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珠宝”那个刚跑出去的导购小姐,正软软的趴在挡风玻璃上,眼睛死死的瞪着我们,右手紧紧的攥着,只露出一个纸角,不停的摩擦玻璃。
那张纸……是诡异的大红色,我死死眯着眼睛,呼吸都急促起来。
“吱嘎……”小何拼命的倒车,再加速,想要把人甩下去,却怎么都做不到,车子都开始不规则的下沉,胎压检测仪上的数字,不断的下降……
戒指上的宝石红的妖艳,整根无名指,都被晃成了红色……
“啊……”手指突然向后弯折,整条筋都要断了一样,我疼出一身的冷汗,右手拼命的攥着无名指,却怎么都掰不回来。
“阳皇……”我猛地看向后视镜,不远处,无数的纸钱沸沸扬扬的飘落,越来越近。
“哒哒……哒哒哒哒……”导购小姐手里的纸,不断的敲打着挡风玻璃,她的手指,突然跳动了一下,红纸掉出来好大的一角,上面隐约有字,可我不停的调整方位,还是看不清楚。
“哗啦……哗啦……”纸钱越落越多,后面的路已经全都被盖住了,小何疯狂的扭转方向盘,油门都踩到了底……
“吱吱……”车轮疯狂的打转,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却怎么都不能前进一步,后视镜里,纸钱已经落在了后备箱上,车子猛地一沉,整个后备箱盖都被融化掉了。
“夫人,你不能下去。”小何一把抓住我的手,被我狠狠的甩开,“放肆……”
“夫人。”他瑟缩了下,手却再次抓了上来,“就算夫人要杀了我,现在也不能下去,”
小何一再的强调,外面很危险,车子里有结界,可以挡住一阵子,他狠狠刺向心口,血瞬间喷了出来,手掌狠狠平推了出去。
可车子却只是不断的在原地打转,始终不能前进一步,趴在车玻璃上的女人,突然诡异的笑了,右手一下一下,机械的摆动。
周围突然刮起大风,车子上的符纸,被吹的东扯西歪,一张一张的剥落……
我狠狠眯了眯眼睛,倒是一点都不怕了,“你还不明白吗?不接下他的东西,他不会让我们离开。”
我一把推开车门,跳了出来,小何急的想要跟下来,我狠狠咬破手腕,在车门上画了封禁符。
小何疯狂的拍打车窗,地上灼热的厉害,车轮都在一点点的融化,鞋底都化成了水,跟脚底板粘在一起,烫出一溜的水泡,我根本不敢停留,右手按住眉心,彼岸花瞬间升腾而出,红色的光芒把我整个罩在其中。
“呼……”我稍稍缓了口气,一点一点的靠近玻璃上的女人,左手无名指被狠狠收紧,直接通向心脏,疼的我直吸冷气。
她果然……是阳皇弄来的。
我咬牙伸手,一把扯过她手里的红纸,她瞬间软趴趴的滑了下去。
“嘶……”这是当年皇室用来缔结婚契的灵纸,“月儿,喜欢我的聘礼吗?”
眼前猛地划过那张金黄色太阳面具的脸,我的灵魂好像被什么紧紧牵扯着,狠狠颤了一下,身后一团热浪袭来,后背撕心裂肺的疼,一股焦糊的恶臭味儿,呛的我喘不过气来。
“不……”我拼命的催动彼岸花,可是灵力完全被火焰压制,我身体晃了两晃,咳出了血,灵魂晃动的厉害,身体不由自主的往火焰的方向滑。
“不……”我等了千年,才重新回到辰的身边,谁都不能阻拦,就算是神,也不可以……
我狠狠戳向眉心,彼岸花疯狂闪烁,可下一秒,却失去所有光泽,跌落下来,要不是我收束的及时,就要烟消云散了。
“咚咚……咚咚咚咚……”火焰深处有重物落地的声音,不断的接近,我拼命抓着车子,还是无法阻止身体向前滑行。
重物落地的声音越来越近,我终于看清楚,四个纸人正抬着一顶轿子,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这……”我狠狠眯了眯眼睛,脑袋里像有什么炸裂了一样,这轿子……难道是当年……
“咚……”轿子重重落地,纸人恭敬的掀开轿帘,里面整齐的摆着一件嫁衣,边角处,还有着烧焦的痕迹,上面摞着高贵的凤冠……
脚趾拼命的抠着地面,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前倾,他……这是要带我走吗?
不可以,我狠狠咬破舌尖……
“阳皇,我爱的是辰王,我负了你的,千年前已经用命还了,你再纠缠,我们就同归于尽吧……”
手指狠狠戳向心口,我疯狂的以血画符,我的魂魄不全,根本记不起所有的事,但是燃灵符就像刻在脑子里一样,“我能送你去地狱一次,就能再送你去第二次……”
“轰……”剧烈的撞击,我猛地喷出口血,身体晃了几晃。
“砰……”膝盖重重的磕在地上,疼的碎裂的一样,眼前什么都看不清楚,我死死的杵着地面,倔强的仰着头。
火焰瞬间升腾了三米多高,又潮水般的退却,纸人“哗啦呼啦……”抖动不停,突然都同时抬头,看向太阳的方向,还没等我转过头去,就迅速抬起轿子,被火焰席卷着消失了。
我再也支撑不住,狠狠喷出口血来,整个人都后仰了过去。
头晕的厉害,我拼命的想睁开眼睛,却怎么都做不到,整个身体就像被撕成了碎片,星星点点的,我什么都看不到,却莫名的知道,我这是要……魂飞魄散了。
“不……辰……”我不甘心,不可以……
背心处突然一凉,我整个人都安宁下来,还没等反应过来,心口处好像有什么从身体里窜了出来……
“唐辰……”我尖叫着坐了起来,下一秒,人就被紧紧的搂住了,唐辰关切的看着我,声音都在发颤,“沫沫,你怎么样?刚才……”
“刚才……”我使劲捂着脑袋,却偏偏什么都想不起来,我只记得,我被推进了石棺,然后……“唐辰,我……我刚才……我好想忘了什么,脑袋好沉。”
手不自觉的捂向心口,还没等贴上,就被唐辰紧紧的攥住,他的眼神说不出的深邃,“沫沫,你……有没有什么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