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铺天盖地,让我没有丝毫预料。
拿起手机,来电显示的号码是顾默尧。
我迟疑了一下,始终没有勇气去接那个电话。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我的手机终于停了下来。
我不见了,顾默尧也会伤心吗?
他还会记得我吗?
我看着窗外的天空,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
在疗养院里待着的这段时间里,是我觉得最漫长的。
每天,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么,只感觉浑身凉凉的,怎么都捂不热。
秦南修依旧每天会来看我一次,只是,每次他走的时候,我都能够很明显感觉到他的忙碌。
或许是忙着努力工作,又或许,是我的事情让焦头烂额的他应接不暇。
每次见面都是匆匆忙忙的几句话,我早已经习惯了。
只是那天下班的时候,我没有等到他,而是等到了另外一个人。
“没想到这么快,我们竟然又见面了。”
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愣住了,怔怔地看着她。
周思琪居然已经知道我在这家疗养院,而且,还找过来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那样看着她,表情稍稍显得有些木讷。
她一眼便看穿了我的心思,指着我说道:“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真不知道应该是喜是忧。”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她看我的那种眼神没有愤怒,也没有嫉妒,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轻蔑,仿佛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
“我知道他救了你,但那并不是爱情。”
她说道,突然之间朝我凑近了过来,目光沉沉地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不由微微蹙眉,感觉如芒在背。
“他只不过是同情你,可怜你,而你……或许也只能用这种手段才能够让他注意到你吧。”
周思琪微微垂眸,眼神中的那种轻视和对秦南修的盲目自信让我觉得很可悲。
但我却没有表现出来,她想说什么,就让她说吧。
反正所有的一切到最后,终究会需要一个结果。
哪怕我会被迫搬离这里,又或者,我又会回到顾家。
但我知道,余志荣的计划从来没有消停过。
“周医生,事情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样。”
我说道,然而,她却突然之间变了一张脸,那张脸让我感觉到一种嫉妒得发狂的恨意。
我果然低估了女人,女人的妒忌心能够轻而易举地毁掉任何东西,更何况,我和她之间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摧毁的。
于是,报复开始了……
她的手指一下子捏住了我的下巴,我感觉到自己的下巴好像被钳子夹住了一样,疼得几乎快要脱臼了。
“害怕了吗?”
她问道,面目开始变得狰狞起来。
“你想怎么样?”
我感觉她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让我觉得陌生的气息,女人的妒忌心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很简单,我要让你永远都不能再纠缠他。”
她说道,从门的后面推出一张轮椅,接着打开轮椅,走到了我的跟前。
或许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医生,所以动作非常快,快得让我几乎没有看清楚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你……你要送我走?”
我问道,不明白周思琪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脸上却只是笑,将我搬到了轮椅上。
当她的手接触到我的时候,我感觉到,她的手是冰冷的,似乎没有体温。
可我却没有抗拒,毕竟,我离开这里对谁都好,不论是秦南修还是周思琪,又或者是我自己。
然而,刚刚坐上轮椅,我就感觉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了。
这个时候,我听到周思琪说:“对,送你走,马上就送你走……”
那一刻,我察觉到她的目光中带着一抹不易发现的阴狠。
就在这个时候,周思琪推着轮椅往前,而前面根本就没有路。
倏然,她停在了窗户边上,打开了窗户。
窗外的柔风吹了进来,吹在我的脸上,却像是刀子一般锐利。
我抬眸,低声问道:“你不是要带我走吗?”
她脸上却只是笑,但那种笑容却让我浑身发颤。
倏然,她迟疑了片刻对我说:“对,马上!”
她说罢,突然之间,用那双冰冷的手将我整个人从轮椅上拖了起来,眼看就要把我从窗口扔出去。
我这才明白她所谓的将我送走,原来是这个意思……
“周医生,你的丈夫就是一个律师,而你却要亲手杀了我,你有没有想过,当他接到警局的通知的时候,脸色会是什么样子?”
我一边挣扎着,一边对周思琪说道。
然而,这一切对她来说,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
“少在这里花言巧语,我告诉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会让所有人以为你是自杀的。”
周思琪的声音让我感觉到一种深深的难过,她已经变了,会不会是我将她逼上了绝路?
女人的妒忌心真的可怕,我不知道周思琪会不会真的双眼一闭,将我从这里推下去。
“根本没有人会相信我是自杀,而且,疗养院里的监控摄像头会给所有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的话音刚落,便感觉周思琪慢慢恢复了理智。
她怔怔地看着我,停下了愚蠢又荒唐的举动。
“思……思琪……”
一个声音陡然之间出现,让我的心倏然一颤。
我回头,发现,秦南修此刻正站在门口,眼里写满了不敢置信。
“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我本来买了蛋糕,准备给你庆祝生日。”
秦南修说到这里,突然之间微微蹙眉,下一秒,他朝我们走了过来。
慢慢的,他走到了我们的身边,轻轻伸出手,放在了周思琪紧紧抓住的轮椅扶手上。
“生日快乐。”
秦南修说道,下一秒,周思琪慢慢松开了轮椅。
就这样,秦南修将周思琪带走了,我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落了地。
房间依旧像是一个无底洞,不断有冷风灌进来。
很快,我看到楼下,秦南修牵着周思琪的手离开。
没过多久,有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走了进来,问道:“请问是不是姚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