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已经一连数日没有回温泉山庄了。
京城的上空阴云密布，一连数日不见阳光，可也不见有雨水落下，空气阴晦而压抑。
这一夜，格外安静，听不到一声狗咬，连蛐蛐也仿佛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
黎明时分，雪羽忽然从睡梦中惊醒，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什么，又不是很真切。起身来到窗前，推开窗子，侧耳倾听，远处，那是什么？似怒吼的风声，又死呼啸的海潮。不，是人声，数以万计的人的喊杀声！
战争，终归还是来了。
她呆呆立在窗前，难道她真的不了解陵哥哥了吗？或者她了解的只是以前那个鹏举哥哥，而非眼前的李陵。不，陵哥哥是被迫的，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魂魄，除了听命于伟大的魔帝，他还能做什么？
九煞，九煞，为什么你就这么喜欢战争？为什么非要挑起人间的战争？
夜风吹来，她打了个冷颤。
一双手将窗户关紧，拥她入怀：“小心着凉，看，身上冰冷。”
雪羽蹙紧眉头：“如你所愿，战争来了。”
九煞放开她，取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你错了，如果不是他们想要战争，我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让人间陷入战争，这是他们自己的意志。”
“人类不会是这样的。”
“不会？你还记得昆仑山上那些壁画吗？世上本无魔，魔由人心生，人的贪欲有多大，魔就有多强大。姬雪羽，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天真善良。”
“我相信人性本善。”
“好吧，我不着急，你慢慢看好了，看看你所谓的人性本善到底是什么样子。我等着吃小炒肉呢。”
哑仆赶着马车从大街上经过，雪羽轻轻掀开窗帘一角，除了不时有军纪整肃的小股巡城军队经过，生意买卖如常，百姓并无惊慌失措之举，怎么看也不像是昨夜发生了政变，跟当初靖安王率兵入京的状况截然不同，陵哥哥确实跟那些人不一样，他是爱民如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