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让人觉得蹊跷的是,战了没多久,李鸿基的战力就在迅速的下降,待到后来,基本就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后来好容易狼狈逃脱,才没有被人擒获在手,避免了更大的尴尬。
看到这里,张敬轩大致心中已有判断。李鸿基实力大增并非因为其本身进步那么大,而是因为在一些外部因素的作用下才有此变化。例如有高手帮他灌输功力,外加一些稀世灵药的加持,才让他短时间内可以做到如脱胎换骨,只是可惜不能久持。
松本赢得轻松,主要还是因为李鸿基实力下降的太多,可是旁人不知其中玄虚。先是丛业磐实力超群技压群雄,继而李鸿基只用了一拳就将其击败,然后他又完全的败给了东瀛人,到后来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众人就算有所怀疑,可是也都再无胆量上去挑战。更何况松本木夕本身实力也是不俗,又有绝招压阵,一般人上去挑战很难是他的对手。
到了这个时候,张敬轩无法再置身事外了。想当年,孙伤楼孙大哥孤剑荡倭寇,自己此时又怎能任由这东瀛武士如此在中原大地耀武扬威呢?
张敬轩出手,其实要打败那松本木夕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一来他还没想暴露真实身份,二来他也想在这个对手身上一窥东洋武学的奥义,所以才会用了那么多时间与之周旋,直到对手发挥了绝技,才彻底将其击败。而后制止其自尽则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毕竟上天有好生之德。
松本木夕拜谢而去,此行他收获颇丰,日后在武道上终于更进一步,成为了东瀛武学的一代宗师。
东瀛人走了,可是他留下的难题却还摆在那里。
李鸿基本来已经好不容易获得了优胜者的地位,志得意满的还没做出重要指示,就被东瀛人打断,进而被其打回原形,之前处心积虑的一番心血全部化为了泡影,可谓心头都在滴血。可是李鸿基不愧为李鸿基,见松本木夕走掉,他面带和暖的笑容,大踏步的走上前去,伸出手看来本想拍向张敬轩的肩头或者臂膀却又巧妙的忍住了,或者他知道张敬轩会躲过去不让他碰触,那样就会尴尬。
他爽朗的声音响起,“张兄弟,襄阳城一别,真是想死愚兄了。刚刚我体力消耗过剧,险些坏了我中原武林的威名,幸好有兄弟你在,出手轻松打发了他。又能见到兄弟你,我真是太开心了。”
说着话,他的一对虎目当中几乎要噙着泪水,感情真挚热烈,闻者见者都觉原来此二人早有此等深厚的情谊,难怪这位张敬轩深藏不露武功高强却肯牺牲自我,刚刚为李鸿基扫清障碍又托词受伤放弃了争雄的机会。
还没等张敬轩回话,那方才想要替李鸿基出战却被拒绝的无名马夫却插口道:“李帅您真是太苦了自己了。昨日您奔波七百余里,只为听闻这恶贯满盈的夜哭郎张氏兄弟在无锡城出现又要作案,将他们毙于拳下尚属小事,可来回单是骏马就跑死了三匹,才堪堪迟到的赶了回来,即便是铁打的汉子也会累的啊!更不要说……”
“不要说这些了!我与敬轩二人兄弟相见是何等高兴之事,少要说那些煞风景的小事。”
李鸿基看来有些不耐的喝止道。可是他的那位部属看来情绪也很激动,兀自不肯停了他语带激动的话语。而且,说话间他还从马背上的一个袋子当中掏出了两颗人头和几只彩帕,看样子人头就是他刚刚说的那张家兄弟了。
“更何况,你将那张氏兄弟剿灭,惹怒了他们的红洞一窝蜂的十三个婆姨,在归途中展开了伏击。你不屑于与女子动手,也不想痛下杀手,却被她们的无耻暗器赤阴浪花天兜所波及。在这种情况下,您还只是对她们只擒不杀,感化她们再不为恶。我说主公啊,您到达此地已是又累又伤之身,却偏偏不肯说上一句,您若是再这样的傻下去,你让我们这班跟着您的兄弟们,如何看得下去啊!今日我不听从号令,其罪当诛,可是这些话我不说就没人能够知道了!我老林拼死也要讲出来!主上,只可惜我未来不能再为您牵马缀蹬了!”
说到最后,那汉子面带一种慷慨悲歌之态,声音哽咽,人人都知其是忠心一片。谁知道他说到最后动情处,竟是猛的抽出一柄短刃,直插入自己的胸口。
别人都猝不及防,哪里想得到有此一幕,唯有李鸿基看似身形一动,却又生生的忍住了。直到那人倒在了血泊之中,所有人才反应过来,这人其貌不扬,竟是如此忠烈之士。
李鸿基眼神有些楞楞的,可口中仍自冷冷的说道:“我李某人的麾下,从来都没有不遵从号令的战士。林老奔他知道这一点,既然他违背了我的命令,那么他就只能退出我的李家军。所以,他再也不是我的部下了。”
众人听了那老林的话语,才知道李鸿基在昨夜竟然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要知道,“夜哭郎”张恨日、张仇月两兄弟是一对无恶不作奸淫掳掠的江洋大盗,二人手段歹毒,可是武功高强,总是流窜作案,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江湖中人曾经围剿过他们多次,却总是被他们狡猾的逃脱,而且他们还对参与围剿的江湖人士残忍的报复,在一段时间中已成了江湖中的噩梦,吓唬夜哭孩子的利器。
而且,他们这样的德行,还找了一波女人,或许他们抢来的钱财都交给这些女人挥霍了。那十三个女人,红洞一窝蜂,也各有武功绝技,并不好惹,只是恶迹不彰,所以也没人肯去对付这些女流之辈。李鸿基一夜间来回奔波数百里,杀死夜哭郎张家兄弟,收服红洞一窝蜂,做了这些许多人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情,还毫不居功,连说都不肯说,也难怪他到后来体力耗尽,因此才会败给那个东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