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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番外:九漓生活日记

时间:八月十五 天气:晴 心情:不好

今天是八月十五,师父说今天是人间的中秋节。早就听说人间繁华,中秋节的时候一定很热闹,我缠着师父带我去,但他就是不肯。我拼命晃他,他的衣服都被我抓下来了,周围的女妖精都红了脸,但他只是笑嘻嘻地说:“小阿九,觉得为师身材如何?”

“难看死了!”

“你还小,不懂得欣赏。你问她们,觉得我的身材如何?”

师父说着,给了女妖精们一个飞吻,她们的尖叫声就要把我的耳朵刺穿了。趁着我捂着耳朵的瞬间,师父好像蛇一样溜走了,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我气得跳脚,一把抓住了小黑的领子:“小黑,带我去人间啦!我一定要去!”

“不好吧!流光上仙可是说过,让我看着你不让你瞎跑的。”

有问题。

师父一向对我很放任,我想跟着他去哪里他都答应,为什么偏偏这次不带我去?我还没去过人间呢!还是说……他想瞒着我私会情人去?他居然在人间有了情人!这可是要被惩处的!

我越想越急,一直逼着小黑带我去人间,不然我就把他前年尿床的事情告诉所有人。小黑涨红了脸,终于答应,我得意地笑。

威胁人的感觉真好。

小黑的法术不高,云朵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比师父差多了,让我险些吐出来。小黑换了一身难看的灰色衣服,把我抱在怀里,说:“九漓,一会儿不要瞎跑,我们逛逛就回去,知道吗?还有,你把尾巴弄成一条,你也不许开口,不然会被当做妖怪抓起来的!”

“人间的狐狸不会说话吗?好笨!”我不屑地说。

“今天是中秋,会有很多人出来摆摊,你要吃什么?”小黑说着,吸吸口水。

“我都要!”

“好,好。”小黑笑嘻嘻都说。

人间果然比琳琅山要繁华地多。

我看着漂亮的花灯,吃着好吃的饭菜,觉得眼睛、嘴巴都不够用了。人间那么好玩,师父不肯带我来真是太过分了!不知道师父现在在哪里?一定吃着更好吃的东西吧!我转转眼珠,说:“小黑,你放我下来,我脚酸。”

“喂,说了不许说话!”小黑紧张地说。

“知道了啦。”

“你还说!”

小黑瞪着我,可到底把我放了下来。我想,他一定没想到我一落地就跑了,不然他的眼睛不会瞪得那么大。我飞快跑着,拼命闻师父的味道,终于顺着那一缕香气到了一个红色大门的面前。

师父一定在里面。

这家店应该是小黑口中的“酒楼”,因为里面有很香的饭菜味。可是,我不懂为什么这里的店小二都是女人。她们穿着很艳丽的薄纱,身上的脂粉味很浓,呛得我都要吐了。我悄悄往里溜,没想到有人发现了我,趁我不备把我一把抓了起来。

“呀,是一只小狗!狗怎么到我们怡红楼来了?”

“我看看,我看看!呀,真的好可爱!”

“可爱有屁用,不如顿了吃吧。好久没吃狗肉了。”有人咂嘴。

“你们这群不识货的东西懂个屁,都松手!”

一个中年女人把我抢了过来。她的指甲很尖锐,身上的香粉味道最浓,呛得我头晕目眩。她抓着我的尾巴大笑:“什么狗啊,真是狐狸,是白狐!这毛皮好的,啧啧……我还差一条围脖,真是得来不费功夫!”

“妈妈果然有眼力!”

那帮姑娘们开始齐声赞美那个中年女人,我很疑惑——她们都是她的女儿吗?人类的生育功能还真是强大!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们要把我剥皮啊!

我想着,立马咬了那个“妈妈”一口,她吃痛放了我。我顺着师父的味道拼命跑着,只听到“乒乒乓乓”的响声和叫骂声,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坏了。我的小爪子推开门,只见师父正在喝酒,而两个姐姐在他的面前跳舞——切,她们还没师父好看呢,怪不得师父的表情很凝重。他见门开了才发现我来了,对我微微一笑:“你怎么来了?”

他笑得真好看。我呆呆想着。

不光是我,连那些追杀我的人也被师父的笑容迷住了。她们都说不出话来。后来,还是那个“妈妈”第一个反应过来,说:“公子真是对不起,这野狐狸我们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让公子受惊了,我们这就把它抓走!”

“无妨。我很喜欢这样毛茸茸的小东西。”

师父说着,把我抱了起来,我心虚地不敢和他对视。师父拿了一个珠子放在桌上,他们就高兴地不得了,真不知道他们看到我的弹子们会不会疯了。师父把我抱了出去,我还是不敢开口,就在师父的怀里装死。我很怕他生气。

师父最讨厌不听话的孩子,要是他生气不要我怎么办?他会不会又使坏把我丢水里?也许我真的该乖乖的……

“九漓,张口。”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师父突然伸出手来。我下意识张开了嘴,然后吃到一种甜蜜蜜的东西。我咂咂嘴,忘记装哑巴,问:“师父,这是什么?很好吃。”

“这是月饼,是人间的食物。”

“真好吃!”我眯起了眼睛。

我此时才发现我们居然坐在屋檐上。

这屋檐是整座城市的最高处,离月亮很近,我好像都能看见翩翩起舞的嫦娥仙子。我就着师父的手吃月饼,还意犹未尽地舔着师父的手指,师父身体微微一僵。他抽出手指,说:“阿九不可以贪心哦。吃得太多为师抱不动可怎么办?”

“师父最厉害了,才不会抱不动。”我笑嘻嘻地说。

“你啊,就是爱撒娇。要是我不在了,你可怎么办?”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师父的声音有些低沉。

“师父,你要去哪里?你又要撇下我去玩吗?对了,那个什么怡红楼的东西是不是很好吃?只是那里的‘店小二’为什么都是女的,还穿得那么少?是因为穷吗?”

我眼巴巴地看着师父,而正在喝酒的师父一口酒就这样喷了出来。他揉揉我的头,放声大笑,笑声响彻云霄。他的脸贴着我的脸,他轻声说:“阿九,你可真暖和。呵,不知道你人形会是什么样子?”

“当然是很漂亮的样子啦。”我得意地说:“师父,小黑说人间的烟花很好看,我也要看。”

“前些年这里放烟花的时候发生了火灾,你今天看不到了。”

“这样啊。”我失望极了。

“为师以后带你来看便是。”

“哼,我才不信师父呢。师父答应带我去看雪,答应带我去看海,还答应带我去看灯,可到现在都没带我去。”

“有吗?哈哈。”师父开始装傻。

“当然有!”

“可你不是偷偷拔了我的蔷薇报复了吗?”

“师父怎么知道!”

师父莫测高深一笑。

后来,我们回了家。我困得倒头就睡,半夜起来喝水的时候只见师父在和什么人说话。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共工”,“天庭”这样的字眼,可我没放在心上,打个呵欠就去睡觉了。

今天真是开心的一天。明年的八月十五我一定要和师父一起看烟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