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梅顿时脸上露出不满,只是她刚要说,司炎冥却是将东西都放进了后备箱。
“我给三婶和家辉叫车。”
他这般安排却也是妥当,只是季月梅却是觉得司炎冥似乎知道自己的心思,甚至他根本就是不想送自己回去。想到这里,她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薄怒,“阿冥翅膀……”
“好呀,只是冥爷,你说要教我马术的,等下周末你带我去马场好不好?”
被自己儿子打断了话,季月梅脸上露出一丝恨恨之色,只是司炎冥却是当作没看见似的,反倒是摸了摸司家辉的小脑袋,“嗯,一言为定。”
计程车已经过来了,季月梅依旧是心有不甘地朝着车子望去,只是灰色的车窗却是遮挡了她所有的视线。
“妈,走啦。”司家辉拉着母亲上了计程车,语气中带着无奈。
“你这混小子,瞎掺和什么,他车上到底藏了什么人,竟然这般藏着掖着。”想起自己竟是被晚辈冷遇,季月梅心有不甘。
司家辉却是脸上露出无奈之色,“冥爷是大人了,他想要做什么是他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其实司家辉更想说,即便是爷爷和大伯大伯母都管不着冥爷,你不过是婶婶而已,又凭什么去管那么多?
被自己儿子说教了一句,季月梅顿时有些火大,“谁教你的这么没大没小,竟然对我这般说话?”
司家辉沉默了,权当做没听见母亲的话,跟司机报了一个地址后便是闭上眼睛休息了。
目送计程车离开,司炎冥这才打开了车门,只是看着冷陌言捧着手机发呆的样子,他不由一愣,目光却是落在了那些未接电话上。
季月梅三个大字十分显眼。
他清楚地看到冷陌言转过头来,看向他道:“她是谁,和季月初什么关系?”
一笔写不出两个曹字,白帝市的权贵豪门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家而已,司炎冥看着那倔强的脸,竟是觉得嗓子似乎冒烟了似的,干得很。
他拿过了手机,手机很快输入了一行字——她没看到你,放心。
只是冷陌言并没有因为他这一句话而偃旗息鼓,甚至声音中带着几分尖锐,“司炎冥,你告诉我,她到底是谁。”
她心中其实有了答案的,只是却不愿意相信。
季家,季月初,季月梅,任谁都觉得这两个人不会没有联系的。
“********季定邦的妹妹,和季月初没有关系。”
看到这一串文字,冷陌言犹疑地眨了眨眼睛,显然对司炎冥的解释有些不相信似的。
他又继续输入:我骗你做什么?
冷陌言不知道怎么了,她忽然间心中很乱。
“放下我,我回家。”她伸手就去开车门,却是被司炎冥一把抓住了。
“冷陌言,你现在这样子回家自生自灭吗?”他失态地大声吼道,若是自己慢了一步,冷陌言真的开了车门,从这疾驰的车子中滚了出去。
司炎冥几乎不敢想象……那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冷陌言愣在了那里,她茫然地看着司炎冥,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只是看着他脸上的愤怒时,她忽然间很是害怕。
车子里很是安静,一个开车,一个安静地坐在那里,似乎又成了没有生气的木偶。
司炎冥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这么大声的,可是想到适才冷陌言的举动,却是忍不住的后怕。
冷陌言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侧,好像是被大人责备了的犯了错的小孩子似的,不敢有丝毫出格的举动,生怕是再度惹大人生气似的。
而这种表现,在她跟着司炎冥进门后更是明显。
这一处公寓,她并不是第一次来,可是这次却是显得局促的很,似乎把自己的手放哪里都不合适似的。
她站在那里,目光无神地打量着四周,忽然间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肩头,冷陌言连忙闪躲,甚至挥舞着拳头要给偷袭者教训似的。
只是她的拳头却是被司炎冥的大手包住了。
冷陌言,我们谈谈。
司炎冥的字迹几乎力透纸背。只是他心情却是复杂的,眼前的冷陌言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是之前那个商场上纵横果断的女强人,而是忽然间成了失去依靠的孩子似的,脆弱的自己似乎说话大点声,她就会整个人都碎裂似的。
冷陌言有些茫然,直到被司炎冥搀扶着坐下,她才抬头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沙发上的人,“司炎冥,你是不是也不要我了?”
就好像当初,爸爸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上盖着雪白的棉被,整个人都是冰凉凉的,无论自己怎么喊他,他都不搭理自己,那样无声无息就把自己给抛弃了。
听到这戚戚然的声音,司炎冥皱了皱眉,冷陌言的过去,有一部分是南黎川都不知道的,他不知道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去她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才会这么抗拒医院,才会一生病就是这么的脆弱,几乎是一个瓷娃娃,稍微有点力气,她就会碎了似的。
冷陌言,我会照顾你直到你不需要我为止。
他的字迹分明,似乎要每一个字都要印刻在自己心里似的。冷陌言忽然间想问他,为什么,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这样,却还是要照顾自己。
可是她又不敢,她怕自己戳穿了这一层玻璃纸之后,她和司炎冥之间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了。
她是这样的卑鄙的人,所以宁愿享受着司炎冥带给她的温暖,却是不愿意给他任何的承诺。
“我去做饭,既然在我这里吃住,那就帮我?”
司炎冥笑着说道,却又是在纸上写了一遍。
冷陌言却是知道,他看穿了自己心底的想法,只是她很快就站起身来,点头,“好。”
公寓里很安静,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有厨房里的水流声,冷陌言在洗菜。料理台上,司炎冥在切菜,他动作很快,甚至切出来的菜都是丈量好了似的,冷陌言看着不由一愣。
下一刻却见司炎冥朝自己走来,他的身形一点点将自己包围了起来,冷陌言有些怔怔,却见他伸手将水龙头关上。
脸上带着亲昵,“我家的水费要超标了。”
冷陌言朦朦胧胧似乎听到了这些,可是她又不敢确定,只是看着司炎冥接过了自己手中的菜,然后又折回去继续切菜。
从橱柜里拿出来的瓷盘里摆放着已经切好了的菜和肉制品。
这里油烟大,你先去书房看书,过会儿我喊你吃饭。
冷陌言感觉手心痒痒的,她心底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念了出来司炎冥写在她手心的话,然后抬起了头。
司炎冥却是转过身去,准备准备他们迟来的午饭。
只是冷陌言走出厨房的刹那间,司炎冥却是骤然目光落在了厨房门口,然后又是收了回来,脸上带着些晦暗不明。
摸错了两次房间后,冷陌言才找到了书房。
书房里的书种类很多,冷陌言随手翻了一本,却是一本游记。
她的世界都是安静的,以致于看着那书里面呈现的丰富多彩的世界时,竟是沉迷了进去。
“清语,你在干什么?”
忽然间意识到司清语进了书房,司炎冥连忙从厨房出来,却见司清语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哥哥,为什么冷姐姐不理我?”
自己好声好气给她打招呼,为什么,她却好像是没听见似的?不可能呀,自己声音那么大,她怎么会听不见。
司炎冥摇了摇头,却是一把将司清语拉了出去。
“你怎么忽然间过来了?”
司清语一脸委屈,“哥哥你干嘛这么粗鲁,是三婶给我打电话说你金屋藏娇,让我来看看啦。可是怎么是冷姐姐?”
她不是沈煜尘的妻子吗,怎么会被哥哥金屋藏娇了。三婶竟然是造谣,司清语顿时觉得自己被骗了。
“她耳朵有些问题,这两天住在我这里。”司炎冥淡淡解释道:“三婶误会了,这件事你不用跟她说,回头我会解释清楚的。”
这信息量一时间有些大,司清语没能明白过来。
“冷姐姐生病了?”她声音骤然间拔高,可是书房里却是安静的,除了偶尔的翻书声外,再无其他动静。
“可是为什么是你照顾她?她不是沈煜尘的……”看着司炎冥骤然间黑了几分的脸,司清语悻悻地闭嘴。
上次酒宴上,季月初是怎么对待冷姐姐,而且沈煜尘又将冷姐姐视为路人,这些司清语可都是历历在目的,“哥哥,你放心,我会给你保守秘密的。”
只是话虽然这么说,司清语却还是窜地比兔子还快,只是临关门的时候却是又来了一句,“哥哥,放心地去追求你的幸福吧,我会坚定不移地站在你这边的。”
似乎生怕司炎冥追出来打自己似的,司清语做了个鬼脸就离开了。
司炎冥无奈地摇头,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回过身去,却是迎上冷陌言带着几分疑惑的目光,“刚才有人来过吗?”
司炎冥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厨房,却是比划了一个动作,“我们吃饭吧。”