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看见什么了?”干宝在穆若菲身后紧张地抬着脚尖往卫生间里面探头。
“好可爱的猫咪啊!”穆若菲兴奋地进入卫生间抱出了一只黑色的波斯猫。
“喵呜……喵呜……”猫咪对着干宝叫了几声,似乎十分得意。
“切,”干宝不屑地白了他一眼。
穆若菲抱着猫咪坐到沙发上,一边为他顺毛,一边给干宝讲:“波斯猫又叫Persian,是最常见的长毛猫,性情温文尔雅,聪明敏捷,善解人意,少动好静,举止风度翩翩,天生一副娇生惯养之态,有猫中王子、王妃之称。”
穆若菲突然掀起猫咪的尾巴和后腿,戳了戳猫屁股上垂着的球球说,“我们这只是小王子呢!”
穆若菲的举动让干宝惊呆了,显然猫咪也懵了。
随即干宝指着猫咪爆出了尖锐的笑声。刚刚还十分温顺的猫咪有些恼怒地挣开穆若菲的手,蹿进卫生间,消失了踪影。
“没事儿,没事儿,这只猫通灵性,被一位这么漂亮的女士看了臀部,他害羞了。哈哈哈哈……”干宝强忍着笑意给穆若菲解释完,又一次大笑起来。
卫生间传来了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干宝跑过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是一片狼藉。
牙刷掉进了马桶里,洗漱用品洒了一地,林兮送给她,她一直没舍得用的高端护肤品碎了一地。
“死猫,给我回来,看我不剥了你的皮!”干宝激动地喊了出来。
穆若菲各种安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口干舌燥,好话说尽,才让干宝勉强解了心头之恨。临走前,还不放心地再三交待她,一定不要冲动,一定不要做出伤害猫咪的事情。
当晚,干宝和冥渊一黑一白,抱臂坐在沙发两头,两人之间杀气弥漫。
坐在两人对面的步摇偷偷用胳膊肘捅一下魔天,捂住嘴大声说,“什么情况?都三个时辰了,不会是死了吧?”
魔天被步摇的声音震得有些耳鸣。委屈地看着步摇,用表情问她,你这叫耳语?你丫绝对是故意的。
“你才死了呢,”干宝突然扭过头来,表情阴森。
“找死吗?”魔天横眉怒目,拔剑上前。
“谁找死?”冥渊斜了一眼魔天,然后看向步摇语重心长地说:“步摇啊,那情花毒……”
“哎呦,哎呦,心口疼,”魔天突然按住心脏,痛呼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步摇乱了阵脚。
“情花毒,毒发了,”魔天趁机趴到步摇身上。
“怎么办?怎么办哪?”步摇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别哭,乖宝宝,让我抱一会就好了,你就是最好的解药。”魔天一边给冥渊挤眼一边“痛苦地”呻吟。
干宝恶寒,“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哪!嫁人哪,就是女人第二次投胎,可得擦亮双眼。”
“我把东西复原,你休要再提那件事,如何?”冥渊提议。
“哪件事?”干宝故意问。
“你还想不想挽回你的护肤品?”冥渊咬牙切齿地盯着干宝。
“成交!”干宝一锤定音。她几乎没有看到冥渊有何动作,护肤品就完好无损地回到卫生间。
“太棒了,”干宝尖叫着,抱着护肤品冲了出来,把护肤品往桌上一放,拳掌相合,“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内家功夫,传男不传女!”冥渊一本正经地拒绝了干宝。
魔天被逗乐了,他忍不住调侃干宝,“你应该说冥王在上,请受臣妾一拜,那他就教你了。”
听到魔天的话,干宝瞬间变了脸色,手指颤抖地指着冥渊,“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正是,”冥渊微笑着点了点头,在沙发上很有派头地坐好。
“起来,”干宝突然有些情绪失控,不分青红皂白就蛮横地去拉冥渊。
“哎,怎么了?”事情的发展再次超出了冥渊的预期。
“你给我走,”干宝指着门口,要赶冥渊走。
“你知道我是谁吗?”冥渊指着自己对干宝说,“我是冥渊呀!”
“可你还是冥王,”干宝已经把冥渊推到了门口,可冥渊死死攀着门框不愿出去。
“冥王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冥渊很是委屈。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干宝站定,开始控诉冥渊的“恶劣行径”,“我还没有出生,爸爸就出车祸离开了我和妈妈,我没有享受过一天的父爱,对他的唯一印象就是墙上的那张黑白照片。我妈辛辛苦苦把我养大,五年前也撒手人寰!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要把他们带走,你说,你说啊!为什么我不能像正常的孩子那样享受父母的疼爱?为什么我没有一个完整的家?为什么别的同学假期可以出去玩乐,而我要去打工赚学费?为什么我要活得这么辛苦?为什么?”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冥渊听到干宝的遭遇,心痛不已,他不住地道歉。
“干宝,别这样,”步摇上来搂住干宝的肩柔声安慰,“这真的不怪冥王,人各有命,命中注定的事情,即便是冥王,也是无法改变的。”
魔天也忍不住安慰冥渊,“这不是你的错,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是我的错,当年你跳下轮回道弃我而去,我赌气,所以十八年来对你不管不问,才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对不起!”冥渊说完,转身离开了。
看着冥渊的背影,她突然有些不舍,想要唤回他。“冥……”干宝的手刚伸出去,脸上一道暗影闪过,心脏开始剧烈跳动,她徒劳地收回手臂,紧紧捂住了心口。
“干宝,怎么了?”步摇没有注意到那一闪而过的暗影,但却看到了干宝苍白的脸色和额头的虚汗。“魔天,快来,你看干宝怎么了?”
魔天闻声过来,手还未搭上干宝的脉搏,就被她拒绝了。
“我没事,可能太累了,好想睡觉啊!”干宝虚弱地说。
“好,好,我扶你去睡。”步摇慢慢把干宝扶回了房间。
把干宝哄睡着,魔天替她把了脉,脉相正常,并无任何不妥。
步摇这才放了心,她坐在干宝床边,看着干宝的睡颜,忍不住叹了口气。
“在睡梦中都满脸忧愁,她心里是有多苦?”对步摇来说,上一世的干宝像姐姐,像朋友,可以尽情吵闹。而这一世的干宝,是她看着长大的,更像是自己的女儿。真是舍不得她受一丁点的苦。她突然有些迷茫,还要不要阻止冥渊和干宝在一起。
“乖宝宝,别想了,是缘是孽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一切都看他们的造化。但有一点我可以保证,冥渊是真的爱干宝!”
……我是阔爱的分割线……
干宝一觉醒来,房间内空空如也。她突然有些怀念冥渊。
“让你走,还真走。走了就别回来!”看着空荡荡的沙发,干宝有些赌气地想,“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
下午没有课,干宝独自一人在大街上游荡,愁眉苦脸地从一个橱窗逛到另一个橱窗,都没有给穆若菲选到合适的礼物。
“原来你在这儿呀!”一个阴骘的声音响起。干宝吓了一跳,回过头,一阵阴风袭来,只见一个人站在她面前。
之所以称为人,是因为干宝分辨不出对方的性别。
那人长得,怎么形容呢?油头粉面,声音不阴不阳,一双电眼勾人心魄,举手投足间,更是媚态十足。宽大的衣袍,披肩的长发在风中飞舞,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你……你好!”看到对方,干宝本能地觉得不舒服!
对方满面娇嗔,纤细修长而又苍白仿若无骨的手翘着兰花指从宽大的袖筒中慢慢伸出来,在干宝的额头轻轻一点,“龙儿,不认得为师了?为师可想你想得紧呢!”
随着对方的动作,干宝一抬头,看到了他的喉结,再看一眼鲜红欲滴的十指蔻丹,更觉诡异莫名。
那根手指,冰冷刺骨,甫一触到干宝,一股寒意便从她的额头传到了四肢百骸。“你是谁?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干宝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想走,却发现双脚像定在地上一样,无法动弹!她想呼救,却发现虽然大街上人来人往,大家好像都看不到他们,因为有的人甚至还从她和对面那个怪人中间穿过。
干宝伸出手去抓从她身边经过的人,但触到的只有空气。“这是怎么回事?”干宝有些着急地挥舞着手臂。
“乖徒儿,你还真是让为师伤心,连为师的水幕你都忘了么?这是你最擅长的法术,小时候,你最喜欢拿它隐身来捉弄大师兄了。”怪人像是陷入到过去美好的回忆中。阴阳难辨的脸上挂着邪魅又和蔼的笑容。
“你到底是谁?”干宝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怪人对干宝的话置若罔闻,他自顾自地嗔怪道,“调皮,害为师找了许久,该打,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