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嫡女重生:再一世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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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绝望冰河

“墨公子,那边有帕子,麻烦把闵姑娘脸上的血迹擦干。”桔郎中说道。

“哦,好。”墨南灏点点头,忙不迭的起身,拿起铜架上干净的帕子,浸了水,轻轻擦拭着闵倾城的脸。很快,帕子被染的通红,盆中的水,也变得殷红一片。

桔郎中在另一个盆子里净了手,便到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小瓶和一个罐子。见墨南灏擦的差不多了,桔郎中将小瓶子里的药粉沿着伤口的痕迹,轻轻的洒在闵倾城脸上的每一道伤口上,接着又将大罐子里的东西均匀的涂抹在闵倾城的脸上。闵倾城只觉得脸上的疼痛几乎是在一瞬间消失了,倒是有一个沉重的面具,压在自己的脸上,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闵姑娘,接下来的一天里,你不能进食,也不能开口说话,现在你可以睁开眼睛了。”桔郎中交待道。

墨南灏连忙扶着闵倾城坐起来,轻声道:“倾城,你觉得怎么样?”

闵倾城点了点头,又眨了眨眼睛,让墨南灏放下心来。墨南灏见闵倾城身子无碍,自是也松了一口气,对桔郎中道:“有劳桔郎中了。”

“没什么,你先让她把这血衣换了吧。明天同一时间,我会给她换药,治疗的过程并不简单,你们就安心在这里住下来吧,瓯丽会给你们安排。”桔郎中摆了摆手说道。

“多谢。”墨南灏对桔郎中简单的说着,便扶着闵倾城走出了小屋。

脸上带着这个厚重的“面具”,闵倾城觉得十分不方便,不能说话也就算了,还不能进食,好在只有一天,忍一忍也就好了。

终于熬过了一天,桔郎中将闵倾城脸上的“面具”剥落了下来,又再次涂上了一层红色的药膏,药膏涂在脸上,表面很快便干了,脸上倒是微微发痒起来。

“这个药是促进伤口愈合的药物,表面干了之后,也就没什么问题了,不过会有些痒,自然是不能抓的。闵姑娘,你现在可以说话了,有什么不适么?”桔郎中问道。

闵倾城摇了摇头:“我只是饿了。”

墨南灏原本一脸紧张,听到闵倾城的话,却“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都给你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好。”闵倾城对桔郎中微微欠了欠身,便跟着墨南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闵倾城饿了,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墨南灏却兴致寥寥,草草吃了几口饭,便放下了碗筷。闵倾城看着墨南灏紧皱的眉头,端起碗,将自己的紧张和不安隐藏起来。

闵倾城和墨南灏一连在桔郎中家住了半个多月,红色的药膏涂了一个礼拜,又换了一瓶绿色的药膏,最后,是白色的药膏。眼看着白色的药膏也见了底,墨南灏和闵倾城也即将离开这极光村了。最后一晚,墨南灏将闵倾城安顿好之后,便一个人来到院子里,坐在石凳上,愁眉不展。明天就是最后换药的时候了,倾城的脸能不能治好,也就在那一刻揭晓。这段时间,尽管自己和闵倾城都是如此默契的避而不谈,可墨南灏却还是可以察觉到,闵倾城眼中的期待,如果闵倾城的宿命,真的在另外的五成中,自己又要怎样对她解释呢?

“你不是说让我好好休息,怎么你自己倒是跑出来了?”闵倾城的声音在身后幽幽的响起。

墨南灏转过身去,勉强笑笑:“睡不着,索性就来这里坐坐。”

“你还记得么?当年在安秀宫里,也有这样的一座假山,那个时候,我经常要爬上假山等你。”闵倾城开口回忆道。

“是啊。”墨南灏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明天我们就要回去了,你想去哪里?”

“其实我想去沧澜看一看,可是,还是先回村子吧。我们临走的时候答应了干娘,这么久不见,我想她一定很想我们吧。”闵倾城说道。

“好,等有机会,我再带你去沧澜。”墨南灏轻轻揽住闵倾城道。

“好。”闵倾城紧紧抱住墨南灏,柔声道:“墨南灏,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不管好或不好,都不会比现在红红绿绿的样子更丑了不是么?”

墨南灏没说话,在簌簌的风声中,抱紧了闵倾城,像是要将闵倾城融入自己的生命中,又怕只要微微松手,她就会逃离自己的生命。

第二日中午,墨南灏收拾好了行李,便最后一次陪着闵倾城一起,踏入了那间再熟悉不过的小屋。屋内的陈设依旧没变,只是床前多了一面铜镜,闵倾城却觉得这屋内的气氛似乎变了很多。之前的每一天,这里都象征着生生不息的希望,而今天,一切都将在这里尘埃落定,原有的轻快氛围,也就变得凝重起来。

闵倾城闭上眼,任由桔郎中将自己脸上的药膏像剥皮一样的扯下来。轻轻拉扯的感觉从前额一直蔓延到下巴,闵倾城才鼓起勇气,缓缓睁开眼睛。镜中坐着一个五官精致的女子,眉若远山,眼神清澈,可偏偏脸上布满了无数道大大小小的狰狞伤口,将原本的美感破坏全无,只让人感觉恶心、恐怖。

闵倾城以为自己可以毫不在意,以为自己可以云淡风轻的站起身,甚至再说些什么玩笑来安慰墨南灏。可直到这一刻,闵倾城才明白,这一切原来是那么的残忍,这种在希望过后,又带来的绝望,比从来就没有可能的决绝,更加伤感和无情。闵倾城感觉自己仿佛坠落到一条冰河之中,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却连流成一条直线都做不到,横七竖八的在脸上蔓延开来。

“倾城……”墨南灏缓缓的开口,却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闵倾城。

“南灏,让我一个人静静好么?我没事。”闵倾城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还是故作坚强的说道。

墨南灏走到闵倾城身后,伸出双手,却不知道该不该抱紧她,只能任这种无边无际的绝望,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