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眉,“药王……若真的存在,不应该是有强大灵力在附近的么?他这天天吃供奉,又不算隐居,也没必要隐藏灵力啊?就算隐藏,不太可能被我刻意寻找,却一丝丝都感受不到?”
小佳夫人笑了,摇摇头,“哪里有什么药王?若真有,也不会轻易害人命,是这里的百姓药农靠山吃饭,太过惧怕,也不相信自己的能力,才会造出一个所谓的神鬼之说,供自己倚靠。人们都怕超然的东西,又不得不臣服于这些东西之下罢了。”
我一时感慨,想当年雪仙之说被阴阳村的人视若鬼神,怕得不得了。然而,当我嫁给他,一切也不过如此。楚钺从未害人性命,甚至还在初到阴阳村之时,以牺牲自己的魂魄为代价,救了五百多人不死。
“如此说来,周先生在那里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喽?”
“真有危险,也是他自己作的。”小佳夫人说,“我们既然能感受到小紫的存在,那说明他必定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让该受反噬的精魄存活下去,不知他用的是什么方法?”
我看着正午的天空,有云朵飘来飘去,时而像个人的笑脸,时而又像是一片千军万马在征战,飞云变幻……而随着云朵的时聚时散,照耀在脸上的阳光也时阴时晴的,惹得人心烦意乱。
“小佳夫人,我有股不祥的预感……”我说,紧皱着眉头,敞开着衣领,“你说,周先生会不会用什么极端的方法,为了让小紫还有一丝生命的气息,牺牲自己之类的呢?”
“呵呵。”小佳夫人摇摇头,“你真以为男人会为了一个这么不起眼的,甚至可以说只是暗恋着自己的女人做到牺牲自己的地步么?”
“额?”我一时无语,不明白她的意思。
“男人嘛,都是利己主义,现实作风,利益最大化。”小佳夫人说,“他也许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感动,但并不会因为要回应她的爱慕而牺牲自己的利益,懂吗?”
我似懂非懂,但一时想到的贺雨。似乎,楚钺并没有让我懂得这些。在我有限的接触到男人的日子里,也许真的令我成长的,只有贺雨一个了。
“我以前也认识一个男人,好象和你说的差不多。”我心有些痛楚,但很快那痛就烟消云散了,“小佳夫人,你是否也认识这样的男人?”
“女人一辈子都会遇上一个或几个这样的男人吧。”小佳夫人感慨地笑,那样子也是已解怀了的表情,“我想,这位周先生也不例外,对于他太太或者是小紫来说,可能他都只是个令自己忘不掉,但真的自私的男人。”
我挑眉,笑道,“也许我们都误会他了。”
“我也希望是这样,走吧。”小佳夫人恢复了元气,拉上我又开始赶路了。
那些警察们也没走出去多远,想是看到我们歇脚,留下了两个站在不远处等我们。而张大队长是雷厉风行的人,他已不见了人影,那两个常被他带在身边的小刘和小罗,此刻也与他一齐不见了。
在前面的密林里,影影绰绰看到他们的身影。
我们也加快了脚步。
然而,当我们到达药王庙的时候,里面除了一尊供奉的药王泥塑像和一堆乱七八糟堆积如山的神龛和牌位之类东西外,并没见到任何一个活人的身影。
“会不会远处看到我们来,躲起来了?”我东张西望,盼望着能从角落或是什么缝隙里见到周先生的踪迹。
“不可能。”张大队长摇头,“这药王庙就这么一件八平方米的四方小庙,一尊药王爷爷就站了三分之一,剩下你看”
张大队长指着满地放置的神龛和供奉的架子上密密麻麻的排位,“两个插脚的地方都没有,你不放心自己进去看看好了。”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躲地雷一样迈过一个神龛,又走向第二个只有一只脚的落脚地的空地。换了个视野,看到的还是一样的景象,我以为硕大的药王爷爷身后应该别有洞天,藏个把人不成问题。然而,那里和前面没有任何区别,到处都是别人放下的神龛和时牌位。只是不知都是什么人把自己家的神龛摆放到这里,且看那神龛里皆都供奉着什么人,随便拣几个看过去,应该都是家里的长辈。
“这些都是家里没有后代的人了,被邻居或是宗族的长老们把家里唯一的一座神龛供奉到了这里,以便以后还有可能有人给这些无后的人烧香。”迎上我疑惑的目光,张大队长没等我问,就先回答了。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因为想到了陈小飞。既然这里摆放的神龛都说明家里以无后,那不就是俗称的断子绝孙么?陈小飞这么做还真是大逆不道,不仅是有悖伦常,还诅咒了自己,真是损人不利己。
当然了,受科学知识教育多年的年轻人,不信这一到封建迷信,倒也是有可能的。并且,他真的把自家的有主的神龛放到了这里,他未必见得他会遭什么横祸,祸及家中老小。
“张大,这里有吃剩的饭菜和方便面桶”小罗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在药王爷爷的身侧那一面召唤张大队长,“看,还有毛巾,矿泉水瓶……这说明,他肯定在这里住过。”
我寻声从药王爷爷背后绕过去,在那阴暗面,我看到了更多的神龛。心中闪过一丝感慨,这里的每一坐神龛,也许里面都藏着几个长长的故事。只不过,没有太大机会给人知晓了。
几只苍蝇在嗡嗡的飞,鼻息间还飘过一丝油盐混杂的味道。我也看到了像狗窝一样的地方,与别处不同,这里的空地大了一些,但也就只能坐下一个身材一般的人的地方。但那里现在没有空着,是放着几个吃剩的方便面桶和喝剩的矿泉水瓶。
“还好他不敢在药王庙里抽烟,不然我回去毙了他。”
小罗听了哈哈笑,“他也不至于这么大胆子吧?”
“谁知道?”张大队长嗤之以鼻,再环顾四周,自己也学着我,一步一个坑地“踩着点儿”,直到绕场一周,也一无所获,“这小子在这里住了三天以上了,烟都是到外面抽的。”
“张大队长,这里有微弱的灵力涌动。”我鼓足勇气,拉了张大队长的袖子,又小心翼翼别把他拽倒了,免得冒犯了一坐坐神龛。
“嗯?”张大队长的表情告诉我,他是相信的,但又需要我提供更多的讯息,“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