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恐怕是妖女吧。”尖细艳红的指甲掐入了手心,曹婕妤冷笑道:“瞧那双眼睛,狐媚子一个。竟然有人还说是神仙,都瞎眼了吗?”
“是啊是啊,尤其是那双眼睛。”李美人吞了吞口水,同意的点点头:“流光潋滟,惑人眼球,看第一眼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看下去就被迷住,就像五彩的漩涡,害怕陷入却止不住沉沦。对了,你们不知道吧。现在人们都好像以月妃娘娘的服饰头饰为主。”
指着那些个笑着的夫人,李美人口没遮拦道:“瞧见没有,苏夫人,钱夫人,田家小姐,还有孙昭仪,清嫔娘娘,都穿了上次和月妃同样款式的衣服,而且头饰——。”语气戛然而止,李美人看着德妃两人的发饰,惊愕道:“你们也…?”
“哎呀,对了李妹妹,你只知道一些民间传闻,那你知道赵将军之事吗?”德妃尴尬一笑,赶忙道。
彭,狠狠的拍了一下石桌,曹婕妤脸色狰狞,怒声道:“赵将军,赵将军与我父亲一向交好,要不是她淑妃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若有一天她落到了我的手里,我必定将她剥骨抽筋。”
嘘。德妃娘娘低呵一声,看了看四周:“婕妤你不要命了吗?”
“不是赵将军吗?跟淑妃有什么关系?”李美人奇怪道。
曹婕妤神色一怒,冷剜了李美人一眼,正要开口,婉妃赶忙道:“赵将军乃淑妃娘娘的妹妹,而且一向疼爱淑妃,得知淑妃被陛下打入冷宫,多次出言不逊。听说最近又因为士兵之事,与陛下顶撞,所以被陛下降了好几级官职,如今幽禁在府中。”
“哦,皇上最近是不是火气很大啊?”李美人皱皱眉,奇怪道:“听表姨说,皇上昨日迁怒了好几个官员,就连风将军都被陛下呵斥了几句。”
什么?德妃神色一惊,诧异道:“风华霜守卫韩国多年,是两朝元老,就连先皇都敬重几分,皇上也一向尊重,如今怎么…”
曹婕妤阴冷一笑,让本是美丽的脸上,增添了扭曲的狰狞:“早就告诉你们了,这个月妃是个祸害。瞧瞧她进宫以来,宫中生了多少事。后宫弄得鸡飞狗跳不说,就连皇上都不复以往开心!”
“皇上不开心吗?”李美人看着三人,奇怪道:“我瞧着他每次对着月妃都是笑意冉冉。”
“你闭嘴!”曹婕妤愤怒的指着李美人,心口一阵抽搐。
“好嘛,不说就不说。”撅撅嘴,李美人皱眉道:“可是真的如此嘛。”
曹婕妤双眼一瞪,正要呵斥,门口骤然传来了一声细长尖锐的高音:“世子夫人到。”
听到太监的报告,场中又掀起了一阵波涛
“世子夫人,什么世子夫人,诸葛世子根本不喜欢他。”钱思华嗤笑一声,语带不屑。
“小点声,好歹人家也是公主。”在她身旁一个二十出头的妇人,表面虽在劝解,眼中却是浓郁的兴味:“再说人家夫妻,你一个外人知道什么?”
“我当然知道。”钱思华拨了拨眼前的发丝,撇了撇嘴:“我家一个小厮的哥哥在诸葛府喂马,对于诸葛府的情况当然略有了解。”
冷剜了一眼澹台泠,钱思华心中恨得要死,自从见到诸葛夜的第一面,她就发誓一定要嫁给他。所以不顾父兄的阻止,天天跑到诸葛府追着诸葛夜。不想阴谋还没有得逞,便冒出了一个琉璃公主,这怎么不让心高气傲的她受尽打击。
“那诸葛夜夜夜留宿烟花之地,要不然就是在书房中埋头政事,同世子夫人见面的时间都少的可怜,要不然她的肚子怎么会三年都没有动静。”
“呵呵,说的也是。”如竹如月,清辉雅逸,想当年诸葛夜大婚的时候,碎了多少女子的心,如今看到澹台泠这个摸样,怎么不让这些看似贤惠大方的贵妇人高呼得意。眼中尽是恶意的挪揄与讽刺,几个妇人偷偷一笑。公主,公主又怎么样?不受丈夫宠爱,不还是下堂妻。
“拜见各位娘娘。”像是没听到这些嘲讽的话,澹台泠曲身行礼,鹅黄的衣服将消瘦的身躯,展露无疑。
皇后微微一笑,邀请澹台泠坐了下来。在众人的诧异中,澹台泠绕了一个圈,坐在了锦少的身旁。
锦少眉目一挑,这琉璃公主还是跟三年前一样,一点长进没有。明知道皇后最不喜她,竟然还做到她的身旁。别人或许没看到,她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皇后脸上闪过的阴霾,流光一转,锦少淡淡一笑,眸中竟是有趣的兴味。
殊不知这一笑,让仔细观察锦的澹台泠,微微一怔,随后问道:“娘娘在笑什么?”
“秀丽景园,清泉映日,绿波荡漾。芬芳别苑,霞光映虹,美人如玉。面对此等美景,我不应该笑吗?”似是澹台泠问的这个问题有多可笑般,锦少的笑容在傍晚的暮色下,遮掩了那一份邪肆冰冷:“还是夫人想看本贵妃哭?”
娇柔如水的声音清晰传来,让澹台泠逐渐放下警惕,可随后心中一跳,她微笑道:“娘娘说笑了,您的笑容高华如月,美丽动人,相信在场之人没有一个人不喜欢的。”
“是吗?”扫视众人一眼,锦少垂下眼眸,遮住了掠过的讽刺:“但愿如此。”
其他人看到这边在没有什么动静,也渐渐收敛了心神,和身旁的人交谈起来。直到********通知晚宴即将开始,气氛才开始喧嚣起来。
皇后率先起身,带领着周围一些宫妇,向外走去。锦少也站起,正要尾随,不想却被澹台泠的一句话定住了心神:“娘娘很像我认识的一个故人。”
脚步略微一滞,无波的黑眸闪过了一丝杀意,锦少淡淡道:“哦?琉璃国的故人吗?那本贵妃真是有幸了。”脚步虽是未顿,但已经与前方之人拉开了距离
并没有回答锦的问题,澹台泠挥开了身后尾随的太监宫女,眼神飘忽而迷离,过了许久才轻轻道:“说是故人其实也不妥,因为我当时的我很讨厌她。”
锦少淡淡点头,看了一眼前方暮色蔼蔼的宫道,微笑的不置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