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冥婚喜嫁:鬼夫别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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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鬼胎降生母体必死

说起当年的往事,食梦妖亦是满脸痛楚、悲愤,花了好长时间才稳住情绪继续往下说:“公主殿下薨逝之后,鬼界和妖界差点反目成仇,后来也一直互不往来。妖王一直把楚弥深视作害死女儿的凶手,从来都不肯承认他,也不愿意跟他见面。甚至就连他护送公主殿下遗体回来的那次,妖王都没让他进妖界大门,还派人把他打成了重伤。”

“……后来呢?”我听得揪心,虽然知道鬼族在娘胎里就开了灵智,不能用人类婴儿的智商去判断,可到底是个出生没多久的孩子啊!一出生就失去了母亲,该有多痛苦?巴巴地想见外祖父一面,对方却派人打他!他那么小,怎么承受得了!

我根本没法想象,那时候的弥深该有多痛苦,我心里难受得要命,眼泪不自觉地冒了出来。

食梦妖不高兴地哼了一声,说:“你是不是觉得妖王特别心狠特别过分?”

我没说话,但心里的答案再明显不过。难产这种事情谁都不愿意发生的,楚弥深有什么错,凭什么要把一切伤害都算到他头上?

食梦妖说:“论心狠程度,谁都比不过当年的鬼王……你知道他在公主殿下薨逝之后做了什么吗?呵,他以伤心过度无法承受作为理由,让我吃掉了他跟公主殿下有关的所有记忆,彻底把公主殿下给忘了!这也就算了,更过分的是,他在接下来的五年里换了三个鬼后!却连想都没想过,要给公主殿下也追封成王后!就因为这样,楚弥深始终背着个庶子的身份,永远比其他的兄弟矮一头!他就是这么爱公主殿下的,就是这么爱公主殿下的儿子的!”

“弥深还有其他的兄弟?”我的印象里怎么只有林渊一个呢?

食梦妖冷笑:“以前有,不过后来都死干净了。哼,都死绝了也挺好的,那个老东西的血脉里就带着自私……”他说到一半,猛地意识到我肚子里怀着的孩子也有一部分鬼王传下的血脉,顿时不说话了。

我并没有特别生气,只是轻轻地摸了摸肚子,用心念告诉皓皓不要在意。其实皓皓现在被彻底封印着,根本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我只是下意识地这么做了。

进入妖界之前,我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身为妖族,难道不应该跟妖王站在同一立场上吗,为什么你会一直留在鬼界,留在楚弥深身边?”

“因为我娘是公主殿下的陪嫁嬷嬷,她临终前最后的心愿,就是让我好好保护公主殿下留下的唯一子嗣。”食梦妖只用了这么一句话,就把自己上千年的陪伴、守护全都概括掉了,这其中究竟有多少滋味,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食梦妖没有骗我,妖界的景色真的很美,而且有很多堪称奇幻的景色,比如说悬浮在空中的美丽小岛、玫瑰色的湖水、会发光的植物等等。可惜我一直沉浸在为楚弥深幼年时的遭遇而痛心的状态当中,根本没有心思观赏景色。而且我也非常担心妈妈、费叔叔以及佑佑现在的处境。尤其是佑佑,我甚至都无法确定她现在是不是在总部里。

连续三天,不管食梦妖带我去多漂亮的地方,我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终于把他的耐性消磨光了。

“既然你根本没有心思看这里的景色,那还是赶紧回去吧,正好楚弥深那家伙找你呢。”他气哼哼地转身背对着我,像是个赌气的大孩子,可是这家伙明明已经上千岁了!妖族的脸,实在是太能骗人了!

“弥深要见我?他……没出什么事吧?”鬼界一直不太平,他才不得不一直守着,现在却突然要见我,很难不让我往坏的方向去想。

食梦妖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整个人都炸毛了:“楚弥深楚弥深……你就知道楚弥深!我为你做什么都没用,他什么都不做也比任何人都强,是不是?”

这种反应,好像不只是嫉妒,更像是……吃醋啊。这可不行!我暗暗皱眉,斟酌着开口道:“怎么会呢,我知道你一直努力地想哄我开心,让我快点好起来,我都在心里记着呢……”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他的脸上泛起一层奇异的光彩,整个人都瞬间精神起来,在阳光的照射之下,通透得像是要发光似的。

我看了之后不再觉得目眩神迷,只有满满的不安,赶紧话锋一转:“能有你这么好的朋友,是我前生修来的福气,弥深能有你这么得力的帮手,也是福分。你为我们做的一切,我们都不会忘记……将来等宝宝出生以后,不如就认个干亲吧,咱们以后就当亲戚走动……”

食梦妖向来是傲娇的,因此我根本没敢提什么报答、感谢、封官进爵之类的话,生怕他觉得自己受了侮辱。但是我也得表明自己的态度,认干亲什么的,既能表达我和弥深对他的重视、感激,也能让他不要再动不该动的念头,我有点小佩服自己,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出这样的办法。

“亲戚……”食梦妖呵呵笑了几声,忽然脸色转冷,一字一顿地问:“我把公主殿下的遭遇全都告诉你了,你难道就不害怕么?”

“楚弥深和他的父亲不一样。”我面不改色地回答。

“呵,那你就不怕自己变得跟公主殿下一样吗?”食梦妖的眼睛里闪动着两团幽绿色的火焰,妖异无比,看得我心里发紧。

我暗暗握拳,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轻声回答:“谁都不会希望意外降临到自己头上,但是谁也不可能一辈子都顺顺利利,连个小磕小碰都没有。我希望自己和孩子都能平安,但如果真的不幸发生了意外,我也相信弥深肯定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你就这么笃定么?”食梦妖脸上的笑容一寸寸消失,仿佛缓缓碎裂的面具。

我有点不忍,但还是点点头,诚实地回答:“是的。我爱弥深,也爱我跟他的孩子。”

食梦妖猛地一拳砸在地上,又飞快地跳起来,死死地盯着我问:“那如果我告诉你,鬼族和异族结合的代价,就是女人产子之时必死呢?”

“不可能,真那样的话,弥深压根就不会冒险让我怀孕。”我依旧笃定。皓皓可不是意外降临的呢,他是我前生就孕育过的孩子,魂魄在三途河中等我等了一千年,只为弥补前生的遗憾,真正地降生成为我的孩子。如果他会给我带来危险,弥深绝不会再把他的魂魄放回我的肚子里。

食梦妖幽幽地问:“如果他真的有信心,为什么还要把这孩子封印起来,不让他肆意成长呢?”

“那是因为……”

他直接打断我的话,自顾自地往下说:“告诉你吧,真正的原因,是鬼胎降生时不能见半点血腥,否则就会抑制不住凶性,把母体活生生吃掉!鬼族女子只有魂魄没有肉身,分娩时当然不会见血,别的种族却不一样!当年公主殿下难产根本就不是意外,是楚弥深差点抑制不住狂性,危险关头自己把自己封印了,才会出不来!”

我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依然固执地摇头:“我不信!就算是真的,弥深也肯定有办法化解!我相信他!”

话音落,食梦妖忽然松了口气,冲着我身后的某处恭敬地行了一礼,口中道:“陛下,您都听到了,可否把幻象撤去?”

我惊愕地循声望去,却只见到辽阔的草原、无数正在追逐嬉戏的草木精灵,哪里有什么妖王的影子啊。但是我马上就反应过来,既然是幻象,那我只用肉眼肯定是看不穿的……

天眼一开,周遭的景色大变样,哪里还有什么草原,分明是恢弘华丽的宫殿!王座之上,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端坐其上,头顶还带着金闪闪的王冠,不用问也知道是谁了。我没时间去想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进的王宫,又是从哪一刻开始跌入幻境的,赶紧弯腰行礼,恭恭敬敬地说:“见过妖王陛下。”

妖王慈祥一笑,开口之时声若洪钟:“傻孩子,都是自家人了,那么生分干什么。我听说你从小在人间长大,那就按你习惯的称呼,叫我……”他拖了个长音,似乎是想不起来了。

食梦妖小声提醒:“外公。”

“对对对,你就叫我外公吧。”妖王说完之后,笑着感叹道:“真是不服老不行咯,记性越来越差。诶我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接下来又是漫长的沉默,妖王努力地回想,我不敢随便打断,只能偷偷地用眼睛瞪旁边的食梦妖,气他竟然跟妖王合起伙来设局考验我。幸亏我通过考验了,这要是通不过……以老爷子当年的酷烈,能不能放我走出这妖界还两说呢。

诶,不对不对,老爷子当年未必那么狠,食梦妖说的那些话兴许都是为了考验我……我勒个去,到底哪句能信哪句不能信啊!

食梦妖像是突然入定了似的,眼观鼻鼻观心,不管我怎么瞪他,就是厚着脸皮假装没看见。偏偏当着妖王的面我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举动,这口闷气算是憋在心里出不去了。

“想起来了!”老妖王忽然眼睛一亮,满脸喜色地冲着我招手:“丫头,过来过来,外公有礼物要送给你。”

我忐忑地走上去,紧张得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