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个黑影从天而降,我仿佛听到了一声野兽的嘶鸣,然后被什么东西驮了起来,消失在这个死城!
等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安然落地,我看到有个人影为我打开了一扇铁门。
走进去以后,一楼的房间都是关着门的,他直接把我带到了二楼。
透着灯光我发现,这房子的砖是那种普通的红砖,而这水泥楼梯,可能是少人走的原因,死角处都长了好些青苔。我也不好多嘴,一直跟他上了二楼,然后我看到这是一个大厅。大厅的高桌子前,站着一个人,头发有些花白,身材不胖不瘦,貌似刚刚好!
然后我看到那个背对着我的人慢慢转过身来,“你就是那天闯进川霞村的外族人?”我终于看到他的正脸。
小眼睛,浓眉毛,额头宽阔,一看就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场,面色非常阴暗。
他两手背在后边,倒是用一种极其平静的目光打量着我。
我没有回答,但已经深感后怕,这人居然知道我去过川霞村,第一,要么,他是川霞村的人,第二,难道他跟王易有关?我记得当时王易的魂……好像,没有,没有收回来,卧槽!
见我没有回应,那个穿着褂子的中年男人有点看不过去了,“族长问你话呢。”
“你到底是谁?”我用质问的语气面向那个所谓的族长。
“川霞村的族长,你自然不认得,姑娘家。”那个中年男人补充道。
“小姑娘,你拿了我们村的东西,总得给个理由吧?”那个族长终于开口说话。
“我,我拿了什么?”我明知故问。
“少给我们装蒜,快讲,王易的魂魄在哪里,你要是乖乖交出来,没准我们还能放你一马。”中年男人又插嘴道。
我望向那个族长,他微微颔首,算是认同!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感觉绝非一般的村民,否则不可能从鬼王那边将我抢走。
这下我不敢嚣张了,毕竟我是有错在先,我迟疑着,然后弱弱道:“他,他跑了。”
“你说什么,跑了?村长,完了,完了,这次!”那个中年男人开始跺起脚来。
我用眼角余光偷偷瞥向那个村长,发现他此刻嘴唇很白,仿佛受了什么惊吓!
“族长,怎么办,该怎么向冢主交代这事啊?”见族长不发话,那个中年人是左一句完了,后一句妈呀,搅得我都快沉不住气了。
“他跑去哪了?”族长终于问我话。
“我,我也不知道。”这是实话。
族长的脸突然变得老黑了,脸色一时间就沉了下来,“带不了他的魂魄回去,你也别想活了!”
那个黑脸族长一步一步向我走来,突然手一伸,我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倒在了地上。等我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辆破车上,这破车一路上左突右进,穿越重重障碍,直接杀进了一个村庄。
不得不说,这个村子的村民还挺团结的,自从知道他们村长还是族长回来后,仿佛所有的村民来都来迎接了,而且村子好些个妇女都人手提着一个竹篮子,里面装着花花绿绿的蔬果,尼玛,看的我直咽口水!
我以为,这些都是要送给村长的,结果,我想错了,他们居然是集体来讨伐我的。
我被两个人各抓住一个肩膀,直接被他们从车上拎着,到了出口边上,这两人一松手就这样把我给扔了下去,还好我动作利索,在做自由落体运动当时抱住了头,结果还是避免不了摔得个狗吃屎。
等我好不容易从这片粗糙的水泥地爬起来,冷不防地看了下眼前的村民……卧槽,一股杀气已经妥妥从四周弥漫而起,这些个村民也许因为经常风吹日晒的缘故,脸都显得比较黑,他们的衣服大多是麻布制造而成,其实长得比较像乞丐……
但是他们并不可怜,简直可恶,终于有一个妇女敢于拿出了第一只鸡蛋砸向我时,周围的人纷纷跟风,疯了似的,把那些绿油油的蔬果开始往我身上尽情地砸……
萝卜,青菜,鸡蛋,豆子,尼玛,砸!
我生来就是被虐的相吧!我用手抹了抹那沾满鸡蛋清的脸,刚抹完,又有一个大萝卜飞来,我挡!不到两分钟,场面就已经乱成了一片!
“你们这是干啥,成何体统!”
“族长,这丫头没能把王易给找回来,村民怎么个不恼火啊!这,这也是人之常情!”关键时刻,中年男人又冒出来,补刀!
“叽里咕噜哇%#@”忽然冒出一个老汉,站在族长面前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听得那个村长面色沉重,等那老汉说完以后,这村长顾自沉吟道:“祭天?后天?”
这时,多嘴的中年又冒出来了,“村长,李长老既然都已经算好了日子,还犹豫着啥呢,若不祭天,山神们断不会放过川霞村的村民啊!”
于是,周围的人也呜呜啊啊的声音,放佛表示赞同!
他们的话我并没有在意,而是在努力地将自己衣服上的脏物弹去,这也许才是开端。比这更严重的,我简直不敢想象。因为我当初就曾见过欧阳乐乐的下场,即便她是川霞村的子民,也要接受惩罚。
茫然望着这个还算风光秀丽的小山村,我却没有任何心情,这里表面看起来清秀,实则是这样的残忍与野蛮!其实也很容易解释,封闭的文化里,总是与野蛮共存的。
“大家都散去吧,李长老的话我记住了,我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这两天,就把她关到村里的石磨房里,大家没有意见吧!”我见到这个村长举起双手,大声说道。
又是咿咿呀呀的声音,然后我看到人群渐渐散去,结果,冷不防,又中了一招,我看着地上的还在滚动的白萝卜,听到有个苍老的声音在呀呀的说着什么。抬眼看去,正是我第一次进村遇到的那个老太婆,“不是人,不是人……”她嘴里忽然又清晰地念叨出这句,我恰巧听懂了。
“快,将老太太带走,瞎起哄!”村长仿佛很生气地训斥,然后便有人把那个老太婆扶走了,她仿佛很欢乐,近乎八十多岁的老太笑起来跟孩儿似的……
我被安置到了村里的一个木屋里,那间木屋并没有人住,里面堆满了杂草堆,他们把我关进里面后,将门锁上,又加派了几个人手在门外守着。
期间倒是有人给我送饭,饥不择食,呆在这种鬼地方,就是吃猪食,恐怕我也认了。一天下来,很快就到了晚上。
吃完今天最后的一顿,我坐在杂草堆上思考了下人生。
想完以后,我很快就躺了下来,屋子里遍布着枯草,有点刺,但还是可以将就着睡睡。
半夜后,我突然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给惊醒了。
噗噗的声音,仿佛外面有人被放倒了。我惊觉,连忙站了起来,开始往里缩,挤了挤终于挤到了一层高高的草堆旁,然后我钻了进去。
这个时候特别的害怕,可能是今天被吓傻了。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开门的声音。
“娃儿,在么?”我好像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但又想不起是谁。
“娃儿,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出来,叔带你走!”那个声音听起来好像并不凶。
但我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娃,快出来,不然就晚了,我是乐乐她爹啊。”
乐乐的爹!我终于想起来了,但这会,他怎么跑到这来了,难道真的是来救我的?
我连忙从草堆里扎头冒了出来。只见房间里多了一个小油灯,被一个身影提着,“娃儿,快跑,叔带你离开这里。”
“叔,你怎么跑着离开了。”我很惊讶。
“现在不宜说这个,快点,再晚被他们发现了你就跑不了了,他们要,要……”乐乐她爹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急道。
“你先出去,咱们边走边说。”乐乐爹回答。
“好!”于是,在出去的当会,乐乐她爹立马将那盏油灯给吹熄了,然后抓住我的手就跑,黑夜里我根本看不清楚方向,好在有人拉着跑,不然早摔倒了。
村子安静,偶尔传来几声悠长的狗吠声。很快,乐乐她爹就把我一颗大树前,“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把车拉出来。”
很快,乐乐她爹就消失在我面前,我哆嗦着站在树底上,感觉着冰凉的雾气入侵自己薄薄的衣衫。几分钟后,我听到了轮子压地的咕噜咕噜声,黑暗中隐约可以看到一头牛的轮廓,卧槽,感情是一辆牛车啊!
“娃儿,在没?”乐乐她爹小声问道。
我从树底下站了起来,“叔,在呢。”
“好的,快上车,叔搭你一程!”然后,乐乐爹把那头牛赶到了我的面前,我才稍稍看清,原来这是一头驴,后面拉着的是木板车,平平的一片,没有护栏,乐乐爹走上去后,正对着驴尾,手里还拿着一根皮鞭的东西,敲了一下驴屁股,然后迅速道:“娃儿,快上车。”
“噢噢。”我在他的搀扶下跳上了那张大木板,然后乐乐爹又啪的一声,驴头方向很快就转了,开始往右边那条小路跑去。
仿佛在干着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心里着实忐忑。这辆驴车防震效果并不显著,一路上坑坑洼洼的,我的PP都被震得开了花。“娃儿,忍着点啊,走过这段路,眼前就是大村口了。”
我应着,看向前方,这条路有点偏僻不得不说,长着很多高高的芦苇,若是没有光照,根本没人会发现,就是窄了点,稍稍把控不住车子,就要被芦苇杆给勾住衣服了。
啪啪的声音,乐乐爹这会也加大了力度,仿佛在催着这头驴赶紧跑,周围不时传来虫子的鸣叫,我忽然问乐乐她爹:“叔,是不是出到大村口,那里就有大巴车了?”
“没有,我姐就住在大村口旁,她家里有摩托车,到了后,我托她找我姐夫送你到镇上。”他回答。
“噢噢,谢谢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