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还未走出房门,干宝突然惨叫起来。
万将军回过头,大惊失色。
干宝的脸上,脖子上,胳膊上,还有外人看不见的腿上,背上,突然出现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像是被利器划伤,有的像是被尖锐的东西刺伤,血流不止。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听到干宝的惨叫,一直守在门外的步摇破门而入。待看到干宝的惨状时,步摇不由分说,照着万将军的鼻子就是一拳。
然后咬牙切齿地转着硌得生疼的拳头,“敢欺负我的人,活得不耐烦了!”
“你……”万将军捂着酸得不能再酸的鼻子,说不出话,两道鼻血哗哗往外流。
“你什么你?闭嘴,出去……”步摇在万将军眼前晃了晃拳头,示意他不准靠近干宝。
“我什么我?魔天,杵在那干嘛,给我把这姓万的拖出去,斩了……”步摇看着干宝流血不止,不知如何是好,不由地迁怒到魔天身上。
魔天无奈地在房间外徘徊,他是真的想进去,可进不去啊!万将军竟然设了结界。
魔天看着干宝,气急败坏地捶打着结界,对立面的步摇大喊:“步摇,快带干宝出来,姓万的肯定没安好心。快出来呀!”
但步摇此刻的心思全在干宝身上,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
万将军脸上突然现出诡异的表情,手中出现一个匕首,他冲结界外的魔天邪魅一笑,悄悄靠近正在为干宝查看胸口的步摇身后。
“不!”魔天怒吼,同时手中用灵力凝出以团光球,使出十成的力道向结界砸去。
结界受到重击,发出巨大的声响,结界内的三人被这猝不及防的声响吓了一跳。
步摇耳中轰鸣不已,她恼恨地转过身想要指责魔天,却正好看到万将军刺过来的刀子。
步摇退无可退,只好迎了上去,用双手死死挡住万将军的刀子。到底男女有别,眼看着步摇快支撑不住了,干宝强撑着站了起来,从桌上抄起琉璃瓶照着万将军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下去。
琉璃瓶应声而碎,万将军终于放开了步摇,恨恨地转身,一掌把干宝打飞到墙上。干宝一介凡人,重重地砸到墙上,不堪撞击,晕了过去。
魔天看着房内的清净,又急又怒,发狠一下一下撞击着结界。巨大的轰鸣声响彻整个冥府。
张大宝已经在院中蹲了三个时辰的马步,满头大汗,双腿颤抖不已,听到响声,他惊喜地转头对房中睡觉的张天师大喊:“师傅,打雷了,要下雨了。师傅!师傅?”
屋内没人应。
响声越来越密集,张大宝自小便怕打雷,另一方面也想偷偷懒,于是收了功,甩着酸麻不已的双腿就跑进了屋。
张天师喝了点酒,口渴难耐,醒了过来,正好看到张大宝进屋。他指派这张大宝给他倒了碗水,喝下去,又躺了回去准备继续睡。
从张大宝喂了他水,就一直坐在床边不动了。
平时睡成“大”字的张天师这下伸展不开,有些生气,他推搡了一下床边的张大宝,“去练功,你小子甭想偷懒。”
“师傅,打雷了,我害怕,今天能不能不练了?”张大宝小心翼翼地问。
“啥?”张天师一下来了精神,翻过身,看着张大宝。
张大宝指着头顶,“打雷了,要下雨了!”
张天师这人没别的毛病,就是平日爱喝二两小酒,逛个窑子,斗个鸡,赌个博什么的,另外就是起床气特别大。听到张大宝的话,他盘腿坐起,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照张大宝脑袋上就是一巴掌:“放你娘的狗屁!打雷?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张大宝捂着发疼的脑袋,点点头,小声回答:“知道!冥府!”
“还知道是冥府?冥府在哪?在黄泉,在地底下,能打雷吗?”张天师恨铁不成钢地教训着张大宝,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传进耳中。吓得张天师抱头趴在了床上。
张大宝扯了扯张天师的衣服,“师傅,你听,打,打雷!”
张天师伸着耳朵仔细听了一阵,突然从床上弹起,嘴里嘟囔着“不对,这不是打雷,怕是出事了。出大事了!”然后鞋也没顾得穿,赤着脚就奔了出去。
“鞋,鞋,师傅……”张大宝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提溜着张天师臭烘烘的鞋子就追了出去。
张天师循着声音赶过来的时候,魔天已经把结界砸出了一条缝。干宝的房间已经里里外外围满了鬼。
步摇在房内尖叫着,和万将军在房内转着圈,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
步摇时不时地停下来歇歇,待万将军快要靠近她时又跐溜一声跑开了。万将军气喘吁吁,“我,我说你这女子,怎生跑得如此快?”
步摇扮着鬼脸,冲万将军吐了吐舌头,心想,玩不死你我就不是步摇。
干宝已经醒来,但她浑身酸软,没有丝毫力气,而且右腿的小腿骨钻心地疼。
“各位道友,各位道友,行个方便,多谢,多谢……”张天师在鬼怪中间穿梭,张大宝满头大汗,提着张天师的鞋子跟在他后面往人群里挤去。
鬼也是有尊严的,众鬼闻到张天师的鞋子,无不皱眉捂鼻。
张天师挤到魔天身边,往房内张望了一眼,步摇正骑在万将军身上打得欢呢。他皱眉问魔天,“我说魔尊啊,这咋回事?你老婆,冥王老婆和万将军是什么个情况?搞破鞋?我看万将军那熊样也没这艳福啊!”
“你说什么?”魔天一听张天师的话,气不打一处来。
“师傅!”张大宝气喘吁吁地挤出人群就听到自家师傅这不着调的话,急忙捂住了他的嘴,给魔天鞠躬道歉,“大人,大人饶命,我师父他喝多了,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魔天眼冒红光,掩住胸中滔天的怒气说,“若你们能给本尊打开着结界,本尊就饶你一命!”
“啊?”张大宝傻了眼。魔界至尊都打不开的结界,他们又如何能打得开。
张天师拨不开张大宝捂着他的嘴的手,索性一口咬了上去。
张大宝一声痛乎松开了手。
“啊什么啊?开个结界那不小意思?平时教你用功,你不用功,现在傻眼了吧?”张天师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还不忘教训张大宝。
张大宝低头聆听师傅的教诲,余光却瞥见了结界内的干宝。
“干宝?”他叫出了声,随后拉住张天师,“师傅,干宝,干宝在里面,师傅,你救救她。”
“你认识这丫头?”张天师指着干宝说。
“嗯嗯嗯!”张大宝连连点头。
“有意思,我这傻徒弟竟然和冥王他老婆是故交,嘿嘿嘿,看在我傻徒弟的面子上,本道就出一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