下去的希望也没了。”
我讶异的看着他问:“为什么?”
柯林叹了口气说:“此事说来话长,我长话短说。那佛珠只有由老师父亲自渡化加持过后才能用,二哥现在需要一个完整的魂魄才能有机会成为正常人活下去,必须要有那佛珠的帮助。我本以为只要老师父活着,我们慢慢找一样能找到,但是现在二哥为了救你,已经到了生死的边缘,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事儿。”
说完,柯林看着我说:“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愿意,也是被迫跟着二哥跟我们到这来,但是你也看到了,二哥这一路上对你保护有加,危险的事一件没让你干。”
我抿了抿唇,看了眼一旁的小白,心里盘算着柯林这翻话有多少真多少假,深呼吸了口气说:“柯大哥,我明白你什么意思,虽然我年龄不大,但知恩图报这点还是懂得。撇开我跟陆烨最开始的恩怨,他对我的救命之恩我一定会还的。”
“你放心,在找到老师父之前,我会一直呆在他身边。”
听我这么说,柯林立刻松了口气,无奈的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一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桂姐在满身疲惫的从卧室里出来。
我跟柯林还有曹四第一时间迎上去,桂姐摆了摆手说:“命救回来了,但只是暂时的,魂魄我没办法。”
柯林焦急道:“那怎么办?姐,二哥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现在广惠师傅还没找到,你救不了二哥就真没人能救他了。”
桂姐坐在沙发上喘了口气说:“臭小子,怎么跟阿烨呆一起时间长了也变得这么毛躁了!我说我没办法救他,又没说别人没办法,等我喘口气能死是不是?”
柯林眉头一舒,忙倒了杯水递过去笑道:“姐,您看您这大喘气儿差点没把我给吓死。需要什么东西您直说,最晚两个时辰内我就给你整回来。”
桂姐接过水杯喝了口水说:“这事儿还真得你们亲自去办。”
桂姐放下被子,掏出病历本刷刷刷的低头开始写,然后递给柯林说:“找到这几样东西,找个道行深的道士开坛做法,阿烨就没事了。”
柯林拿着病历本惊讶出声:“婴儿的头盖骨?善人的眼泪?青牛的蹄子?这都是什么东西?姐,您没开玩笑吧?”
桂姐站起身说:“我要是跟你开玩笑,现在阿烨就是一具尸体了,赶紧的办,脱得时间越长对他的影响越不好。”
说完,桂姐拎着东西朝门口走说:“臭小子,先开车送我去机场。”
送走桂姐后,柯林就成了我跟曹四的主心骨。
但是要找的这三样东西,简直比登天还难。
曹四说:“这青牛的蹄子最好找,乡下或者山里放牛的人家多找找就能找到,可是这婴儿的头盖骨善和人的眼泪怎么找?难不成把人头剥了抱个骨头回来?”
柯林叹了口气说:“没办法,现在只能先一个一个的找,咱们先找最容易找到的青牛蹄子。”
柯林说,留陆烨一个人在酒店他不放心,让我留下来照顾陆烨,他们去找。
但没想到柯林跟曹四一走就是一天,直到晚上又下起了大雪的时候才来电话说,他们被困在山里了,车开不出来,只能明天再想办法,让我照顾好陆烨。
晚上我没敢出去吃饭,就在厨房自己鼓捣点东西凑合吃了,又剁了几片萝卜扔给松鼠精。
它颇为嫌弃,大概是不喜欢吃,但现在的情况由不得它挑三拣四。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没敢离陆烨太近,就在卧室的地板上打了地铺。
睡到半夜,我被尿给憋醒,摸索着摁亮了客厅的灯准备出去的时候,余光一闪,就看到一个身影正坐在沙发上。
看到他的模样的时候,我不由得倒抽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