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站在书房外自是听见邱泓慌乱的叫喊声,“有没有人!快!叫大夫来!”
站在门口的两位御前侍卫收到邱泓的消息,神速跑到外面,用最快的速度跑过去寻信得过的大夫回王府,而且凌菲听到邱泓这慌乱的叫喊,赶紧冲进去时却看到邱泓把不省人事的梨心横抱起,“王爷,王妃娘娘怎么了?”
邱泓皱眉地嘀咕着,“赶紧回王妃的别院去。”
把梨心抱在怀里的邱泓已是将近紧张崩溃的边缘,刚走出书房就低声交代另一位御前侍卫,“把屋顶上的那些眼线以及附近的暗线全部偷偷给我处理掉,不许留有活口,除了自己人。”
御前侍卫得到命令地点头称道,“是,王爷。”
在旁侧的凌菲更是震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心里无数次留着那句话:天,王府怎么会有这么多敌方的暗线眼线?
邱泓一边用神速地步伐来到梨心的房间,一边交代凌菲打水过来给梨心擦擦汗,走到梨心房门时,用肃杀的眼神提醒他们而小声交代,“今天过后,你俩仔细把附近的暗线给揪出来,不许留有活口,本王不允许任何暗线靠近王妃一步。”
宋卫张伟得到命令已开始站在原地,环视四周,若是发现异常就要杀无赦。
梨心的不省人事,已牵动着他着急的心,他开始害怕躲在暗处的眼线对梨心不利,不然她怎会这般不正常,怎么这般不省人事,只要有暗线在附近,他必定要铲除离梨心近的那些人,他不容许有人伤害梨心。
离悠曾住过的屋宅里。
剑枫带着黄蒲来到假离悠跳河的地方,四周早已没有任何踪迹,哪怕地面残留着那些不明显的血迹已是被风干成黑点,黄蒲皱眉与剑枫打着眼色,示意去离悠的屋宅走一趟。
果然不出所料,这里的确有打斗的痕迹,屋里早已没有人气,直到他们的到来,一直伪装管家和丫环的那两位父女见到是自己人就现身在他们面前,“黄将军,剑枫兄弟。”
黄蒲松口气地看着假离悠的替身,“这位姑娘没事吧?”
假离悠作揖应答,“没事,如黄将军所见,毫发无伤,成功摆脱两位刺客追杀而跳进河中给他们造成假象。”
剑枫很是惊诧,“原来是你假扮离悠姑娘。”
假离悠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黄蒲点头,左右打量着现场有没有其他可疑人士,轻声交代说道,“那便好,我们撤,不能呆在这里,你俩先回嬷嬷约好的地点那里汇报情况。”
梨心的别院。
邱泓轻轻地把她平放在床上,用手背抚摸着她额头,试试是否发烧生病,见她没有异常却听得见凌菲已打水过来放在床边不远处的凳子上。
邱泓皱眉地别过头来看着凌菲那措手不及的动作,看是有吓怕得还没反应过来,他很是无奈地摇摇头,回头轻轻脱下梨心的面纱,摊出右手对凌菲说道,“毛巾给我。”
凌菲看着他若无其事那般的动作,心里惊诧得不敢相信他竟要脱下梨心的面纱,这神情竟是一点惊诧都没有,莫非邱泓已是知道梨心就是离悠?
凌菲打了一个激灵,赶紧把毛巾给扭干,双手递在邱泓的右手,他皱眉而细心抚弄着她额头的一缕丝发,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汗珠,“梨心,你到底怎么了,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邱泓对梨心的轻柔动作看在凌菲的眼里,慢慢化解了凌菲的眉头之急,她越来越肯定,邱泓一定是知道梨心是离悠这个秘密,她很想替梨心问邱泓,但她不敢问,此时的场景怕是一问出口会打断这难得的氛围。
直到御前侍卫把附近的大夫已寻来,邱泓马上走上前邀请大夫赶紧给梨心看看怎么回事,这个大夫先是看着梨心绝色的容颜吓了一跳,这神情被邱泓看在眼里已是不悦之意,却不太敢影响大夫对梨心的把脉。
凌菲在旁侧倒是看到一清二楚,这个邱泓眼睛充满肃杀之意地盯着大夫,让她不得不重新把邱泓定位起来,这个表情算不算是吃醋?连大夫替梨心把脉都难以接受?
大夫前脚刚进来替梨心把脉检查她晕倒的情况,黄蒲和剑枫更是这时间冒然进去看到邱泓在那里看着梨心,他们先是一愣,第一次看到邱泓这般紧张,还是用肃杀的眼神直直盯着大夫看,这氛围简直就是绝了,还真能让大夫替梨心看病,把握得准确吗?
黄蒲故意在现场咳嗽一下,惊醒了邱泓,邱泓转头便能看到黄蒲和剑枫赶来的身影,于是走上前对凌菲说道,“凌菲,你好好照顾王妃,你看紧点。”
凌菲得令地矮矮身体称是,赶紧走上前看着大夫有何需求,看看梨心是否没事。
邱泓皱眉地从梨心的视线给收回来,转过头走向一旁,细声问道,“你们查得怎样了?”
黄蒲没有及时把邱泓想知道的消息说出来,只把刚进王府看到的那些尸体堆成小山高的人,不由自主地叹息着这邱泓真是做绝了,竟把王府里里外外的暗线给杀得一个活口都不留,莫非是因梨心晕倒一事而吓坏了,真以为是那些暗线搞的鬼,一时火气攻心就把他们给灭了?
“王爷,那些暗线果真被灭了?”
邱泓像是被人逮到小辫子那样可爱,咳嗽一声而负手而立,很有威凛的气派,“怒火攻心。”
黄蒲和剑枫相视一看,内心挣扎着这个王爷真够任性,明明不宜打草惊蛇,结果连一个暗线活口都没有留下,幸亏还留着潜伏在司马那边的自己人,否则真是天下大乱。
黄蒲把外面的事情与邱泓细声地说道,“外面的事情已办好,王爷尽量放心,没有破绽。”
邱泓点头,总算是把离悠的事情给解决了,剩下的该是加紧时间处理傀儡杀手的事,一步步来,一步步攻破司马的阴谋。
刚开始的大夫微恐于邱泓那肃杀的眼神,幸亏有凌菲细声嘀咕,提醒他不用紧张,邱泓不过是紧张除他之外的男人多看梨心一眼,大夫自是懂了,他无奈摇摇头,专心替梨心把脉看看她怎会晕倒的情况。
得知她的症状后,大夫缓缓地走上前向邱泓如实回答,“回王爷,本大夫已知王妃的症状,她只是受到惊吓而迸发高烧,只要频繁替她更换额头毛巾给她降温,等下抓几剂药补身体即可,不过……”
邱泓过度紧张地问道,“不过什么?”
大夫见证凌菲说得没错,邱泓果然是紧张梨心,他缓缓回答,“不过王妃精神不佳,大概明天便能醒来,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很有可能会做恶梦,多多呆在她旁侧安慰几句便好。”
邱泓松一口气地点头,“多谢大夫。”
邱泓皱眉地看着大夫离开梨心的别院,他自言自语地嘀咕着,“梨心怎会受到惊吓?”
凌菲胆怯地走上前,对邱泓矮矮身体,如实说道,“王妃许是担心你得知离悠遇害一事而想不开,她一时无法适应接受你可能会像前次茶饭不思而出事,因此她很是紧张地跑来劝劝王爷,未想已是吓出病来了。”
邱泓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这傻瓜。”
凌菲当面跪下来,只想让邱泓免去惩罚梨心的欺瞒之罪,“王爷,奴婢求你放过王妃,王妃不是有心隐瞒你,她是离悠姑娘一事,她只是……”
邱泓摇摇头,打断了她往下说的机会,“起来吧,本王没想要责怪她,本王早知她是离悠。”
凌菲很是感恩地对邱泓磕头谢恩,缓缓地站起身来,走到旁侧站着。
剑枫更是震惊得不敢相信,望向床边躺着的梨心,“这……王妃就是离悠姑娘?”
黄蒲扑哧一笑,觉得剑枫震惊的窘相很是可爱,“这就是我不想告诉你的原因,这世上没有离悠姑娘,只有王妃娘娘,是太傅大人的千金小姐。”
邱泓微微一笑,很是安心,如今知道梨心是离悠,他再也不用担心他的心上人不知躲在何处了。
凌菲突然听见梨心说着梦话,“王爷……王爷……不要……”
邱泓耳尖地快步走上前,先凌菲冲上床边,皱眉地看着梨心冒着冷汗,摸着她额头时感到她烫得惊人,果然是发高烧,紧张地低嚷着,“凌菲,赶紧扭毛巾给本王。”
就在此时,邱泓想起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转头看向黄蒲和剑枫说道,“把王府那些碍眼的尸体给本王送去喂狼,和我们的人互通消息说他们被杀的原因,免得司马怀疑怎么一下子死这么多人。先处理这些事,等王妃康复后,本王自是寻你们商讨要事。”
黄蒲和剑枫严肃作揖称道,“是,王爷。”
他们两人缓缓地离去,凌菲已弄好更换毛巾给邱泓,他抓起毛巾的那一刻起,梨心更是受到惊吓地抓起被子,“王爷,不要,不要走,我是离悠,我还活着,我还活着……”
邱泓看着这梨心意识不清时做的恶梦,冷汗不断地冒出来,让他很是心疼,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半跪在床边与她靠得很近,低声呢喃着,“梨心,我在,我不走。”
凌菲看着邱泓如此放下身段半跪在那里安慰梨心的情景,不由自主地红了凌菲的双眼,她很感动邱泓这般对待梨心,她觉得梨心很快就摆脱那些担忧受怕的日子,邱泓并没有责怪梨心隐瞒于他。
邱泓的声音像是缓缓的魔咒,慢慢地镇静了梨心做的恶梦,她不再哭闹,很是安静,邱泓松一口气,拿下梨心额头的毛巾,和凌菲手上已弄好的毛巾替换着,他皱眉地守着她,多希望她的梦里不再让她害怕。
如此交替着毛巾,好不容易让梨心已退烧,她脸上的红昏依然是存在着,他忍不住地伸手摸着她的脸,脸上的红昏不烫,倒像是少女情怀的羞涩,他好奇地盯着她看,结果却看到她微微一笑的容颜。
他笑了,看来梨心在做着美梦,不知道她的梦里是否有他,不然她怎会笑得这么安心,看来梨心已不再做恶梦了。
凌菲想着邱泓一直照顾着梨心,担心他的身体会熬坏,已把晚膳放在桌上,小声地说话,生怕会打扰梨心的睡眠,“王爷,你已没吃东西了,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王妃已退烧就不用太担心。”
邱泓摇摇头,回头看向窗外的夜色,原来已是这么晚,“不用,你先回去休息吧,今晚由本王来照顾她。”
凌菲微笑地矮矮身体退下,不再打扰邱泓来照顾梨心。
整个房间只剩下邱泓和梨心两个人,空气像是弥漫着若隐若现的桃花香,邱泓脱下鞋子,把梨心圈在怀里在枕头上躺着,感受她在怀里的踏实感,他试过无数次的孤独夜晚尽是思念梨心的纠心,如今已是安心把她抱在怀里。
在他闭上眼睛想要安睡时,隐隐约约听得见梨心说着梦话,“王爷,你要好好活着……”
“嗯,我会好好活着,还要好好保护你。”
“王爷,你喜欢男宝宝还是女宝宝……”
“只要你生的,我都喜欢。”
“王爷,不要离开我……”
“我不离开你。”
“王爷,不许娶侧妃……”
邱泓觉得好笑地睁开眼睛,直直地看着怀里的她,说梦话的脸,他怀疑她在醒着,却觉得她像是在梦里与他说了一大堆好笑的话,他无奈地叹气,仔细地听着她继续往下说的梦话。
“王爷是笨蛋,这么久没猜到我是离悠……”
“我最讨厌王爷了……”
“王爷会不会不要我了……”
“王爷,你不听话,梨心不爱你了……”
邱泓很是无奈,他觉得说梦话的梨心很可爱,可爱得他情不自禁地往她唇里啄了一下又一下,她果然是不再说梦话了,他很满意地闭上双眼,终于不用听见她又爱又恨的那些可爱语句。
清晨,梨心的别院正飞来好几只唱歌动听的小画眉,叽叽喳喳在树枝上唱着歌儿,撩醒了梨心和邱泓的听觉。
邱泓感应到梨心即将醒来的动静,他已是缓缓睁开眼睛,想要看看梨心见到他的那一刻,会不会吓得从床上弹跳起来,想要看看她是否还要继续隐瞒她是离悠的事情。
梨心已是不记得自己晕倒的事情,更是不记得生病的事情,她一觉醒来觉得精神很是不错,她缓缓地睁开眼睛,透过模糊的视线却看见很是不清晰的脸,却闻得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邱泓身上的气味。
她打起一个激灵,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清晰的画面渐渐明朗起来,她震惊得先去摸摸脸上的面纱,意识到它的不在就马上抓起被子掩住自己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对眼睛打量着邱泓那诡秘的笑容。
“王……王爷……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奇怪了,我记得你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你……你这样怎对得起离悠姑娘?”
“我哪有对不起你,我一无娶侧妃,二无偷吃,哪有对不起你了,离悠,不,我应该喊梨心。”
“王爷,你都知道了?”梨心沮丧得眼神已黯淡下来。
邱泓好笑地瞧着她那视死如归的黯淡眼神,他翻身轻压着她,弄得她措手不及地瞪大眼睛看着他,“我全都知道了,还差点把我的爱妃给休了。”
爱……爱妃?
她被呛得一句话说不上来,突然感到他身体传递的躁热,她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晚的缠绵而脸红一通,她一时没了神地任由他隐忍地微动身体,故意在她身上摩擦着,“洞房花烛夜已有了,我是否该向你讨差不多三年的侍寝?”
梨心被惊得不知所措,三年的侍寝这敏感的用词听在她耳里像是被模糊理智的魔咒,已是逼得她的脸已成熟透的虾那样红得艳人,“王……王爷……”
邱泓忍俊不禁地封她的唇,不想让她有说话的机会,他只想狠狠地惩罚她,一步步向她索取他想要的东西,但理智提醒他,梨心大病初愈,不适宜这个时候折腾她。
他只能忍着,只能把她吻得天花乱坠也要让她知道,欺瞒他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这样算了,他会慢慢折腾她,直到她向他讨饶为止。
他释放着她的唇,却是忍不住再啃咬她一点一点再一点,声音已是隐忍得哑声,“梨心,这次放过你,你刚大病初愈,我不折腾你了,直到……”
他满眼深情,贪玩地伸手摸向她的大腿轻捏着,略带暧昧的口吻在她耳边打趣着,“你这里不疼时。”
她恼羞成怒地伸出粉拳揍他胸墙,羞得她无地自容,“王爷!”
他哈哈大笑地把她拥在怀里,很是温柔地低声呢喃,“梨心,还好,你是我的王妃,此生,我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这一生只爱你一人,不许你再胡思乱想。”
梨心听到这句话像是如梦如实,她怀疑自己还在做梦,她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还没醒,“王爷,我是不是还没醒,我怎觉得你一点儿不像王府的王爷呢?王府里的王爷,对我多狠心啊。”
邱泓没好气地把她抱得有多紧就有多紧,“要怪,怪你的面纱去。”
梨心笑着回抱着他,她终于可以放肆用王妃的身份去拥抱他,他感到她拥抱的力度,他脸上的笑容更是欢愉,他知道,以后不用担心失去,不用天天往听茗轩里跑,不,以后已无离悠,只有他的王妃,他的爱妻,她是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