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赛尔坦却不是轻易认输之人。
在他的授意下,冥渊和龙洛儿很快被吊在城楼高高的旗杆上。
两人嘴巴被堵上,说不出话,只拿眼睛盯着干宝。
龙洛儿精神尚好,除了受了点惊吓,倒没什么损伤,此刻看着干宝,不停地蹬着两条腿挣扎,似乎在求救。
而冥渊就不同了,隔着浓浓的黑夜,干宝也能看出他受伤不清。他的眼睛直直盯着干宝,似是气恼她来白白送死。
干宝有些不敢看他,强行定下心神,来应对眼前的境况。
空城计,四面楚歌,草木皆兵,干宝把她那个时空的历史典故修改后全部运用到了这里。
而这三者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打心里战。
她没有把握自己一定会赢,因为战场瞬息万变,任何一个差错都有可能导致满盘皆输。
对她来说,这就是一场豪赌,她拿冥渊的性命作赌注,来赌老天会不会给她和冥渊一个翻牌的机会。
干宝曾不止一次想过,冥渊是冥王转世,若冥渊死了,他应该是回到地府继续做冥王的。
明明知道这样的结果不算很差,可她还是忍不住想去救他,她不想让他承受哪怕一点苦难,他是那样美好的一个人,不应该以这种惨烈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他应该好好活着,建功立业,娶妻生子,然后功成名就,含饴弄孙,待到头发全白了,牙齿全落了,在亲人的怀抱中安然离去。
最重要的是,干宝想和他走下去。冥王不是她的,但冥渊却是她的。
他们的感情才刚开始,她还没来得及对他说出“我爱你”,她还没和他牵手漫步在夕阳下,她还没和他描绘自己梦想中的婚礼,他还没有见过自己偷偷画出的婚纱,她还没和他……
旌旗烈烈,马鸣风萧萧。秦川亲自擂响战鼓,手起鼓槌落,不徐不疾,却又掷地有声,每一下都重重敲击在人的心头。西戎将领惊慌失措地望着下面如潮水般涌动的月曌大军。
干宝收回思绪,挺身坐在马上,直视高高在上的西戎主帅赛尔坦,毫无惧色。手中的银枪突然打了个转,枪头直指赛尔坦,沉声喝到,“赛尔坦,如今你我力量悬殊,本将军劝你休做无谓抵抗,尽早交出我月曌公主和将军,便可饶你不死。”
听到干宝的声音,赛尔坦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月曌国的男人死光了吗?何时要由女人领兵出战了?”
一句话更是激得月曌大军愤怒异常。干宝冷笑,“中原有句古话,杀鸡焉用牛刀。它的意思就是,对付西戎这种事情,我们女人就够了!”
干宝声音不大,但大家都听到了,月曌大军传出阵阵哄笑。
赛尔坦被呛得脸色一白,心中十分恼怒,区区一个中原女子,大腿还没自己的胳膊粗,竟然敢跑到自己的地盘撒野。
西戎左都统布吉拉土却在这时提步上前,在赛尔坦身后躬身道,“主帅,臣以为,如今形势对我方不利,我们不妨趁机谈和。”
赛尔坦眼中滑过一丝狠戾,左手出刀,向后直接捅去,“谈和?我西戎就无和谈二字。”
布吉拉土捂着肚子摔倒在地,一时,无人再敢说话。
赛尔坦指着旗杆上吊着的冥渊和龙洛儿,笑得不怀好意:“女娃娃,人在上头呢,看你有没有本事救了。”
说完,一挥手,赛尔坦身后飞出两支箭,一只射向系着龙洛儿的绳子,一直直直飞向吊着冥渊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