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房间里,苏碗洗澡完出来,她以为自己会看见大眼瞪小眼的画面,当她看见床上挨着睡在一起的一大一小身影,眼底竟湿润了。
这画面真的很温馨,夜北霖的手还轻轻的虚握着放在他掌心的小手,盼儿睡得很是香甜,小嘴会咧开笑一下,露出没长牙的粉嫩牙床,似乎做了美梦。
将来,夜北霖一定会是个好爸爸!
苏碗走过去,将她的手轻轻的放在他们一大一小的上面,虚虚的握着,脑海里浮现了四个字。
一家三口!
苏碗不困,她放轻脚步离开卧室,在门口看见了麦娜,她手里拿着药膏,这是要给苏碗鞭伤擦的药。
“大少奶奶,麦斯教官和叶少回来了,他们在小客厅里等您。”
他们等她?苏碗直觉是有些事儿,要避开夜北霖的,她点点头,在麦娜给她上好药后,苏碗去了小客厅。
说是小客厅,其实并不小,不过这里僻静,布置的也颇为雅致,有矮榻,有弦乐,有茶几。
苏碗推开客厅的门还没走进去,就听见了悦耳的琴音,是古筝!
当她看见叶北坐在琴桌前,姿态从容优雅的弹着古筝时,那画面让她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比女人还要精致的五官,白色的对襟衫,发丝如雪……**心神的茶香……
琴音缭绕,如倾如诉,又猛地一转,音律化为万马奔腾的战场,金戈铁马,豪情直冲云霄!
婉转而过的儿女情长后,是战士的扼腕,古来征战几人回!
在叶北白皙修长的手指下,淋漓尽致挥洒而出。
苏碗站在那里,听的入神,心潮澎湃,扣动心底的某处,竟不知不觉间,舌尖尝到了咸涩的味道。
不断高盘的琴音,在最后一声爆发后化为虚无,消失。
指节分明的手指按在琴弦上,叶北微微抬头,视线落向苏碗的方向,在看见她脸上亮晶晶的液体时,眼底闪过讶然,随后消逝,化为冷嗤。
“怎么,一来就哭鼻子,是想向谁告状呢?”
这话说的,特别的欠揍。
苏碗抬手抹去脸上的液体,暗暗懊恼自己的失态,竟然被叶北的琴音给弄的悲风伤秋的,这个妖孽,为嘛老天不来道雷,收了!
不是说建国后,都不许动物成精的嘛。
为嘛,他还这么悠哉的在她眼前蹦跶!想为难她,休想!
“只是有点感触罢了,毕竟吾家有男初懂事。”
苏碗没说完,目光直视叶北的眼睛,丝毫不退怯,哼,以为他多了不起,就能欺负她了。
叶北刚开始没明白什么意思,后来才醒悟,这不是说自己嘛,刚刚懂事,所以她都激动的哭了,可见以前他是有多不懂事……
怒!
他以前都很懂事,都很厉害,好不好?
“谁是你家的男,苏碗……”叶北气汹汹的质问,那架势大有兴师问罪。
偏偏的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苏碗并不在意他的怒气,反而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打发了叶北。
“你不是应该叫我嫂子的嘛!”
所以呢,长嫂如母啊。
麦斯坐在窗前的蒲团上,冲着茶,他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唇角浮起笑意,这还真是有种家的感觉。
有温馨,有吵嘴,有一切普通的柴米油盐,家长里短。
“好了,叶北,如果让霖听见你没叫嫂子,你知道的。”提醒了叶北一句,麦斯转头招呼苏碗过去喝茶。
“过来试试,老爷子珍藏的顶级龙井,听说要六位数一斤。”
这么贵!
苏碗闻了闻空气中沁人的茶香,难怪啊,她一听见就觉得很好闻,感情比黄金还贵啊!
叶北手指帅气的轻弹了下琴弦,起身走到麦斯旁边坐下,淡淡的阿谀了一句。
“出息,等我回去弄一斤七位数的给你品尝。”
“啧,原来只是七位数,我以为要弄天价或者是绝版的好茶!”
苏碗坐到麦斯对面,端起一杯茶也不看叶北黑下去的脸,喝了一口,入口茶香缭绕,回味无穷,她又喝了一口。
“真是好茶,这冲茶的水也很清冽,才能将茶香完全的演绎出来没有杂味。”
麦斯给了苏碗一个赞许的眼神,随后才告诉他们,这是他让人从雪山之上带回来的水。
叶北也喝了一口,他其实觉得并没有那么的说道,他更喜欢喝咖啡和红酒。
“好了……”叶北语气很冲,在接收到麦斯警告的眼神,他立即改口。
“咳,嫂子,我们找你来,是有事儿商量的。”
苏碗喝茶,并没出声,等着他们直入主题,她感觉这事情肯定和夜北霖有关,还不能让夜北霖知道。
叶北和麦斯对视了一眼,麦斯开口挑明了告诉苏碗,他们找她确实是有要事相商。
“霖一直很在意失明后保护不了你,上次杜雪跳楼他之所以以身犯险,也是因为不想让人知道他失明,能好好的保护你。”
这一点,苏碗已经知道了,她怎么会不知道夜北霖的心意。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直接说了,对方不是死去的保安,我们找到了他的儿子,在监牢里,不过已经毁容,精神也出了问题,所以这些年才没有人知道,那个人不会放弃报仇的。”
“直接说,需要我做什么。”
苏碗放下茶杯,直视麦斯的眼睛,她问的直接,也希望他们直接给她一个答案。
麦斯犹豫了下给苏碗续杯了茶,才缓缓开口说下去。
“我们想要你和盼儿做诱饵。”
“你可以拒绝,但是嫂子你要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霖为了你连命都……”
“叶北!”
麦斯叫停了叶北后面的话,他们找苏碗来是商量的,不是逼迫她答应,毕竟苏碗不是不明事理的女人,何况牵扯到盼儿,以苏碗的性子,怕是不会轻易答应。
但是他们也是考虑很久,才决定加上盼儿的,毕竟那也是肖家的骨肉不是,或许关键时候能成为苏碗的护身符呢!
“我答应,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苏碗看了一眼叶北,并不理会他脸上的傲娇表情,继续说下去:“只有我一个人就够了,能不能把肖百合放了,照顾盼儿。”……
麦斯心里叹气后摇了摇头,如果真的能放,他们何必关着一个精神疯癫又偏执的女人,麦斯拒绝了苏碗的这个条件。
“不能。”
“那我不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