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的叫声,车里的人都看过来,看到那身体都吓得嗷嗷直叫唤,胆子小的已经开始闭着眼睛哭上了。
这一切就这么在我眼前发生了,我眼睁睁看着发生的,客车很快停下来了。车一停大家都疯了的争着往车外挤,谁也不愿意再和死人在一辆车上呆着。
下车之后,众人才回些魂,大家开始报警,也有些人埋怨司机,开车怎么开成那样,可是司机茫然的说,这路这么平坦一直开的挺稳的。
这里离焚庄已经近了,地方偏远,警察一时半会儿都到不了,大家都困在这儿不能走,不过这明显不是谋杀案,大家只是随意的凑堆站着。
就这么干站了半小时,我已经开始心焦,这里离焚庄走路也就四十多分钟的路程。若是没出事怕是早到了。而且我上车后补的票,查票根都没有我,走了也发觉不了我。
我晃到个人不容易注意到的地方,准备偷摸溜走,“嗖……”一辆货车几乎是贴在我的脸开过去了。
吓得我忙又退回到人群里,我可不想被辗成肉饼,贴在这荒郊野岭的大马路上。
今天货车都成精了不成,突然就能冒出来。
“怎么,突然怕死了?”那个鬼戏谑的声音从我头顶飘到耳朵里。
我现在已经能自动忽略这个鬼的冷嘲热讽,我抬头问他:“刚才那人是你弄死?难道你就为了阻止我回去,随便害人?”
他不屑的轻哼一声:“是我让他死的,但那是按照他自己因果轮回安排的命数,我可不是故意弄死他的。”
安排命数?哎呦呦,还真厉害了,什么话都敢说,还能安排人命数。还真是大义凌然啊,这年头鬼害人都这么理直气壮地?
我抬头看他,这时候太阳已经西斜了,阳光挺柔软的,就在他背后,他穿的是一件墨色的广袖长衫,并不是一般死人穿的寿装。黑色的长发被一根玉簪子挽着。他是古代人?还真是个老鬼。不知道面具底下什么样,不过这样看着害挺好的。
奶奶之前说过,活人身上都有一种气,只要人多聚在一起,厉鬼都不敢靠近。我站在人堆里,这老鬼就站在我旁边,看不出一点难受。
那这个鬼到底是厉害到了什么程度,白天能随便出来,符咒不怕,人气都不怕。厉害成这样,怕是老到要成精的老鬼吧。不过奶奶也说过鬼都是有怨念或者又执念,看他每次出来脾气都那么差,估计是有怨念的。
也是个苦命的人吧。
我好奇心突发,小声的问他:“你是怎么死的?”
“哼,我才没死呢。”
都是鬼了还没死,莫不是那个道理,胖子都不让别人说胖,死人也不愿意让人说他死了?
我白了他一眼说道:“行了,这大太阳的,你也别硬撑了,回底下去吧,我也不乐意看着你。”
说完这句话明显感觉他生气了,小衣服角在哪一飘一飘的。
我也不理他心情已经平缓下来了我又决定开溜了。
“呵呵,一会儿天可就黑了,这荒山野岭的厉鬼可多着呢,你可别没到焚庄就死了。”
我冲他一挑眉,笑着说道:“你不是说命数么?我命数要不是死在这就死不了。”
他被我顶的又不高兴了,在后面闷闷的跟着我走。这还是我第一次独自出门,没想到后面有个鬼跟着却是莫名的安心。
走了一会儿,我停下脚。转头看哪个死鬼。
"焚庄怎么走啊?"
“笨女人。”他声音没有笑意,可是面具后面那双眼睛已经是弯弯的了。他加快两步走到我前面开始领路。
“喂,你不会给我领到别的地方去吧。”
“哼,不知好歹。”
不认路真的不怪我,我一共活了十七年。前十四年没出过焚庄,后三年没回过焚庄。这条路这次才是第二次走。
我在后面跟着他走,一条红色的光线从我的手指连到他的手指。我好奇的勾勾手指看到他的手指也跟着轻微的动了动,我问:“这是什么?”
“月老的红线。”
“月老还给死人拉红线啊?”我惊讶道。
“你又不是死人。”
“可是你是啊。”我
“我说了我不是死人。”唷,又炸毛了。
我在后面撇撇嘴,不出声继续跟他走。山路不是一般的难走,虽然那鬼一直知道配合着我的速度赶路,可是我体力还是跟不上了,还看不到焚庄的影子我已经累的不行。身上的衬衫几乎都湿透了,步子越来越蹒跚,脚底下生疼,凭感觉就知道绝对起了好几个水泡。
天慢慢黑了,这鬼倒是越来越有精神。我累得嗓子冒烟,人都昏沉沉的了,只能在随便找块地方先休息一会儿。那鬼也不用我招呼就坐到了我旁边。
山上天黑了之后格外的可怕,一点人生都没有,不是野兽的嚎叫,就是古怪的声音。到处都是漆黑的,像谜一样勾着人想象未知的恐怖。看哪里都让我觉得心里发毛。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就在暗处盯着我。
四周都暗下来了,也只有我们连个手指尖的红绳还一直有点柔和的光。这样下来身边这只明鬼倒是不让我最害怕的了。
而且其实不能否认,某种意义上他就是我的“丈夫”,他一直也没害过我。他对我,唔,也还行。想起他给我绕上这红绳那天,想到之前他对做过的那些事,脸上一阵的发烫,突然我想起那天他好像和我说过一件事。
我肚子里有什么。他到底放了什么啊想想就恶心,不过他好像很重视这个东西,看在这东西的份上估计他也不会害我。想到这里。
我对他说道:“你很厉害呀,白天能随便出来,人气也不怕,晚上更厉害吧。”
他转头看我调笑道:“我晚上更厉害,你已经体会过了啊。”老色鬼又耍流氓。
你混淆我的意思我就不会了?我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说道:“天都这么黑了,还有好远的路,你那么厉害就带我会焚庄好不好,肯定是咻的一下就到了。”
“休想。”
我继续装可怜:“我这么走怕是一晚上都到不了焚庄了。”
他顺势枕着胳膊躺下了:“在这林子里过夜挺好啊,看星星,看月亮,跟约会似的。”
就知道,他没好心不会帮我的。我也不装可怜了,用力拽了下红绳,“起来,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