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天走后,干宝突然有些心酸。
在二十一世纪的她,无父无母,孤苦伶仃;来到这个世界,刚刚感受到一点温暖,就要被剥夺了吗?
她不怕死,地府都走了一遭的人对死亡有什么好怕的?
她怕的是遗忘,怕的是这次一旦放手,她和冥渊就再无可能。
曾经以为爱情是那么虚幻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如今看来爱情是空气,离了它,简直要窒息。
悲伤浓得像化不开的雾,如影随形,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还没离开,就相思入骨,冥渊,你,教我如何是好?
干宝一筹莫展之时,魔天急急奔来,脸上一片慌乱。
“怎么了?”干宝心头又乱了乱。
“救,救回来了。”魔天气喘吁吁,好似刚刚费了很大的力气。
干宝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我得交待你一件事……不要问冥渊怎么怎么回来的,男人嘛,你懂得,脸皮薄,要是让自己喜欢的女人知道他是被别人救出来的,那多没面子。你说是吧?”魔天一口气说完,语速比平时快了很多,甚至没给自己留下喘息的机会。
“嗯!”干宝点点头。
“他来了,我得撤了,记住,什么都别问。”魔天转身要走,又回过头不放心似的交待一遍。
干宝却已经向冥渊迎了过去。
他浑身是血,脸色苍白,看起来疲惫不堪。
风吹走了夜,又迎来了朝阳,冥渊在绚丽的红霞中站定,缓缓向干宝伸出了手。
漫天霞光中,冥渊犹如神祗。干宝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任眼泪吻遍脸颊。
“吓着你了?”冥渊嗓音嘶哑,低沉,在空中打了个卷,飘进干宝耳中。
干宝抹了把泪,笑着扑进冥渊怀中。
什么生死离别,什么冥王身份,什么龙洛儿,什么魔天,通通都不重要,我只要这一刻的温暖,我只要你的怀抱,我只要你安好!
回去的路上,闪电走得格外慢,一是顾及冥渊的伤,二是干宝想和他多待会。
一路上干宝意外地沉默,冥渊只当她在担心自己,在安慰几遍没起作用以后,索性也不作声,只紧紧抱着干宝,把头埋在她的颈间,静静享受属于他们两个的时光。
而干宝却在心里一遍遍祈求时间过慢点,再慢点,可再长的路,也有走到尽头的那一刻。
回到长胜营,干宝还没来得及伤感,冥渊便带着她来到了万将军的坟前。
上柱香后,冥渊席地而坐,拉着干宝依偎在他身边,这才把随身携带的匣子摆到了坟前,“万兄,我替你把仇给报了。”
自冥渊从西戎军营出来,他手里就始终拿着这个匣子,此刻又把它带到了万将军的坟前,干宝实在好奇,里面究竟是什么,心有所想,手便伸了出去。
“别……”冥渊想制止却已来不及。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天际,在旷野中久久回荡。
匣子里躺着的竟然是一颗人头。
头发散乱,脸色乌青,双目圆睁,鼻孔喷张,双唇紧闭,似乎含着极大的怒气。
干宝尖叫着钻进冥渊的怀里。
冥渊好笑地轻轻拍打她的后背,“不怕,不怕,让你手那么快,我装匣子里就是怕吓到你,结果还是吓到了。”
“都怪你!”干宝声音闷闷地传来。
“怪我,怪我!”冥渊好脾气地哄着怀中的娇人儿。
干宝突然想起今早,冥渊一手搂着她,一手提溜着人头的诡异画面不禁有些怀疑人生:只不过和美男谈个恋爱,有必要整得这么,嗯,惊心动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