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锦站在原地想了半天,大约是想着要不要回答我的问题,毕竟他跟陆烨头天晚上是真的打起来了。
良久后,他垂眼看着我说了句:“你师傅明天会过来。”
我怔了怔:“啊?我问的是陆烨……”
重锦道:“也许你真该听你师傅的话。”
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重锦走后,我几乎没了什么困意,躺在床上细细想了想这两天的事情,顺了半天都摸不着头绪。
第二天一大早,我刚拉开门,单洋眼巴巴的站在门口看着我,两个眼里都是红血丝,看着像是也没睡。
跟陆烨进到鬼山之前,单洋曾跑丢了,我一直担心他会出事。
我看着他问:“你站在这干嘛?”
单洋看着我不说话,我不敢相信的问:“不会一夜没睡吧?”
单洋点点头说:“我站在这里,他就不敢过来了。”
单洋口中的‘他’指的应该是张楚煜,我心里一暖,忍不住抿唇笑笑捏了捏他的脸颊:“单洋真是小暖男啊……”
单洋目光一闪,耳尖染上一层淡红色。
单洋说:“哥哥说,等你醒了让我带你去吃饭,他要去接人,可能要中午才回来。”
我跟着单洋朝餐厅走,一边走我一边顺口问了句:“今天是不是大赛第一关的最后一天了?”
单洋说:“嗯,今天凌晨,已经有五个人从里面出来了,中午十二点就会截止名额了。”
我问道:“这么早就截止名额了啊,对了,大赛开始的那天晚上你去哪了?”
单洋沉默了一下才说:“没有去哪。”
单洋因为心智有问题,说话向来都是直接从不掖藏,他这么说让我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我试探着问:“是不是那天的那两个人又来了?”
话音落下,单洋脸色忽然变得十分的怪异,眉头微皱,似乎有些害怕又有些排斥。
我忙转换话题说:“我想喝南瓜粥,也不知道餐厅有没有。”
单洋立刻道:“我让厨师给你做!”
“好。”
重锦没有回来之前,我怕再碰到张楚煜,就拉着单洋在房间里闷了一上午。
十一点多的时候,重锦打电话过来说妙境禅师到了,问我要不要现在见见他。
我想了想回了句:“师傅年纪大了,让他先休息休息吧,晚上再去看他。”
重锦没有说什么,嘱咐我别忘了吃药,他处理完事情就过来找我跟单洋。
我心里一直担心陆烨的安全,我看了看坐在那认真看书的单洋,想了想开口道:“单洋,你知道不知道第一关出来多少人?”
单洋低头认真的看书,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要到十二点才知道。”
我说:“过关的人会不会有什么奖励?”
单洋嗯了一声说:“宗里会给每个人奖励十万块钱,让他们好好吃一顿,明天进入第二关比赛。”
我讶异道:“你们玄阴宗的待遇福利竟然这么好,过了第一关就给十万,那要是通关了肯定有不少钱了。”
单洋似乎对玄阴宗十分的自豪,放下书认真的跟我聊起来:“哥哥说了,通关的人每个月只用出一个任务,就有三十万的钱可以拿。做的任务多了,钱也会更多。”
我说:“那这些人以后肯定是你们玄阴宗的骨干了,每六年才选拔一次,也不用担心自己地位的事情。”
单洋点点头,我笑了笑说:“在屋里闷了一上午了,咱们出去走走吧,正好看看出来了多少人,凑凑热闹。”
单洋站起身说:“我带你去。”
单洋实在是太单纯,几乎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单纯的我都不好意思再骗他。
单洋说第一关出来的人都被安排在另外一栋楼里,因为辛苦了五天,出来后玄阴宗会好吃好喝的招待,休息一下午,晚上准备第二场比赛,明天是第三场,后天咱们就可以回家了。
基地的人似乎都知道单洋是重锦的人,对单洋也多有照顾,我们没废什么力气就进去了。
现在还不到截止时间,看门的嘱咐我们不要在里面乱跑,因为随时可能都有人从鬼山里面出来,万一闹出什么矛盾来不好收场。
我倒没想那么多,单洋心智跟小孩差不多很听话,我不让他跑他也不喜欢乱跑。
这栋房子的格局跟我们住的那栋差不多,都是类似于酒店的格局的。
我跟单洋一进去,就看到大厅的沙发椅子都坐满了人。
说是坐满,其实人数也只有十多个而已。只是每个人身上看着都挺狼狈的,有些更是满身伤口。
他们坐在那有人沉思,有人在窃窃私语交谈,有些面露哀色。想来应该是自己的伙伴死在里面没有出来。
我跟单洋进去后,他们同时抬头朝我们看了一眼,大概以为我们也是从鬼山里面出来的竞争者,目光多有打量。
我拉着单洋一边朝里面走一边在人群里看了看,没有看到一个面熟的,更别说觉生跟曹四他们。
单洋见我不停的皱眉,问我道:“你在看谁?”
我说:“几个朋友。”
陆烨说过,出不来的基本上都是死在里面了,连尸体都不会有。
虽然跟裴卓静周叔不太熟,跟柯林更有那档子事牵扯着,我倒真不希望他们死在里面。特别是觉生跟曹四,曹四跟着陆烨一路,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的三个哥哥报仇,觉生这趟过来也只是为了薛国良而已。
何况,薛国良的事情还跟我有间接的联系。
劫命跟阿漓五兄妹已经魂飞魄散,如果薛国良跟觉生再出事,我可能会内疚一辈子。
更重要的是,陆烨到现在都没消息。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距离十二点的截止时间只有二十多分钟了。
我紧张的看了看门口,希望觉生他们能在最后的时间里出来。
就在这时,那看门的突然跑进来,跑到我跟单洋的身边,神色有些焦急的把我们朝不远处的小餐厅拉。
我问道:“怎么了?”
看门的说:“我们宗主来了,她规矩多,你们赶紧躲躲。”
听到‘宗主’两个字,我立刻想到元无骞跟易晴的事情,脑海中蹦出元太太的名字。
我跟单洋配合的朝小餐厅的走,那看门的刚安顿好我们刚转身,门口处就浩浩荡荡的走进来一群人。
由于人太多,我只看到众人之中有个身着黑色大衣的女人被簇拥着进来,至于长成什么样子倒没看清。
没一会儿,就看到那九字真言门派的门主依次跟着走进来,只是没有看到重锦的身影。
我朝单洋问:“单洋见过你们宗主吗?”
单洋摇摇头:“没有见过。”
我惊讶道:“没见过?”
单洋说:“嗯,哥哥不想让宗主看到我。”
我问:“为什么?是不是你们宗主从来都没见过你?”
单洋乖巧的点点头:“哥哥说,我长得跟那个人很像,宗主讨厌那个人。”
“那个人?”我奇怪道:“那个人是……”
话没说完,我脑海里马上就自动涌出陆烨跟我讲的故事。
单洋不会是……
想到那个想法,我倒抽了口气,看着单洋不由得瞪大了眼。
单洋虽然脑子有问题,但长得不难看,相反很白嫩。十六七岁的少年刚刚长开,眉宇间都带着稚嫩的帅气,个子高高瘦瘦的,脱了衣服一身肌肉的好身材。
而且单洋的五官是十分耐看的那种,眼廓深邃,眉峰英挺,瞳孔黑如深潭,脸廓棱角分明。
假以时日,等他成年后,长相不会比重锦差了。
我捏了捏掌心,心里虽然只是暂时猜测,但觉得也八-九不离十了。
想此,我不由得拉住单洋的胳膊,更加不敢带着他上前了。
由于元太太身边围了一堆的手下,距离又有点远,导致他们讲了十多分钟的话我都没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我看了看时间,距离时间截止大概还剩下八分钟不到的时间。
没过一会儿,门口外面走进来一个人,那人直接朝元太太身边走过去,低头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
元太太挥开身边的人,转身朝门口走去。
这个时候我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
是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女人,年龄大概五十多岁左右,皮肤有些松弛,但保养的还不差。衣着打扮都十分的严谨,化着淡妆,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漂亮的女人。
元太太站在门口,没等外面的人走进来,她就双手合十的虔诚的低头。
我怔了怔,这时候,就看到妙境禅师那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妙境禅师双手合十微微点头还了一礼,紧跟着重锦跟一个身着繁缛白衣的长发男人从外面跟着走进来。
看到那白衣男人的时候我愣了一下,忽然觉得那男人有点面熟,但这么奇葩装扮的人我确实从来没见过。
重锦走到元太太身边,元太太说:“辛苦你了,禅师的住处安排好了吗?”
重锦道:“安排好了。”
元太太点点头,然后伸手请着妙境禅师朝电梯口走。
单洋说:“顶层是开会的地方,他们肯定去开会了,哥哥估计又要到晚上才回来。”
我回头看了看单洋,又看了看被众人簇拥着的元太太,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
就在这时,本来跟着妙境禅师朝里面走的白衣长发男人忽然回头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
我跟单洋站的地方挺隐蔽的,面前有一盆富贵树挡着,那男人似乎知道我们就在这里站着一般,目光深深的朝我们看了一眼。
我怔了怔,心里又想了一遍,确实没见过他。
怕单洋跟元太太撞上,等他们上了电梯后,我立刻就拉着单洋离开了这里,连曹四他们是否安全出来都顾不上。
下午六点多左右,重锦过来敲我的门,单洋跑过去开了门,重锦拎着两份茶点走进来递给我说:“去市里顺便买的,你跟洋洋吃吧。”
我接过东西有些不好意思,怎么感觉重锦把我当小孩一样了。
我把东西递给单洋道:“我师傅呢?现在可以去见他了吗?”
重锦坐在沙发上倒了杯水说:“今天恐怕不行了。鬼山里面出了点问题,宗主不太高兴,今天晚上需要妙境禅师坐镇。”
我沉默了会儿问:“那第一关出来了多少人呢?”
重锦抬眼看我:“二十五个。”
我张了张嘴还没说话,重锦就又说道:“听说出来的人里面有你认识的。”
我激动的问:“谁?”
重锦故意吊我胃口似的说:“忘了名字了。”
说完他又站起身,掸了掸衣摆问:“今天的药吃了吗?”
我点点头:“吃了,你要出去吗?”
重锦点点头:“实在没事做就收拾收拾东西,明天我们提前走。”
我下意识想张口拒绝,陆烨还没出来,我不可能跟他走。
重锦若有所思的看我一眼说:“不是跟我走,是跟你师傅走。他这次来,也是专门接你走的。我负责送你们。”
我怔忪的睁大眼,重锦抿唇笑了笑:“别这么惊讶,之前不是说好的吗?在我那住几个月,他来接你走。怎么,你还舍不得我跟单洋了?”
我直言说:“我想等陆烨出来,一起走。”
重锦扶额笑了笑:“我认为,你师傅应该不会喜欢一个活死人去寺庙那种地方。陆烨应该也不会喜欢。”
我说:“没关系,他不喜欢,那我就不住在寺庙了。”
重锦脸上的笑变得有些无奈,欲言又止的说了句:“就算他有命活下来,回到A市也寸步难行。你想的太简单了。”
我握紧拳头接道:“他去哪我就去哪。”
重锦定定的看着我,而后轻叹了口气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待在陆烨身边其实本身就是个错?”
不等我接话,他就转身朝门口走,一边走一边说:“果真还是小孩子。”
“今天晚上别出去了,跟单洋待在屋里吧。”
随之,门被轻声合上。
跟我比着,单洋对重锦的话简直奉为圣旨。
重锦临走前说了句让我别出去了,单洋立刻就跟看贼一样看着我。
我捏了捏鼻梁,满心的疲惫。
有些事,真不是自己不懂不明白,只是有些事来了,就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
单洋站在我面前问:“你头疼吗?”
我摇摇头:“没有。”
说完我抬头看着单洋说:“你今晚上不要在站在门口守着了,回去睡觉吧。我不害怕了。”
单洋摇摇头说:“他还在这里,我不走。”
我笑了笑说:“有重锦在啊,他不敢来找我麻烦了,难道你还不相信你哥哥?”
单洋犹豫了。
我摆摆手说:“你要是不放心的话,今天晚上就睡在我的房间吧,我睡沙发你睡床。”
单洋脸上露出一抹笑:“我睡沙发,你睡床。”
我点点头笑道:“好,那我先去洗澡,你回房间把你的被子抱过来吧。”
说完,我拿着睡衣朝卫生间走,单洋看我走进卫生间,也转身朝门口走。
等门口传来关门声,我拉开门走出卫生间,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朝外面走去。
出了基地大楼,我在门口想了半天,决定还是去后山。
我还没走到后山,就远远的看到大片的亮光传过来,隐隐还有人声传来。
等我走到哪里的时候,才看到后山我们之前排队的不远处一大片空场地上围了不少人,最高处搭了个台子,九大门派的门主都坐在上面,却没见到元太太的身影也没有见到妙境禅师的身影。
我朝台上的重锦看了一眼,悄悄低着头在外围寻找曹四跟觉生他们的身影。
这外围围的大部分都是玄阴宗的弟-子,距离台子最近的地方放了二十把椅子,大概就是今天过关的人。
但我把那些过关的人看了一圈都没看到觉生他们的身影,我心里忍不住嘀咕难道重锦骗我了?
就在这时,我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我心头一跳,身子微抖,下意识抬脚就跑。
张楚煜给我留下的阴影不是一点半点,我现在真是对被人在身后打招呼吓破了胆。
我还没跑出去,身后的人就扯住我的胳膊,轻声叫道:“酒酒。”
我怔了怔,回头看。
身后,中午见到的那白衣长发的男人正拉着我的胳膊一脸淡笑的看着我。白天距离远没看清他的五官长相,现在离近了看,发现在这张脸煞是好看,整个人看着也俊逸除尘。
只是,我真的不认识他。
我看了看他抓住我胳膊的手,抽回胳膊问:“你怎么知道我的乳名,你有事吗?”
白衣男人看着我抿唇浅笑,眉目里带着淡淡的雀跃。
看得我也是莫名其妙。
我问道:“先生方便告知名字吗?”
白衣男人忽然抓住我的手朝他胸口摸过去,我吓得瞪大了眼,下意识缩回手:“你,你干嘛?!”
他摁着我的手捂在他胸口,浅笑道:“我是,小白。”
小白?!
他笑着点点头:“有心跳。”
我惊愕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捂向他胸口的手,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什么情况?!
大概知道我的惊愕,他主动开口解释道:“是妙境禅师助我修成肉身的,就在上个月。”
我愣怔道:“可是,可是你是蛇啊……”
小白看了看四周说:“暂时我也说不清,但是,我记起我们小时候的事情了。”
我惊讶道:“小时候的事情?咱们小时候有什么事情?”
小白道:“有,我们小时候有段记忆被抹去了,上个月修成肉身后,我又慢慢想到了。”
小白定定的看着我说:“我知道你亲生父母是谁了。”
小白的话犹如一道惊雷一般,一个接着一个的朝我劈过来。
小白刚准备再说话,我摁住他的手说:“你等会儿,让我缓缓。”
缓了一会儿,我抬头看着他问:“我师傅呢?”
小白说:“他有事情要做,现在没空。”
我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他问:“你真的是小白?”
小白伸出手腕给我看:“这根红绳,是你十四岁去天明寺修行的时候,给我带回来的。”
我看了看他手腕上的红绳,还有记忆。十四岁那年暑假,寺庙里香火旺盛,主持方丈别出心裁,让下面的弟-子在戒坛前面弄了个姻缘树加持佛光,上山上香的香客纷纷信以为真,每次都虔诚的去许愿。
那时候小白勾搭了不少母蛇回家,六叔每次都气的跳脚,偏偏小白又瞧不上人家,我那时寻思着给小白许个愿带根红绳回去,系在它尾巴上,给它催催桃花运。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还留着。
我看了看小白,一时间涌在喉咙里的话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小白说:“我知道你可能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但我确实知道你亲生父母是谁了。我已经跟妙境禅师说过了,明天回去就带你去找他们。禅师也同意了。”
我摆摆手说:“先不提这个,先帮我找人。”
小白看了看我的脸色,嚅嗫在唇瓣的话又咽了回去。
小白问:“你要找谁?”
我说:“曹四跟柯林你还记着吧?”
小白目光微闪,点点头:“记得。”
我说:“就找他们。你去那边找,我去这边,等会儿找到人了还在这里集合。”
小白看着我没有立刻动身,我问:“怎么了?”
小白收回目光说:“没什么,你小心点,他们这次的比赛全动用的都是鬼奴。”
跟小白分开后,我钻进人群里一个人一个人的看,视线不好,好几次都差点被人骂。
就在这时,场地上突然传来一声男音道:“浙江五行派范中天对战广西金蝉门班柯。”
我回头朝场地看过去,刚好看到两个中年男人从那椅子上站起身走到场地中间,双方拱了拱手。
然后就看到玄阴宗的人抬着一口黑漆棺材走到场地中间,那棺材被四个角用道符封印者,棺材盖上画了不少奇奇怪怪的道符。
尽管不知道里面躺的是人还是僵尸,但就这么远远的看着,都能感觉到棺材里面浓重的阴气。
那男人又道:“棺材中是战门门主吴智君两年前出任务时封禁的厉鬼,一直没有斩杀,就是留到今天比赛用的。两位道友谁先制服这厉鬼,谁就获胜。法器自己负责,只有一条,棺材里的厉鬼只能制服,不能斩杀。如果两位同时将这厉鬼制服,那最后的判定权将交由九位门主手里。限制时间为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如果两位都没有将棺材里面的厉鬼制服,两位将都被剔除名单。”
“以此类推,后面的道友也依照这个标准。现在开始计时,各位外围的道友,请自觉后退三步退出阵法范围,莫要被厉鬼钻空子上了身。”
那男人的话音落下,所以人都自动后退了三步,场地中的两个中年男人也各自掏出法器,欺身朝棺材靠拢过去。
我被人挤来挤去根本就没看清场地两人怎么开的棺材,就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声撕破长空一般叫了起来。紧接着就是法器打斗的声音以及咒语声。
一时间,人群里倒抽吸声,咂舌声频频不断。
我本想在人群里继续找人的,但被人挤的硬生生夹在中间动弹不了。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人群里似乎有人叫了我一声。
我回头看了看没看到是谁。
“靳晨,这里!”
我抬头朝不远处的人堆里看过去,就看到觉生跟裴卓静在那里朝我招手。
我暗自松了口气,幸好,觉生没出事。
在外围碰了面,觉生压制着兴奋的问我:“靳晨,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我说:“昨天出来的。怎么就你们两个?”
“他们……”
裴卓静眼中带着泪光说:“我们被僵尸围攻,柯林他们把我们两个推了出来,我们趁乱跟着出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看着觉生问:“见到本仙跟陆烨了吗?”
觉生歉意的看着我摇摇头:“我下山后就被僵尸围困住了,没有机会再上山。也一直没有见到本仙。”
觉生话音落下,裴卓静就立刻哀声道:“靳晨你要有心理准备,中午我们出来的时候,听到那些道友说,山顶的墓室塌陷了,除了玄阴宗的行门门主重锦和他的手下,所有人都死在了里面。觉生妹妹告诉我,陆烨跟你也在里面……”
裴卓静的话未说完,觉生就冷眼看了她一眼道:“裴小姐什么意思?刚刚我们怎么说的?”
裴卓静捂着嘴哭了起来:“靳晨不是别人,现在就剩下我们三人了,你还顾忌那么多做什么……”
觉生脸色越发的冷:“裴小姐可真会做人!一些未被证实的话也敢说的这么彻底!”
我大脑一片空白,脑海里不停的回荡着墓室塌了,陆烨还在里面的话,已经没有心思再管她们两人的争吵了。
身子晃了晃,觉生扶住我说:“只是听说,还没有确定,你不要太过在意裴小姐的话。”
我怔忪的想到昨天重锦说给张楚煜的话,墓室被毁,玄阴宗宗主会追究到底。
昨天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件事?
就在这时,那边场地上回荡起结果的声音:“广西金婵门班柯制服厉鬼,这局获胜。”
“下一队!”
话音落下,我们身旁不远处,元太太忽然带着一队人走了过来。
台子上的九位门主纷纷站起身,元太太仪态端庄,面容严肃,朝众人看了看示意他们坐下,然后独自坐在了下面的位置上。
有了元太太的压场,现场本来还议论纷纷的声音已经小了很多。
我慌乱的抓住觉生的手说:“觉生,你陪我去找我师傅吧,我师傅一定有办法救他。”
觉生微微皱眉,有些不忍,点点头说:“好。你师傅也在这吗?”
我拉着觉生没头没脑的朝基地大楼走,还没走几步,迎面就看到又有一队人抬着一口大红色的棺材走过来。
觉生下意识拉着我让开路,裴卓静这时跟上来,擦了擦眼泪问:“你们要去哪?”
觉生回头冷声道:“已经出了鬼山了,裴小姐,咱们就此别过吧。”
裴卓静目光微闪,说:“觉生妹妹你说什么呢?咱们不是一个团队吗?虽然陆烨现在死了,但咱们也算是……”
“你闭嘴!”我控制不住回头红着眼怒视着她:“陆烨死没死用不着你说!”
裴卓静脸色微变:“靳晨,我知道你跟陆烨的感情好的超出兄弟情谊之外了,可我好心告诉你实情你也无须这么跟我说话吧。说到底,如果不是陆先生硬拉着你进鬼山,我们也不会分开,更不会遭遇不测。”
我未接话,觉生就先我一步开口道:“裴小姐真是巧言善辩的能手。陆先生当初并没有说要强迫你跟着他一起来参加比赛,我记得当初是你主动找到陆先生说要合作的。至于靳晨进不进鬼山,这似乎跟你没什么关系。第一,陆先生领队他乐意谁加入是他的事,第二,陆先生单身未娶,他喜欢带谁难道还要经过裴小姐的同意?呵呵,真不知道裴小姐是站在什么角度说出这番话出来的。”
裴卓静被觉生的话堵得脸色一白,硬是没有再接出话来。
就在这时,玄阴宗的人抬着棺材刚好走到我们身边。
觉生拉着我又朝一边站了站,我瞟了眼棺材,心里某个地方忽然一紧。
觉生看我脸色不对问道:“怎么了?”
我盯着那口棺材说:“不知道,心里面忽然有些紧张。”
觉生看了眼被抬过去的棺材说:“可能是厉鬼的阴气干扰的,别紧张。我们先去找你师傅吧。”
我拉住觉生的手说:“等一下。”
觉生问:“怎么了?”
我说:“我想看了这场比赛再走。”
话音落下,那边场地上已经发出开始比赛的声音。
觉生十分不解的看了看我,然后点点头说:“好,我陪你看了这场比赛再走。”
不等我跟觉生有下一步动作,场地上突然传来‘嘭!’的一声爆炸声,紧跟着一阵惊恐的声音此起彼伏的传来。
“活人!是活人!”
“不是活人!是活死人!”
“卧槽,他背上趴着的那个是什么东西?!”
话音落下,台子上的九个门派的门主已经齐齐站起身。
心里一紧,我下意识就朝场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