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熟悉的味道迷惑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鱼的脑袋,我看了看大盆里的鱼,品种繁多,我认识的有鲫鱼.青鱼和鲶鱼,还有一些黄鳝和叫不出名字的水生物,他是叫我看哪个的头?
我迷惑的看着他,表示不解,他轻声道:“所有的鱼,脑袋中间都有个白点”
我又仔细看去,果真是的,不管是哪种鱼,好象接近身体部位的脑中间有一个比针眼大些的白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我有些不信,又绕到其他几盆鱼去看,都是这样,目测都在同一个位置,同一个大小。
我回到他身旁疑惑道:“这是什么情况?”
他摇摇头,漆黑的眸子里也一团迷惑
“额…也许我们这里出产的鱼都带这种标志”我自我解释,但此时再看着那些不停翻跃的鱼,却觉的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但这种怪怪的感觉很快就在周边的人声鼎沸中淡化。
到了快中午时分,河里的鱼差不多才捞完,村长叫刘长贵,按辈份我叫他长贵叔,正叫人运来了平时村里称粮的地称,目测了下,这些鱼大概有近一千五六百斤,按村里162户算,以防后拿的不够,先拿的一家先拿80斤回,听的万里眼睛直冒绿光:“怪不得现在都说农村好,分田分地分山还有鱼分,一串子,啥时候我把户口也迁你家来”,我斜睨了他一眼,无语。
长贵叔哟喝着大家把鱼抬到堤岸中间,旁边还堆上了一堆蛇皮袋子,也不知道哪里搬来了个桌子椅子,长贵叔正襟危坐在那,叫人把台称摆在前面,上面放了一个大筐,一切安排妥当了,从衣服里掏出个册子大声道:“大家伙安静,叫到名字的家里派个人出来领鱼,家里没来人的,先把鱼称好放在一边,不要乱,一家一家来…”
一片欢天喜地中,大家伙开始领鱼,有带箩筐来担的,有拿竹框来抬的,没家什的就用村里准备的蛇皮袋装着。
等叫到“四海伯母家”,万里比我还先反应,激动地挥手应道:“来了,来了”,引来周边一阵笑声,我一脸绯红挤到台称前:“长贵叔”
“呀,一川子回来过年了?拿的动不,要不要叫人送留全他们送到家里”长贵叔看见是我,脸上立即泛起了亲切的笑意,他是我的小学老师,打小就说我是个有才气的闺女,对我特别看重。
“呀!长贵哥你真是贵人事多,海阿婆家有外孙婿来了,还要你操心!”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声,又引来一阵笑声,正好万里和陈渭也挤到台称前来准备抬鱼
一看他们两个打扮就象是外地人,长贵叔笑道:“呀,是哪个?一川子有对象了也不告诉你长贵叔”
“就那个长的顶有福相的那个红衣服的那个娃”不知道哪里又传来一声回应,众目睽睽下,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瞄着眼穿红色冲锋衣的万里那眉开眼笑的德性,我真死的心都有了,倒是他完全不把自已当外人,冲着村长叫叔:“叔,我家能选条大点的鱼不,做剁椒鱼头用”
我直接昏倒,前面长贵叔就说了规定,为了分平起见,分到什么鱼就什么鱼,不得挑,他还真敢说哎,丢人!丢我家人!!
哪知道长贵叔笑的合不拢嘴:“行行行!留全,给挑条最大的鱼过来”
“哎”留全哥往那鱼堆里利索的一翻,扯出一条七八十公分长的大青鱼出来冲万里笑道:“姑爷,行不?”
“哎呀,谢谢哥了,这个大!行!!”万里笑的小眼睛成一条缝了,那鱼的脑袋出奇的大,估计他直接想象那头起锅时的情景了,打上来的鱼虽多,但象这么大的鱼却极少见,山里的河道不象水库,一般出不了大鱼,常见的都是一两斤的鱼,十几斤重的青鱼算大的了,这条鱼全身肉滚滚,黑的油光水滑,身体有力的摆动着,估计得有上百斤。
留全哥叫上一个人,两人把这鱼费力的往台称的筐里一扔,一打称,97斤
我连摆手说:“超了超了,换一条”
“就这条了”长贵叔爽朗的笑道:“大家伙说成不成?马上就要喝一川子喜酒了,咱们到时候把它吃回来”
人群里又是一阵善意的哄笑声,在大家伙的催促下,我只好叫万里和陈渭把鱼用蛇皮袋装好,他两人扛上回了家。
这河堤到家走路得有20分钟,两个大男人把鱼弄到家时,已经累的气喘吁吁,把蛇皮袋往厅里地上一扔,就一边一个趴靠椅上了。
外婆闻声从厨房里赶出来:“鱼买回来了?”
“分的,不要钱,河里都是起堆的鱼”我边应着边解开蛇皮袋
一松绳口,那蜷缩在里面的大鱼一下子挺直了身子从袋口钻了出来
外婆疑惑道:“河里怎么还捞起了这么大的青鱼”
她蹲下来拔弄那青鱼,突然,象被什么惊到了似的:“兆鱼!这是兆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