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阴阳村雪仙的故事到此结束。
而我,也在下一刻从梦中醒来
“楚钺”我蓦然醒来,从床上猛坐起来,满头大汗,喘着粗气,身上先是发热,然后凉嗖嗖的。
我急忙转头去看楚钺,他早已被我惊醒,诧异地看着我的举动,“雏儿,做噩梦了?”
“嗯。”我擦擦额上的汗,重新躺回去,将头扎在他怀里,“楚钺,我梦到师傅讲的阴阳村村志的故事了,好逼真,你差点被那只恶鬼杀了吃掉了……”
“喂!”楚钺气笑了,拍拍我的头,轻轻揪一下我的耳朵,“你也太小看你老公了吧?怎么不记着点好的,分明是我把他制服了,而且再也不能为祸人间了,你不记得我的功德,偏偏记我大意失败的一个点,怎么这么负面,啊?”
“我心疼你嘛。”我也知道我这又是丧气到极点了,抬起头,“楚钺,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我要陪你。”
“拜托”楚钺换了个姿势,将我搂在怀里,“到时候我又要对付恶鬼,又要保护你,还不如我一个人了。更何况,你还是被盼着出这等事好了,我后来在这雪洞里住了400年,都没发生事,如今这年代,这样的事毕竟少多了。”
“楚钺,我一定和师傅好好学的。”
“我相信你。”楚钺点点头,正色道,“不过也要量力而为,我知道你有天赋,如果有一天我需要你我不会拒绝的。但是要视具体情况而定,若是你不能抵挡的势力,就要学会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如果届时他抓了你做人质,到时候要我付出任何代价,我也不会推辞的。到那时要怎么办?”楚钺丢出一个我感到温暖无比但又揪心到不得不答应的请求。
楚钺顿了顿,又道,“你也看到了,那个小男孩,若不是突然冒出来,我不会吃那么大一个亏的,最后还要借助鬼的血让我修补修为”
见楚钺又说了一半,顿住,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忍不住推了他一把,“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老是说一半就不说了?”
“我在想……”楚钺眉头紧锁,欲言又止,他回头看看我,叹了口气,还是说了,“我在想……会不会是因为那两道血符,才会勾起我体内另一个魂魄的出现?”
“你是说那道血符是禁咒?”
关于禁咒,一般都是指被制符界严厉禁止,无论哪制符师自己会,也不允许传授给徒弟的咒术。主要包括返魂咒,换魂咒,血咒这三种。返魂换魂顾名思义,都是损人利己的招术,而血咒则更加邪恶,是在自己及其虚弱,性命垂危之际,将身边任何一个人的血以任何一道符吸干,再输到自己身上,这样另一个人就会灰飞烟灭,而自己身上则要背上那个人的所有喜怒哀乐。
当然,用了血咒的人内心和修为强大,也不会受其影响。反之,则其有可能会被那个人的魂魄取而代之。但实际上,并不是那个人的魂魄存在,而是魂魄里所有的东西都渗透你施咒者的血脉,所以若是那个人的魂魄强大,则会反噬。
“是的。”楚钺答得肯定,“我一直不以为然,从没想过还会有这个可能……也许是我有了你,最近太幸福了,放松了一切攻击性和防御性,所以给了心里阴暗面的可乘之机。”
“有可能哎!”我不得不承认楚钺的这个推测,“那我们该怎么办?”
楚钺皱眉,“我能想到的就是压制他,因为即便我服了血咒,也并不是那个恶鬼存在在我心里了,而是他的恶激发了我内心的恶。其实,若是我吸了一个善良人的血,那个人的善良也会激发我的善良就这么简单。当然了,善良的人被这样无辜的害死,也是罪恶滔天。我无奈之下,为了恢复元气和修为,不得不服用了他的血,但我400年一直活得很孤独,也冷血,是以他并没有影响我。但我现在幸福了,也过上了人一般的日子,我的冰冷的气质弱了,他就激发了我内心里的恶,两种力量在我里头抗衡。”
“那……压制它要怎么做?”
楚钺也是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
“……好吧。”
第二天,我还是一早按规矩去到了陈半瞎家。
他还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我照例在他偌大的宅院里转啊转啊,当然,什么都没看到,这么大的宅子给了他一个人住,真是奢侈,又奇葩一个人难道不孤独么?
然而我忽然又想到楚钺,400年也是一个人在雪洞,虽然有青忆和阿古,但那两个基本都在沉睡,他不是也很孤独?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我,还发生了那么麻烦的事,他一定很烦燥啊……
“丫头,想什么呢?”陈半瞎的声音近在咫尺,吓了我一跳。
“师傅!”我嗔怪,旋即拉他坐下,“师傅啊,压制体内的血咒怎么做?”
陈半瞎一皱眉,刚喝进嘴的油茶面差点吐出来,“呸呸,咳!楚钺发现了?”
“发现…”我狐疑看着他,“什么叫发现?难道你一早就知道……师傅,你老实说,是不是你看过村志,早就怀疑楚钺会出这种事?”
“额?”师傅见我一脸严肃,也敛起开玩笑的表情,凝视我片刻,轻轻“嗯”了一声。
“居然这样?”我惊叫出声,又无可奈何地敛声,“师傅,你是不是听了楚钺的情况,故意讲给我咱们阴阳村村志的故事的?”
“这你都看出来了?”师傅反而一脸惊喜,“哈哈,举一反三,孺子可教,观察入微,值得鼓励。”
“你会用成语嘛你?”我没好气儿看他,“别废话了,倒是说说啊,怎么解?”
“解?”师傅横我一眼,开始吃豆馅儿包子,“没解!”
“什么?”我一把没抢到他的包子,就见他一口吞进嘴里,我干脆把他面前剩下的整盘拿走,以胳膊围护住,“别吃了,怎么个没解?怎么回没解?说清楚啊!”
“哎呀,拿来,没解就是没解……”
“不可能没解!有咒就有解!还有没解的?我不管,使你告诉我方法,我去想办法!”
“丫头,别任性!”师傅叹了口气,也放弃了包子,开始抓咸菜吃,见我连咸菜也要抢,他一把把小黄瓜扔进盘子里,声音无奈,“失传了!”
“嗯?”
“听不懂啊?”师傅没好气地看我,“都告诉你了是禁咒,禁咒,所谓的禁咒,不就是不许下,也不许传授么?几代不传,不就失传了?下的咒都失传了,解的咒更无人知晓了。”
“这样啊……”我听了几乎绝望,呆愣愣地抱着包子。
“这回行了吧,哎呦,你不是我徒弟,是我祖宗啊……”师傅终于从开始怔忡的我手里抢回包子,一口一个,生怕我再抢去。
“你别吃了!”我烦的很,抓耳挠腮,恨不得他现在给我把楚钺治好了,“好吧,我信你,可是你倒是给我想想办法啊!”
“嗯……想啊想啊……”师傅嘴巴里还塞着包子,“容我点时间哈,现在不也还没事儿嘛……”
我也是彻底没办法了,拔了塞的气球一样,“你要想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