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挂了电话,苏凡起身给他盛了一碗汤。
“孙敏珺是不是每天都给你熬汤?”苏凡坐在他身边,问。
“嗯,她说你是母亲嘱咐的。只要我在家里,她就会熬一碗。”霍漱清一边喝着苏凡盛给自己的汤,道。
苏凡笑了下。
“你,笑什么?”他没明白,问。
“她只是汤熬的好吗?”她问。
“呃,做事也很麻利,家里照顾的妥帖,哦,还有,念卿和嘉漱这次的礼物,都是她去买的。她做这些事还是很不错的,不愧是你母亲教出来的人。”霍漱清道。
苏凡看着他,看了一会儿,就继续吃饭了。
霍漱清放下勺子看着她,想了会儿,道:“你,是不是在想什么?”
“没有啊?什么都没想。”她继续吃着,道。
他拿过她的筷子,她叫道:“你干嘛啊?我要吃饭呢!抢我筷子干嘛?”
“刚才我打电话,你的嘴巴就没停过,还没吃够?这几天是不是你妈没给你饭吃?”他戏谑道。
苏凡嘟着嘴,没说话。
“好好说话,脑袋里,是不是在想什么?”他说着,轻轻弹了下她的脑门儿。
“好疼。”她说道。
“我还以为你休眠了呢!”他说,见她不说话,他便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你不高兴?”她望着他,问,“你,为什么不高兴?”
“因为你怀疑我,这一点,我就不高兴。难道我在你这里的信誉就那么一点,随随便便就没了吗?”他盯着她,道。
苏凡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带着孙敏珺过去,的确是很有非议,她是个未婚的女性,我呢,过去又是一个人,难免会有说法。”他说。
苏凡抬起头,他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她。
沉默了良久,苏凡才说:“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问你的,我也,不该吃她的醋。毕竟是我劝你带她走的,她替我在那边照顾你,我非但没有感谢她,还,还这样揣测,实在是,太过分了。幸好她不知道——”
“傻丫头,你有权利吃醋,你吃醋,说明你心里还有我,要是你连吃醋都没有了,我就该哭了。我不会因为是你劝我带她过去就,呃,放开什么界限,我不高兴是因为你,这样——”他说。
“好了,别说了,我错了,还不行吗?”苏凡打断他的话,道,“那天晚上,你跟我打电话的时候夸她,我就,心里不舒服了。昨晚,我听见你和我嫂子说她给孩子们挑选的礼物,说她办事很好,什么的,我——”
霍漱清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我心眼小,不喜欢听见你夸别的女人,虽然我自己的确没有什么让你夸的,可是,听见你夸别的人,就,心里,不舒服。”她说着,低下头。
“我,也是一样。”他说。
苏凡抬头,看着他,道:“我没在你面前夸过别的男人。”
“我,不喜欢你和别的男人聊那么多的心事,却,不和我说。”他说着,拉起她的手,注视着她,“既然我们今天说到这里了,那,以后,我们两个都尽量改,怎么样?”
“怎么改?”她问,“我有什么都和你讲?然后,你也不会夸别的女人?”
他还没回答,她就说:“这样是不是太苛刻了?”
“你,觉得,苛刻?”他反问。
“是啊,难道你不觉得吗?有点不讲理了。”苏凡道。
霍漱清看着她。
“我要是让你不在我面前夸别的女人,那我就是太小心眼了,而且,你不当着我的面说,不意味着你心里不那么想,你心里那么想你就那么说好了,没必要不说。”她说道。
霍漱清,愣住了,道:“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吗?怎么——”
“我是不喜欢啊,可是,我不能阻止你,这是你的自由。而且,让你说出来,总比你心里面想着说‘啊,这个女人真好,真不错,比我老婆好多了’这样的好。”苏凡道。
霍漱清忍不住笑了,这丫头,真是——
“而且,”苏凡顿了下,盯着他,道,“你说出来了,我还可能有机会给自己找几个潜在威胁,然后——”
“哎,你干嘛?什么潜在威胁?”他打断她的话,道。
“怎么了?不行吗?反正我闲着没事干,女人一闲下来就会这样啊,东家长西家短,说着说着,猜着猜着就出事了——”苏凡道。
霍漱清不禁无奈摇头,道:“那你说你要做什么?”
苏凡想了想,拉着他的手,道:“我哥建议我去沪城继续做婚纱,沪城啊,你想想,比榕城的市场更大,也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他看着她,没说话。
她收回手,望着他,道:“你,不同意,是吗?”
“没有,我,只是——”霍漱清道,“我觉得你现在去,并不是合适的时候。”
“为什么?”她问。
霍漱清沉默片刻,才说:“因为曾泉和希悠刚刚才和好,曾泉也是刚去那边赴任,你要过去的话,还是再等一阵子。”
苏凡看着他,没说话。
他也没说话,只是继续吃菜。
是啊,他说的对,曾泉和嫂子才和好,她,不能过去的,她要过去了——
可是,她——
“苏凡——”他叫了她一声。
“什么?”她问。
“我,不喜欢和你两地分居。”他说。
苏凡不语。
“可是,我支持你去做你喜欢的事——”霍漱清道。
“我知道了!”苏凡猛地说。
他没明白,看着她。
“我可以在两边跑啊,虽然回疆和沪城距离很远,可是,我可以两边飞的,而且,呃,就像之前一样,我可以在回疆的家里做设计,然后发小样去沪城那边制作销售展出,什么的,你说呢?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吗?”苏凡望着他,欣喜地说。
霍漱清惊呆了,望着她。
她真的好开心,他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看到她这样欣喜的笑容了。
看着她开开心心地继续吃东西,霍漱清的心也跟着轻松了起来。
“这样就最好了,最好了。”霍漱清道。
苏凡看着他笑了,霍漱清便说:“不过,你知道你有多久没有工作了吗?先找到感觉再说,而且,你之前说要去进修——”
“我不去了,我自己在家学习就好了,而且,其他的事,我也可以继续做啊!”苏凡道。
她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了一个美好的画面,一个关于未来的美好画面,她的事业,她的梦想!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她可以继续努力了,太好了。
霍漱清并不知道她的脑子里具体在想些什么,可是,她能找到这样兼容的办法,对两个人都是最好的了。
“还吃?”他看着她,猛地说。
苏凡愣住了,看着他。
“再怎么好吃,也不能吃太多,知道吗?”他说,又问,“厨艺练的怎么样了?我想吃你做的菜,回家以后,你要给我做菜,记住没有?”
“为什么?”她问。
“你是我老婆,你不给我做,谁做?”他很理直气壮,道。
“我不是你的做饭婆!”她说。
他盯着她,苏凡噘着嘴。
“好吧,那我,到时候你别说不好吃,我最近的确,没怎么学。”苏凡道。
“只要你别想毒死我,你做的都好吃,我一直都觉得你做菜好吃。”他揽住她的腰身,笑着道。
“那你就别做让我要毒死你的事就好。”苏凡道。
霍漱清笑了,吃着菜。
“呃,你觉得我做的,好吃吗?”她问。
霍漱清点头,道:“嗯,有家的味道。”
苏凡看着他。
“不是说厨艺要多好,菜式要怎么精致,材料要怎么贵重,这些东西其实都能获得,而且很容易,酒店里餐厅里都可以做到,那些专业厨师研究的就是这个。只有家的味道,这是最不容易的,一个大厨,并不一定可以做出家的味道。”他说。
苏凡不语。
“我工作后就和我父母分开了,虽然是在一个城市了,可是因为刚开始上班,工作很忙,也是极少回家,只有周末的时候回去。有时候我妈就给我做些馄饨啊饺子啊什么的,包好了冷冻了,拿到我住的家里去,给我放在冰箱里,然后就在冰箱上贴纸条跟我说。晚上回去晚了,我就会自己煮几个吃吃,那时候就觉得是家的味道。”他说道。
“那你直接搬去和你父母住不就好了吗?他们住的房子那么大——”苏凡道。
“我喜欢独立一些。”他说。
“男人可能都这样吧!”苏凡道,“除了妈宝男那种。”
霍漱清笑了下。
“可是,我怎么记得你连煤气灶都不会开啊!怎么就,退化了吗?”她想起当初的事,道。
“我工作没几年就结婚了啊,然后就什么都不做了,虽然孙蔓也什么都不做,可是,我就彻底连煮饺子这种事都放弃了。久而久之,就,退化了吧!”霍漱清道。
苏凡摇头,道:“你说你可怎么办呢?老了不上班了,就真的一无是处了。”
霍漱清笑了,道:“没事,有你伺候我,我不用学会那些。”
“才不要,让我伺候你一辈子?我不要!”苏凡道。
“那,我伺候你?”霍漱清揽住她,咬着她的耳朵,道。
苏凡不禁一个激灵,推开他,道:“讨厌,说着说着又没正经的。”
霍漱清含笑不语。
“其实,我也是一样,我也,呃,即便是现在,也总是会怀念小时候吃的味道。”苏凡道,“虽然现在吃的东西什么都比小时候好了丰富了,可是,那个味道,好像怎么都是不如小时候的记忆深刻。”
霍漱清点头。
“我爸做饭很好吃的。”苏凡道,“就是,呃,苏家的爸爸。”
“嗯,我知道,你这个爸怎么会做饭?”霍漱清笑着说。
“是啊,你不知道,我爸啊,做的真是特别好吃,我最喜欢他煎的韭菜饼了,真的特别好吃。可是——”苏凡叹了口气。
“留在记忆里就是最好的了。”他劝道。
苏凡点头。
两个人边吃边聊,时间很快就过了,秘书赶紧敲门了。
“霍书记,您的时间——”秘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