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去了尼泊尔……”我惊讶的叫出声,要是之前,他这么做我是能理解的,毕竟要营救唐辰,人手再多,都还是不够用的,可是现在……
我紧紧攥着手机,发信箱的那条信息突兀的在眼前闪过,“我要去尼泊尔,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大美人,大美人……”王洋加重声音,我才回过神来。
“你刚才想到什么?”
“他把人运去尼泊尔干什么?”
我们几乎同时问了出来,可惜,彼此都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估计除了他本人,就没人知道,哦对,还有唐辰,他把很多的人陆续运过去,但是什么都没干,就是在那边好吃好喝好住的待着,而且他是委托招聘公司在做,至少到现在为止,还在招人。”
我紧紧攥着拳头,韩秘书到底要干什么?唐辰真的知道吗?尼泊尔……还隐藏了什么,值得他必须再去一趟呢。
我特意问了那批人运过去之后,安置在哪儿,王洋本来就一直在关注这件事,所以调查的很清楚,看似很随意的一个小镇,可从地图上来看,却偏偏很接近古墓所在地。
甚至如果翻山的话,后面就是古墓的入口,当初唐辰是拿着地图过去的,韩秘书不会不知道那儿的地形。可他之前明明没有任何具体的打算啊。
我记得我去见杨岩的时候,他还是愤怒激动的,一心为唐辰的死难过,想要给唐辰开个盛大的追悼会,可后来只字不提,就连我试探的问起,也都被他不轻不重的顶回来。
我默默闭上眼睛,王洋也很安静,一点都不催促,我在心里又默默的把他情绪发生变化的前前后后,重新捋了一遍,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杨岩的死。
右上角那个让他震惊的……莫非就是唐辰?我猛的睁开眼睛,看着手上的信,也许,唐辰一直都在的,给了韩秘书提示,他明白了,照做了,可是给我的信,我从未真正看明白?
我疑惑的看着王洋,所以他才会说,这件事不是现在的唐辰做的?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唐辰吗?
“大美人,你这么看着我,我很容易误会的。”他嘴上在笑,可眼睛里一点笑意都没有,还满满的都是探寻和戒备。
“张庆的尸体还没处理吧?我想去看看。”我盯着他的眼睛要求,刚才那位大姐说了,只要收了钱,这个案子就不追究了,也会把尸体领回来,所以现在尸体肯定还在太平间或者什么地方,由警方看管。
“大美人,你不信任我?尼泊尔到底发生了什么?”王洋的笑也维持不住了。
“我要看到张庆自杀案的全部卷宗。”
王洋:“大美人,我会帮你的,告诉我,这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我:“我要知道张庆的家人,怎么突然认定我是凶手。”
王洋:“大美人……”
我:“王洋……”
我们彼此对视,都固执的坚持自己的立场,一步不让,足足过了十分钟,我的眼睛都酸痛的要流眼泪,他才拿着车钥匙站起来。
“走吧。”
“去哪?”我惊讶的仰视着他。
他:“去刑侦队,张庆的尸体还没送去太平间。”
我立马跳起来,动作太快,膝盖又渗出了血,很疼,裤子上脏兮兮的,我尴尬的笑笑,让王洋稍等我一下,马上就出来。
“但愿我不会后悔。”他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不确定听到的对不对,可再问,他就不肯说了。
我也不能要求太多,只要他肯退让就行了,房东大姐把所有的杂物都打包处理了,只有几件质地不错,我还没穿过,带着全新吊牌的衣裤放在这儿。
我简单擦了下伤口,王洋包扎的水平果然是专业的,已经不会流血了,都不需要再额外的垫纱布,我匆匆换了件鹅黄色的套裙出来。
我先走了两步,王洋却没跟过来,我疑惑的回头,他正傻愣愣的看着我,我的脸顿时有点发烫。
“我的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这件衣服,跟你一直以来的审美不太一样。”他撇了撇嘴,还是没移开目光。
他说的没错,我平时都喜欢相对简单素气的,这条裙子的确太鲜艳了,而且花纹繁复,裙摆也层层叠叠,光是手工,就足够彰显价值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这是唐辰送给我的,特意定制的,全世界只此一件。”
他求婚的时候,不但送了订婚戒指给我,还有这件特制的连衣裙,我本来想要换上跟他一起跳舞的,可他却执意让我先别穿,说什么还不到时候。
结果一直放在这儿,后来事情多,我就给忘记了,真不敢想象,要是被房东大姐处理了,我该多么的难过,我轻柔的摸着订婚戒指,心里说不出的发酸。
王洋的脸色却很古怪:“你知道这裙子上的花,是什么花吗?”
我一愣,这裙子上有花?我怎么从来没注意到。我又不瞎,可王洋不是胡说八道的人,我这才又仔细的看了一遍,原来还真有,只是都掩盖在层叠的纱层之下,静止站着的时候,刚巧盖住,所以看不到,但是一走路,一行动,轻纱层层叠叠的摇曳,所以就看得见了。
唐辰真是太用心了,可我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他不是这种性格的人啊,虽然说求婚什么的,会尽可能的浪漫,可是跟性格完全不同的事,应该还是很奇怪的。
我忍不住把裙子抬起来一点,仔细摸搓着研究了一番,这个花很美,美的有毒气,我还真的从来没见过。
“我不太懂花,平时顶多随便买来装装样子,怎么?这花很出名吗?”我不好意思的笑笑。
王洋的眼神却深邃的可怕,死死的盯着我裙子上的花,我又问了两遍,他才抬起头来。
“这花叫荼蘼,号称地狱花,都是些不知道真假的传闻,你听不听也没意思,不过我知道非洲真有这种花,相当的稀少,它最大的特质,是能吸引杀人蜂,尤其是……”
他苦笑着指着我的裙子:“尤其是,黄色的荼蘼花。”
“这只是巧合而已,说不定是你认错了,而且很多人不都喜欢什么荼蘼花开之类的,唐辰说不定就是用它当作誓言的意思。”我慌乱的抓着包包,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在怕什么。
王洋的苦笑因为变成了嘲讽:“是吗?那如果我告诉你,尼泊尔生产杀人蜂呢?你还觉得,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包包被我抠破了皮,手指却怎么也松不开:“我不想再听了,你别以为这样就能离间我们的感情,王洋,你的目的我很清楚,我不可能帮着你调查我自己的未婚夫。”
我死死的盯着他,他一直怀疑,他父亲间接造成了他母亲的死亡,我很清楚他对唐辰有成见,他要在我身上找线索,找共通点。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也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我自己听的。
他突然笑着摊了摊:“大美人,我曾经有一个同学,女同学,她还有个哥哥,平时父母,哥哥,都对她很好,她总自吹怎么怎么幸福,像小公主一样。”
我疑惑的看着他,心里隐隐不安:“不要说了,我没有兴趣。”
可他根本无视我的愤怒,继续说着:“以前一听到重男轻女的,她就嗤之以鼻,说都是那些人愚昧,她就不会,她是女孩,可父母最疼她,哥哥也宠爱她,她认定家人愿意尽其所能的,给她全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我紧紧咬着嘴唇,身体渐渐发冷,心里有强烈的不好的预感:“王洋,我让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
他嘲讽的看着我,眼里居然流露出怜悯的神色:“当时有人听到,她哥哥的零用钱比她多一倍,她根本不相信,还为此跟人打了一架,认为他们在胡说。”
我大声的吼着:“王洋……”
他却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比我看着他的眼睛:“后来她生病了,白血病,很严重,她父母说没钱,不能给她治病,哭着哀求大家捐款,很多人都被感动了,我也捐了,回家还缠着我爸,让他多给我点钱,我想救她,她是小公主,他们全家人都不能失去她,我爸就带我去了医院,结果,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我心里说不出的害怕,可还是本能的问:“什么?”
他突然笑了,笑的很苦很苦,眼角居然有泪珠渗了出来:“我看到她爸在让医生用能报销的廉价药,哪怕医生一再的提醒,这样会影响治疗效果,会让她少活很久,她爸仍然坚持,当时我们捐款的钱明明已经不少了,后来我就举报了,来人查了,她爸用捐款的钱,给儿子买了两个房子,用来以后娶媳妇儿。”
王洋说着,踉跄的后退一步,双手在脸上狠狠的搓了两把:“半年后,她就死了,我去看她,医生说,她是笑着走的,最后一句话是,天堂不会有欺骗。”
我紧紧攥着裙摆,恨不能把那些花捏碎:“不,我不相信,你在骗我。”
“苏沫雨,你醒醒吧,他有没有告诉过你,那个戒指真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