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进出收费的政策确实将很多的平民拦在了外面,只是这并不代表城里本地就没有一般的民众。无论任何一个国家,都是普通人要比土豪多的,再说土豪一个不慎也可能会沦落得连平民都不如。
同理,城墙外的混乱城墙里一样不能幸免,一道墙壁隔绝不了太多的东西,反而还会让某些事情恶化。还没走出巷道的茜洛就遇到了十分熟悉的场景,一句话归结出来,也就是以多欺少这么一个局面。
“你怎么就死皮赖脸地待在这里啊!像你这种烂泥就应该滚远一点,别在我们面前出现,很碍眼啊!”
“没爹又没娘的肯定是个扫把星,每次出门遇见你总没有好事!怎么不快点去死啊!”
“就是就是!去死吧你,又没有人希望你活着,死掉之后看不见你至少我们还开心点!不过你要死就死远点啊,可别死在这里,不然到时候受罪的也是我们!”
类似于诅咒般的话语出自几个半大的孩童,被他们围在中间拳打脚踢的同样是个小孩,只是从他们之前的话语透露出来的信息来看,显然是个无家可归的孩童,从那褴褛的衣着,看得出是个小乞丐。
“刚刚从城门外看进去是那么的光鲜亮丽,但是真的进来之后怎么就立刻遇到这种事了。”因为身份地位的不同而被排斥很正常,这样呃恶性事件永远都不可能消失,所以有能力阻止的时候,茜洛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别这样啊你们,我一进来就让我看这个,心脏受不了的。”茜洛没事人一样从转角出走出来,笑眯眯地按在了其中一个打得很兴奋的男孩子肩膀上,眼角扫了一眼蜷缩在地上却从头到尾一声不吭的小乞丐,笑道:“你们有这份精力,还不如去做点有意义的事。”
“谁啊你!我们做什么关你什么事,少来多管闲事了你!”几个男孩暂时停下了手,挥开她的手之后不爽地看着她,“没事就快点滚,别以为你是女人我们就不敢动手啊!”
“欸~这言论还真的有趣啊,几个小屁孩真的把自己当成大人了?”茜洛不为所动地笑了笑,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这闲事我是管定了,你们真要不服的话,尽管放马过来。”
“给脸不要脸,我们上!”说着,这几个还没有茜洛肩膀高的小鬼真的冲了过来,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真的在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人之后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茜洛认真地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得出什么结论,她觉得这世道大概是最主要的原因。在浮躁又****的国家,直接受到影响的往往是民众,现在连半大的孩子都变成如此模样。
“呜哇哇……”
最后如无意外的茜洛每人给了一个爆栗子,让他们哭丧着一张脸纷纷逃开,“所以说你们还是嫩了点啊。”说着,她走到那个仍旧蜷缩在地上,看上去还不到十岁的乞丐边蹲下,“我说,你还没死吧,能站起来吗?”
“……”后者慢慢松开护着头的手臂,杂乱的头发下是一双不怎么讨人喜欢的眼睛,狭长的眼角天生就带着一股锐利的气息,特别是他眼中全是警惕戒备,更加让人不喜欢了。
“这眼神不错啊,真有个性。”茜洛好像有点明白他为什么会被打了,自己现在也疑似被他的“凶恶”的眼神瞪着,像是在挑衅一样。然而,不管茜洛跟他说什么,这小鬼始终都是紧闭着嘴巴不出声,她不肯开口那也拿他没办法。
“好吧,不管你是不想说话,还是不会说话,总之下次被打就别傻愣愣地躺着当沙包,能跑就跑吧。”说着,茜洛起身就已经打算离开,但是听到身后很小声地传来一句,“有力气跑的话早就跑了……”
“说得也是啊,看你的眼神也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类型,”茜洛回过头看着挣扎着从地上坐起,靠在墙根喘气的男孩,在身上找了找,脸色一僵——没有吃的,更没有钱,她也是一个穷鬼啊。
“唉,没办法接济你了,我今晚有没有饭吃还是个问题,”最后茜洛只能无奈地耸耸肩,说完她就听到一句‘谁要你接济’之类的话,但也不怎么在意地笑了笑,打算离开。
“……喂!”还没有两步,茜洛被那有些迟疑的声音给叫住了,再一次疑惑地回头,只见那个男孩一直盯着她腰上的那把断罪,带着几分别扭地问道:“你是,一个剑客?”
“算是吧,怎么了。”现在茜洛可以说是独自行走江湖,独自旅行的路上不知道被多少人给盯上过,没有点防身的本事怎么敢一个人浪。只不过断罪对她而言是有特殊意义的,成为剑客只因为老师是个剑术大师,她本身对剑客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男孩没有回答,但眼中的向往显而易见,茜洛心下了然,只是她并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去教他,她可是连自己都要养不起了,在这乱世之中还怎么养小孩?
再说,要她教导别人,估计也跟当初夙已教她那样,直接给一把剑直接对战,只是现在她并没有这样的条件。最后男孩夜知道没有可能,失落之余他也不再言语,更自知自己并没有立场提出任何要求。
茜洛没继续在这里逗留,这个巷道并不深,她左拐右拐很顺利就出去了,于是眼前的画风都变了,繁华热闹的大街上看不到一个流浪者,每个人都营造出一股天下太平的感觉。
“有意义吗,轩辕国现在可是在打仗啊。”茜洛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现在还没有到皇城呢,皇城周边的城镇就这样自欺欺人,真到了的话能难想象那究竟回事一副怎么样的景象。
收起那些杂七杂八的心思,确定自己身上的盘缠已经不够用的茜洛再一次找起了工作,她已经不记得自己究竟给过多少个人打工了,现在已经可以熟练地找到那些真正缺人的地方。
“最近一段时间也暂时定居在这里了。”望着人来人往的繁华大街,茜洛说道。
茜洛找到的是一家染坊,负责运送布匹,换句话其实就是个保镖之类的角色,老板也是看她徒手干翻了几个向她挑衅的流氓过后才请她的,包吃包住,但工钱一般。
对她来说工作还算是轻松,即使掩盖在繁华和平的是数不尽的罪恶,茜洛也没有遇到什么让她头疼的大事。因为不打算在这里长居,所以只要赚够了钱,她出发的时间也就到了。
再一次见到那个孩子的时候他依旧是那个打扮,只是跟上次的挨打不同,这一次他凶残得像只小野兽,打不过就咬,抓着别人的手咬到出血都不肯松开,而那眼神还是那么凶狠。
“哟,又在打架了啊。”真的是偶然路过的茜洛像他们初次见面那样毫无预兆地从转角里出来,而她面前的依旧是那几个孩子,见着她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想要逃走。
“松口!你给我松开!”只是被咬着胳膊的那个男孩推不动他,心急了抓起一块石头就想往下砸,只是半路被茜洛夺走丢到了一边,她眼神有点冷,微微蹙眉,“够了吧。”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但在这之后他松开了男孩的手臂,然后对方惊叫着跌跌撞撞地逃开。茜洛心累地叹了口气,视线一转就看见这位眼神锐利的小乞丐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又见面了,这次能告诉我名字了吧。”茜洛冲他笑了笑,道:“先自我介绍吧,我叫凌茜洛。”
“我没有名字。”他抬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依旧紧紧地盯着茜洛,“我想学习剑术,你能不能教我。”不是请求的语气,沙哑的嗓音居然有点淡淡的强势,茜洛当即就挑了挑眉,“凭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我想变强!”这是他自己的理由,不等茜洛说些什么,“只要你肯教我,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以后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顿了顿,他继续说道:“长大之后我就可以报答你了。”
“长大之后吗,”茜洛意味深长地扯起嘴角,看向他的目光很奇怪,“我要是收了你这个徒弟,岂不是就是你的监护人了,然后就必须负起身为监护人的责任,管吃管住还得管你上学……对了,你还没有名字,说不定还得给你想个名字。”
“不用!”一听到这个他就义正辞严地拒绝了,认真地说道:“我会养活自己,你只要负责教我剑术就可以了,而且名字,我会自己给自己取一个名字,不需要别人给我想。”
“是吗,那还真是有志气啊。”茜洛笑得意味不明,之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时间拖得越久他就越忐忑,那番话听上去好像很豪气,但在现实面前却不堪一击,作为一个三餐没有着落的小乞丐,吃都吃不饱哪里还有时间学习。
“我明白了。”茜洛笑了,看着他惊喜的眼神,继续道:“但是称呼还是要有的,既然你要自己想名字,那么在你决定之前,叫你无名怎么样?”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